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进制药
死寂的空间，半空中突然浮现一团黑雾。
它徘徊在长椅背后，随即一头撞进长椅中间的缝隙中。
透过狭长的缝隙，黑雾在长椅上空迅速凝结，缓慢凝成人形，正是王仁。
在藏身半小时后，已经听不到列车行驶的声音，王仁的“虚化”形态也渐渐维持不住。
虚化技能是在杀死偷袭他的“恶魔”后获得，在不移动的时候，能够做到完全隐身，甚至留不下一丝气息，在移动的时候就会显现出一团雾气，移速越快，雾气的颜色越深。
王仁忍不住实验下技能，发现并不是拟态，而是真的变成了“虚无”，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会逐渐气化、液化，最终固化成原来的形态，非常神奇。
这个站点并没有隐藏许多“恶魔”，只有寥寥几个远远隐藏在暗中。
王仁能够感受到他们的颤抖，像是被天使的力量吓坏了。
作为被天使追杀的“魔鬼”，他自信有一定的震慑力，并没有理会他们。
站点本已塌了一半，经历刚才的冲击，天花板更是簌簌落下石块和灰尘。
幸运的是，一个通向外面的洞口没有倒塌，从外面投进洁白纯净的光辉。
对这洁白的光，王仁发自内心地排斥和厌恶，尤其是看到被挖出的洞口里面的血迹斑斑，对这虚幻的纯洁更多了几分警惕。
王仁从死尸上扒下一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模仿之前自己的穿搭，把身上的布条换成西装革履。
虽然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声音要他保持体面。
在还未倒塌的商店里，王仁戴上帽子口罩，定下心神，通过隧洞，走向光芒里。
王仁隐藏起自己恶魔的全部特征，希望天使没有对他平常的样子也做出标记。
沐浴在光芒中时，他看到这座城市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混乱。
只有城市的中心隐隐传来诵念圣经的声浪，与这人间地狱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顺着楼梯，王仁爬上一旁高楼的顶端，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持刀躲在角落发抖的女生。
她大概初中生，穿着夸张的cos服，似乎在扮演一只类似“鼠娘”的角色。
王仁并没有理会惶恐不安的她，只是极目向远处望去。
按照列车行驶的速度，大概已经到达工业园区了，那里现在烟尘缭绕，似乎经历了一场爆炸。
“砰！”，一条“大蛇”从地下钻出，细看，大蛇的头部正是一节列车的头部。
无数根茎围绕列车，像一条巨蟒，将一个金色的“光点”撞飞，但随即，这辆列车化作飞灰。
王仁心中不解，自己这个目标“魔鬼”并不在列车上，按理说，天使应该忽略恶魔们继续追杀过来才对，这位天使显然是与恶魔们进行了一场恶战。
尽管担心老者一行的安危，但王仁爱莫能助，他必须继续隐藏自身。
天空上开始出现更多的“天使”，它们更加瘦小、更加虚幻，它们的面孔如出一辙，就像是无数全息投影。
一开始是一只光团一样的东西，慢慢被某种力量捏成天使的形状，一变二、二变四，不到三分钟就已经遍布整个天空。
它们不约而同举起标枪，指向正在产生动乱的地方。
整片天空像是下起一场金色暴雨，不过，金色的雨点上都闪烁着漆黑的闪电光芒，那是天外物质撕裂空气摩擦产生的烟雾。
“暴雨”之后，天通市陷入死寂。
王仁对天使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它们拥有镇压这片天空下所有存在的力量。
“碰噔、咣当”，楼下一辆红色跑车撞开障碍物，目标直指王仁所在大楼。
当车停下的时候，王仁看到王星悦从车上下来，他不明白，她是如何找到他的。
等王星悦来到楼顶，王仁并没有对她表示欢迎，保持警惕的态度。
“星悦，我很高兴你没受伤。”
“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听到这话，王星悦靠近王仁，用手摸向他的后脑勺，王仁并没有回避。
没有变身的王星悦在他眼里十分脆弱，而且，王仁可以通过“虚化”躲避任何物理攻击。
王星悦在他脑后拿下一张矩形纸片，有指甲盖大小。
“这是世界最新型号的追踪器，能黏在任何地方，需要用特殊的手法拿下来，我就是通过它追踪到你的。”
“你改变主意，不杀我了吗？”
从第一天起，王仁对王星悦的身份就有所怀疑。
王星悦使用的技巧与黑衣刺客的技巧有相似的地方，而且很容易就看破了对方的招数。
更重要的是，整座天通市，仅有王星悦明确知道王仁“恶魔”的身份，他不能用“失忆”骗自己去信任一个仅认识一晚的人，所以他将自己的怀疑毫不掩饰地展露了出来。
王星悦根本没有掩饰的想法，“你不是失忆了么，不演了？”
王仁苦笑，“失忆是真的，所以我更想了解你或者你背后组织的目的！”
没等王星悦回答，天空上传来“哒哒哒”的噪音，一架直升机从上空缓慢降落。
直升机落地的时候，穿戴防毒面甲、黑色甲胄的五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从飞机上分散落地，呈扇形护卫后面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蓝色休闲装，套着防弹甲胄，在风中刘海杂乱舞动，用急切的步伐冲向王仁，“老板，可算找到你了！”
“你是？”，王仁看着这张有些市侩的脸，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试了？我是王一搏！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是你的秘书！”
“我失忆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王仁心中很是不安，不理解能有这么多人能轻松查到自己的下落。
“失忆了？”，王一搏表情慌乱，“不管怎样，先上直升机吧，所长和所长夫人在等你呢！”
王仁看向直升机上的标识，“天进生物制药”。
“我要带上她！”，王仁指向王星悦。
“这……她是？”，王一搏眼珠打转，似乎在思索王仁与王星悦的关系。
“她是我的女朋友，王星悦。”，王仁面不改色地说。
王星悦撇过脸，微微点了点头。
王一搏瞪大了眼睛，“又一个！”
“什么叫又一个……”，王仁也有些惊讶。
“好吧，完全听从老板的指令！”，王一搏不管三七二十一，招呼王仁和王星悦走进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内部空间很大，有酒柜和豪华沙发。
就在直升机准备启动的时候，手持尖刀的小女生跑过来，大喊道，“带上我吧！我不要留在这里！”
小女生穿着有些暴露的黑红服装，细长的黑色发丝在两侧编织成鼠耳的形状，只是支撑发型的内饰已经损坏，漏下的发丝遮住了半边容颜。
看到她眼中含泪、有些歇斯底里，王仁有些不忍，他转头看向王一搏。
“不行、不行，直升机上已经没有别的位子了，您不会狠心把我赶下去自生自灭吧！”，王一搏眼中含泪，语气饱含控诉。
“你们让开一些！”
说罢，王仁一脚踢在酒柜上，酒柜被踢飞到楼下。
随即，他又一脚踢在豪华沙发上，沙发没挣扎几下就从铁板上被踢了下来，整个翻滚到楼顶边缘。
王仁伸出手将女生拉到直升机上，她手中的尖刀掉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上面沾染的鲜血早已凝固。
王仁知道，她体内或许蕴含着能够瞬间变成怪兽的力量，这也是他帮助她的原因之一。
当“天进生物制药”的直升机向天通市一隅飞去的时候，其他地方的直升机也在缓缓飞上高空，它们搭载着最新的拍摄设备，带着最新的任务，去回应、去采访、去呼应天使们“和平”的呼声。
此时，天空之上，无数镶金边的洁白传单纷纷扬扬落下，就像下起了一场暴雪。
一位陌生天使的威严身姿，开始出现在各大媒体的节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