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使
天通市，市中心。
通天塔上，一位金光耀耀的天使侧躺在顶端。
他的身形高大，手持长枪，即便是在666米的高塔塔底，也能看清他冷峻的表情。
某一刻，他睁开双眼，表情忧郁下来，“魔鬼！”。
极高极远的天空之上，一圈光轮乍现，比太阳还要耀眼，将整个城市镀上一层白光。
黑黝黝的天通塔开始亮起，原来这座高塔是由无数屏幕组成，现在统一亮起，112块屏幕中都是一个青年的样子。
王仁抬头看向天空，洁白的光辉中，他看到自己的电子影像出现在屏幕组成的高塔上。
天空传来威严的声音，“魔鬼！速速讨伐！”
“轰隆！”
澎湃的风压从头顶灌下，一杆长枪瞬间突破时空出现在王仁眼前。
“砰！”，一只裹着金甲的巨大手掌抓住破空而来的长枪，再次施加突刺的力量。
迅猛的攻击直接在光滑坚固的马路上炸开一个深坑，破开十五米深的地表，露出暗无天日的下水道。
天使提起长枪，再次看向远处，有一道漆黑的闪电正飞向城市的边缘。
王仁拼尽全力闪躲，还是被震碎了左腿，左臂也被余波撕破，产生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
在空中，王仁见到了无数作乱的半人半兽，他们肆意屠杀人类，天使却没有阻止。
逃跑的王仁没有感受到追兵的压力，向后看去。
天使高达十米，外表有些虚幻，他仔细观察王仁的去向，并没有继续追赶，只是高高举起长枪，枪尖瞄准王仁。
王仁心中有些侥幸，现在面对他的长枪，自己多了几分准备，有很大的概率继续规避掉。
天通市背靠昆山，永清河从中间流过。
王仁认为，只要逃入群山之中，凭借自己的速度，即便是天使也很难寻找。
想到这里，王仁猛扇翅膀，继续加快飞行速度。
几分钟的时间，王仁已经接近城市边缘，他刻意旋转身体看向后方，已经很难看到天使的身影。
王仁没有放松，心中更加警惕。
来自天空的异常光芒像是盖子笼罩这片天空，使得天通市外围的天空更显蔚蓝深远。
他注意到，一些白色鸟儿们成群围绕城市飞翔，却始终无法进入。
王仁明悟了什么，速度放慢了一些。
在接近被光芒阻隔的城市边界的时候，他突然加速变向。
“刺啦——”，金枪狠狠扎在王仁身侧，威势惊人，整个城市的空气都为之震颤，却始终无法突破一层光膜。
原来，整个城市被施加了一层结界，除了空气，什么也无法透过。
见状，王仁迅速钻入永清河中。
河水清冷透彻，只有十几米深，并不能彻底阻隔来自天空的视线。
王仁逆流而上，打破一个封闭的排水口，钻入其中，进入下水道内。
当他通过水流进入下水道隧洞的时候，想象中的臭味没有袭来，反而呼吸到了丰沛的水汽。
下水道高三米，宽五米，两米长的水道里，水流自北向南不停流动，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暗黄色的灯，使这里面不至于太过黑暗。
遥远处还有绿色、红色的椭圆的灯，不知道代表什么。
从刺目洁白的光芒下，来到四通八达的黑暗甬道，王仁心中反而有了一种真实感。
如果不快点离开的话，天使很快就会追来，想到这里，王仁刚刚放松的心脏马上提到了嗓子眼。
四周昏暗潮湿，水雾弥漫，头顶风扇嗡嗡作响。
正在焦急选择方向的时候，他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王仁的心情突然安定下来，他跟随这股熟悉的味道，一路飞行，来到一扇黄色铁门前。
他转动门把手，是锁住的，门外听不见任何声响，一片死寂。
虽然留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也是一种选择，但王仁不愿意在分不清方向和位置的地方被动等待威胁的到来。
十几个呼吸间，他做出了决定，用蛮力将锁破坏掉。
瞬间来到光明的空间，王仁的眼睛并没有感到不适，眼皮一眨，仿佛擦去迷雾一般，巨大的空间浮现在眼前。
科技感十足的白色列车被玻璃隔开，螺旋状的金属楼梯向上层延伸，透明水晶似的发光顶棚，这里应该是地铁站。
水晶顶棚模拟着蔚蓝天空的风云变幻，却给人十足的虚假感，因为有无数殷红的污渍泼洒其上。
光滑地面上横陈许多尸体，血腥味弥漫整个空间。
王仁正在思考这里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案件，他身后的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像一团迷雾，漆黑粘稠，逐渐凝练出一个人形，它的手里有一把尖刀。
“噗呲！”，尖刀狠狠扎入王仁的后颈。
王仁心里一惊，只感到背后一凉，随即脑后传来剧痛，而在他背后的人，脸上更是写满了震惊。
只见一条蛇尾突然从王仁尾椎处暴起，精准刺入他的心脏。
王仁将尖刀拔出，拿在手里，他的后颈，许多细小的鳞片缓缓隐入皮肤，伤口也在快速复原。
与此同时，一片黑色羽毛悠然飘起，缓缓碰触王仁的后背。
感受到力量如一股冷冽的清泉汇入心脏，王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劫后余生，王仁的心脏怦怦乱跳，他将尖刀紧紧握在手里，庆幸这只是一把轻薄的水果刀，并不是专业刀具。
“别躲了，我知道你们都藏在哪里！”，王仁假装镇静，对空气大喊。
圆柱后，列车旁，垃圾桶里和广告牌后，都陆续走出一些人，甚至有些人挂在头顶，像一只蝙蝠，很快这片场地出现了几百人。
面前这些人,有老人，有妇人，更多的是一些中年人，他们大多数是上班族，其中还有一些小孩子。
王仁心中警铃频发，见识过地面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人”，为了力量，他们都杀害了自己的同类，选择成为异形。
在走出铁门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所有生物的气息，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他、发动攻击。
“吼——”，王仁如同负伤野兽一般，毫不掩饰地显出自己的魔鬼真身。
仿佛一阵妖风吹过，所有人都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样子。
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靠椅上站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段距离，让他能够顺利通过。
王仁盯着他，心中警铃大作，在他行动之后，王仁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他联合刚刚会隐身的中年人一起偷袭，说不定真的会将王仁的头颅斩下。
老人站在距离王仁十米的地方，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开口，“你就是魔鬼吧，不用怕，我们是来帮你的，在场所有人都任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