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魔
听到这话,人群有明显的骚动,但老人的一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王仁并没有着急应下这个找上门的好事,他仔细思考,思考如何利用他们对抗天使。
见王仁没有回应,老人继续劝说,“我的人看到你一直被追杀到城市边缘,你也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任谁也无法逃离,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以应对天使的威胁。”
王仁收起魔鬼真身,表现得像是邻家少年一般无害。
只是他穿着的衣服除重要部位外都变成了碎布,身上脸上都沾染鲜血,微笑起来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想要躲开天使的目光,有各种办法,站在通缉犯的身边可不是个好选择。”
“呵呵,我的目的无关紧要,比起我们,天使的威胁更大不是吗?”
王仁苦笑,“那可不一定,如果你们觊觎我的力量,盯上我的性命,对我的威胁可是比天使还要大。”
老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你的力量,能够夺取吗?”
王仁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妙的话,他试探性地说,“你们不是通过杀害他人获得力量的吗?”
“原来如此,魔鬼,你还没有发现吗?”,老者似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语气更加强硬。
王仁沉默不语,脑海陷入混乱。
老者慢悠悠走上前来,随着他的靠近,王仁迅速跳开,与他保持距离。
他拄拐靠近圆柱下的中年人尸体,尸体穿着漆黑的外套,上面印着白色卡通图案。
老者盯着尸体,表情十分惋惜,“你杀死了他,有获得他的力量吗?”
见状,王仁摇头。
老者转身面对百人团体,“我们都曾看到天使降临!人们被它们洗脑,‘血色染红大地,纯白无瑕的灵魂被引渡天堂’,我们呢,将作为‘恶魔’坠入地狱!”
老者目眦欲裂,眼神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他在进行煽动性的发言,将所有悲剧归罪于天使。
“恶魔?”,自来到异界,王仁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在出现天使的世界里,这个名词尤为刺耳。
老者转身面对王仁,“天使!自它们出现,一切都乱了套!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的世界,我绝不认同!”
他用拐杖猛击地面,转瞬间,方圆十米的坚硬石质地面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在心中,王仁将这位老者的威胁拔高了一个层次。
老者的攻击完全没有预兆,在拐杖到达地面之前,地板就已经裂开了。
这攻击十分犀利,地面被切开的裂口侧面光滑如镜,但是动静很小,甚至没有传来多少冲击,只觉得风突然被轻微搅动了一下,就像是空间自发裂开一样。
老者咳了几声,面对王仁,继续说到,“我们的能力都十分独特,但是,看样子天使只对你的能力感到了威胁,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杀死天使。”
“你要猎杀天使?”,王仁感到震惊,出声询问。
“不错!这也是你希望的吧?”
“你们都同意他的想法?”,王仁越过老者,看向众人。
众人或是面露忧虑,或是眼神透出胆怯,他们不时与旁边的人对视,却无一人后退。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尖锐的女声,“天使的力量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你们都会死的!”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生,面容娇俏,黑发披肩,身穿淡紫色露肩上衣和白色牛仔裤,身上沾满血痂。
“林玉茹,住口,不要说话!”,旁边一个黑衣蓝裤一脸憔悴的中年男人出声阻止。
“首先,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王仁并未理会女子的发言,抛出了橄榄枝。
“我们准备通过悬浮列车前往城市外围的工业园区,那里有很多宿舍厂房和食品,最关键的是可以在污水净化厂找到全市的地下水道地图!”,一个中年人插话道。
“你是?”,王仁看着面前这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觉得他并不可信。
“他是我的旧识,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的厂长。”,老人开口解释道。
“你怎么保证列车会启动,而且一定能到达园区?”,王仁还是不放心。
“我曾负责车站的工作,已经拜托年轻人对系统进行了操作,七分钟后,列车将会启动,而且不会中途停下,以悬浮列车的速度,无人能将其拦下!”,老者的话里透着狠厉。
在相互警惕中,王仁穿过玻璃门,跟随众人在列车上落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绝列车的巨幅玻璃上开始播放新一轮的路线安排与安全宣讲,但是,车站内部只剩下了无声息的死尸。
列车内部,几分钟内,人们不时开始聊天,然后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去理会旁边的血迹,刚才提出反对的年轻女子此时也战战兢兢地咧嘴微笑起来。
王仁死死盯着自己刚离开的隧道口,那里的铁门半挂在门上,已经永远关不上了。
在他对面,老者闭目养神,似乎已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列车。
当列车徐徐启动的时候,空气微微震颤,发出让耳朵略微酥麻的闷声。
王仁的眼神转向列车前方,那里是通向未知的旅途。
“咣当!”,王仁听到了轻微的声响。
他转头看向尸横遍野的站内。
一个黑发飘扬、背生双翼的男子从漆黑的门洞里走出来,他肌肉虬结,精壮得有些吓人,手握一杆金色巨枪,赫然是追杀王仁的巨人天使的缩小版。
似乎看到了王仁假装镇定的表情,他咧嘴一笑,表情竟然有些宠溺,举起枪对准了刚刚提速的列车。
列车中的众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离开位置,或是逃跑,或是组织防御,而老者依旧闭目养神。
王仁魔身完全显现,心中忐忑不安,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轰!”,金枪的轰鸣盖过列车,投射的瞬间让车站的气温都升高了好几度。
“嘭!”,列车的一半被钉在隧道的墙上,剩下的一半加速向前,切口光滑如镜。
“嗖!”,加速的列车闪过一个站口,在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天使的时候,没人注意到王仁的身形消失在列车上。
老人终于睁开双眼,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天使健步上前,将金枪拔下,与半截列车一同坠到地面。
激起的晨雾中,天使的眼神扫过一团不成形的雾气,随即向着列车逃亡的方向奔跑起来。
此时,消失的王仁已经化成一团雾气,牢牢依附在站内一根方柱上。
见到天使已经远去,王仁渐渐显出身形。
在上一个站点,他欺骗了老者,作为魔鬼,他能够通过猎杀“恶魔”获得力量。
劫后余生,心中窃喜的同时,他心中有一丝不解。
当时,天使眼睛扫过王仁所在的时候,眼神明显有所波动。
就在王仁认为自己很可能被天使发现的时候,它马上去追逐列车,并没有对此地多加查探。
难道……王仁心中升起一个猜测,随即将这个近乎不可能的想法按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