第7章 第7章
晚上吃过晚饭和外婆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外婆不爱凑热闹，吃过月饼就回屋看电视，知道她和袁沐希约好去喷泉广场看中秋庆典，叮嘱要注意安全太晚不要打车，给家里司机打电话去接。
喷泉广场周围是繁华的商业圈，商场林立，不过节的时候人都足够多。师南星和袁沐希在人山人海里挤了半天，汉服走秀和灯会没看着不说，脚都快被踩麻了。
两人排队等了半小时买到奶茶，揉了揉站的发酸的脚，准备打道回府。师南星从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顺道刷了下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秦舒涵的，说中秋佳节，自己只能陪太爷爷下棋下到头秃的悲惨遭遇。
她给秦舒涵发消息问：你不是有小舅舅吗？怎么你去下棋了？
秦舒涵连发三个大哭的表情包：他竟然真的能如此狠心抛下我出去和朋友喝酒去了！！！
怨气很重了。
秦舒涵问她是不是出去玩了，师南星拍了张奶茶照片，另外回：在喷泉广场看庆典，但人超多，准备回家了。
秦舒涵：我也好想喝这家奶茶，但不送外卖好可惜［哭］［哭］
秦舒涵：程渭时这个小气鬼，明明去金悦天街了，让他给我带他竟然说垃圾食品要少喝！！！
和秦舒涵讨论了一番奶茶的属性问题，师南星转头跟袁沐希说：国庆不是要去玩吗，我想买条裙子，我们去里面逛逛吧。
手指的那栋大楼，挂的招牌赫然是金悦天街。时间还早，两人一拍即合，决定逛街买衣服。
不过逛到九点多的时候，袁沐希坐在休息凳上累的不走了，她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师南星，不可置信：“平时你也不爱逛街啊，今天都逛了俩小时了，你咋还不尽兴啊。也没买什么东西，上下六层都快逛遍了。”
师南星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跟她一起坐着休息，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第二杯奶茶，叹气：“上个厕所，我们回家吧。”
因为是中秋节，商场里来逛街的吃饭的很多，女厕所门口排起了队，过道的玻璃护栏上靠了好多男人，都在等女伴上厕所。
师南星先出来，往边上走了一点等袁沐希。旁边有个男人和她搭话：“等朋友？”
她点头，感觉男人靠的有点近，不太舒服，就往旁边站了站。
谁知道那男人突然搂过来，手臂直接搭上她的后颈，一股酒气传过来，混着烟的味道，很冲鼻。
本来就在商场里闲逛了一晚上累的精神萎靡，这会又碰上这么个醉汉猥亵，师南星心情有点糟，绊着男人的右腿，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啊，卧槽，你他妈找死”
当着不少人被摔个四脚朝天，男人很快就站起来，挥着拳头就要过来。师南星躲了一下，磕到墙上。周围人虽然都在帮腔指责男人，但也没人上来拦，都不太想去招惹这么这么个醉汉。
袁沐希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一个男人要打师南星，吓得直接把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劈头盖脸扔过去。
师南星看这场面不好收拾了，要是不跑，只能打架了。不想上社会新闻，赶紧拉着袁沐希就要走。一转身撞上一个人，还被拉住手臂。
心里一凉，这人不会还有帮手吧。
“怎么回事？”
师南星抬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程渭时。
不待说什么，程渭时拉她一下，让她站到自己身后去，袁沐希也赶紧往后站。程渭时和朋友一起，两个年轻力壮的人，往那一站挺唬人。那个男人本就自己心思不正在前，这会看到那个女孩身边来了两个高大的男人，知道讨不了好，骂骂咧咧走了。
“怎么跟这种人起冲突了？”程渭时转身又问，他好像有些感冒，说话带着一点鼻音，嗓子有点哑。
“他手脚不干净。”师南星说起来还是气不下，脖子后面现在都觉得不舒服。
程渭时猜到，了然，松开她的手腕，说：“以后不要逛这么晚回家，大晚上危险。”
师南星心情不好，忍不住呛了一句：“有什么危险的，我还打了他呢。”
程渭时侧目：“看来跆拳道没白学。”
“”
四个人简单认识过。
梁绪就是程渭时那个沥城大学辅导员朋友，有点幽默，和程渭时差不多高，先说了话：“你家的小辈？”
这话是问程渭时，程渭时含糊应了一声。
有了这一回对话，袁沐希扬着笑容大大方方喊人：“程叔叔好，梁叔叔好。”
“”梁绪往前走的身影狠狠顿了一下，无奈的说：“虽说这岁数被人喊叔叔习惯了吧，但被你们这么大的喊，怪不习惯的。”
不过他有意调侃程渭时，所以冲着师南星说：“你也喊他一句叔叔。”
师南星看一眼程渭时，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他晚辈，干嘛要喊叔叔。”
程渭时神色不明看了她一眼，蓦地笑了，好像有点无奈。师南星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程渭时面前好像一直没什么规矩。
反正他不会刻意去纠正什么，譬如自己上次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备注写了大名，他也就是笑笑而已。
梁绪笑了，看上去十分乖巧温柔的女孩，说话倒不怎么客气，甚至还有点不给程渭时面子。
不由得联想到刚在在自动扶梯上看到的画面，看上去挺瘦的女孩，只一下就干脆利落把一个大男人摔在地上。
嘶，看着都疼。
一起坐扶梯从五楼下去，程渭时送她和袁沐希回家。梁绪晚上喝了不少，叫了代驾过来。
还是上次坐过的那辆黑色suv，师南星和袁沐希坐后座。车子发动后，师南星问：“你没喝酒？”
程渭时笑说：“不到半杯，不会被查，放心吧。”
师南星就靠回后座和袁沐希说话了，袁沐希盯着程渭时的后脑勺看了大概有三分钟，然后凑过来和师南星咬耳朵：“程叔叔好帅。”
师南星：“”
你不是喜欢阳光开朗的篮球男孩吗？
“他多大啦？”
师南星：“三十了。”
袁沐希小声惊呼：“看着才二十五六，太显小了吧。”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是长辈级别的了，气场不太一样。”
“沉稳大叔，气质好好。”
师南星忍无可忍：“你小点声。”
两个女孩在后座小声说了一路。
送袁沐希到家后，程渭时让她坐到前面去，师南星没动，说就坐后面。
程渭时咳嗽了一下，笑着说：“怎么，不把我当长辈，把我当司机了？”
师南星：“”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点记仇。
程渭时侧着身子看她，师南星不知道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情不愿推开车门，从后座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上来。
刚才停车的时候，程渭时抽过一支烟，开了他那边的车窗散味道。师南星穿了一件浅蓝色线衫，被涌进来的风吹到肩膀缩了一下，程渭时偏过头看了一眼，抬手将玻璃按起。
“逛街买东西了？”
师南星腿上放着的购物袋，上面印了logo，程渭时认得，是一家女装店。
“买了条裙子，国庆节要出去玩。”
“去哪里？”程渭时问。
“余城，和希希一起去看演唱会。”
程渭时咳了两声，说：“两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你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这两天气温变化厉害。”他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又咳了一下，而后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说：“你穿的太薄，容易着凉，这个天气要少穿裙子。”
程渭时自己觉得这点叮嘱和关心还是很到位的，谁知道师南星轻飘飘说：“你管的真多，女孩子就是要美美的。”
前不久才被人说了管得多，今天又被说，还是被个小丫头说，程渭时失笑：“穿裤子就不好看了？”
“裙子和裤子的美不一样。”师南星一脸莫测。
程渭时说：“哪里不一样？”
“有代沟，你不懂。”
程渭时笑：“刚才还说不把我当长辈，这会又说有代沟，来回说。”
师南星瞧了他一眼，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说：“可以做朋友，不可以做长辈。”
“那我很荣幸。”程渭时笑说。
然后又说：“做朋友就没有代沟？”
车窗里灯光昏暗，程渭时穿一件深卡其色风衣，里面是件蓝色衬衫，侧脸像块玉一样，有点柔和。因为感冒，他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还有点哑，在逼仄的空间里响起来，很抓人耳蜗。
师南星摇头：“还是有的。”
她说完这话，程渭时就笑。
这人脾气真好。
车子驶上高架，车里的光线变暗，只能看到程渭时的轮廓，师南星心里一动，说：“我是不是有点没规矩？”
“嗯？”
她没说话，手放在膝盖上，捏住半身裙的布料揉搓，知道程渭时听见了。
大抵是在斟酌说法，程渭时扭过头看她一眼，不过灯光太暗，她没办法看清她具体是什么表情。
但他开口的声音很温和，虽然有些哑。程渭时用沉稳的嗓音说：“规矩不规矩都放一边，干什么事你自己舒服了满意了就行，不用去想别人。”
他的思想好简单粗暴，哪有人会这么教别人的，师南星轻哼了一声：“我要是个二世祖，你肯定就不这么说了。”
“这不是不是吗，还是要在一些界限里面活得更肆意一点。你还小，做选择的时候一定要努力选喜欢的，抓紧时间活得放肆一些。只要本性没坏，长成什么样都行。”
说完顿了顿，状似沧桑的补了一句：“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听过不少大道理都教人收敛，程渭时的放肆理论听上去反倒更像是人生哲理，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循循善诱。虽然没把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上，但还是耐心的教给了她一些东西。
师南星本来是不想驳他的，但想了想，还是说：“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舒涵说你从小到大都是自由生长的哦。”
言下之意，传授思想可以，但别装历尽千帆的样子。
程渭时默了一瞬。
“我只是打个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