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求男女平权
南川使臣那里又被呛得没声了。
思索了许久，最后又换了个观点，一位使臣站起来回道：“《周易》有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变法可以带来更为长久的发展，是有益的。”
这话一出，场上顿时哄堂大笑。
都在看着对面的南川使团，南川使团里有反应过来的指着那人愤怒道：“你论错了，我们这一方辩的是变法的坏处。”
那使臣反应过来也来自己论错了，顿觉面上无光，遭来了使臣团的一些白眼。
然而这场论辩也并没有到此结束。
众人又论了许久，始终没有一个结果，循环往复，最终甚至又回到商鞅变法的好处与坏处，也没人能想出新颖的论点。
姬砚坐在位置上，手里端着茶杯，冷笑了一声，吐出两个字：“无趣。”
南川使臣里鲜少有真才实学的，纵然是选文武双全的大臣，但是论辩这类还是得看君子馆里那些人。
君子馆里的有出身平民，也有出身世家权贵的。
但是他们论辩时却是抛却了身份的。
又看了眼东临的朝臣，世家贵族公子小姐们，这东临人才济济却始终无几位可以入眼。
姬砚记住的便只有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位姑娘，以及观点巧妙的一位平民出身的侍郎，还有花白头发也要站出来辩驳的太师。
还没看到他真正期待的那人。
“商鞅变法之所以被众人记住，是因为它是成功的，它是好处大于坏处的。你们的论辩都太俗了，没论到关键之处，无趣得紧。难道千百年来变法里能被记得的只有一个商鞅变法吗？”
姬砚扣下手里的杯子，他对这次的论辩进行点评，但是并不代表这次的论辩就结束了。
因为他目的尚未达到。
勾着唇，他看着对面的那两位，目光平淡。
“作为后人，我们大可以评价商鞅变法是成功的，因为我们不用经历那个时代百姓所经历的苦楚，不必经受商鞅变法所带来的灾难，不必看暴力笼罩之下的压迫。酷刑之下的民众，没有思想的军营，没有人才的国家，试问在座的诸位，谁愿意去往那样的国家？。”
姜羡鱼看着对面眉目温和的姬砚，他的目的已经要达到了，逼她开口，因为对于师兄的变法她是最了解的，她不可能不站出来维护师兄。
所以她开口了，言辞凿凿。
“现如今许多民众追求君子之风，去往南川的君子馆，人都是需要思想的。商鞅变法有好处有坏处，正如同我们目前所论辩的变法一样，有好处有坏处，这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这些她早就想论辩了，只是在考虑时机。
这话一出，场上顿时倒也安静了。
不是因为女子的话多么大声，多么震撼，而是因为他们也认识到了自己并不处于商鞅那个时期，很多事情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同时，这种不能一概而论的观点也是正确的，与摄政王的好处大于坏处不谋而合。
他们只是一味去争辩好处与坏处，却没想到好坏都是存在的。
“有道理啊，说的不错。”
有武将站起来鼓掌喝彩，霎时间也有一大片掌声。
姜羡鱼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边祈鹤的身上，又看了看对面的姬砚，最终还是接着开口：“瑄国太子一朝变法，万民抵制，百人惨死。抵制的是谁，惨死的是谁，在座的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所求为男女平权，他认为男女本应对等。惨死的是一百个支持的女子，抵制的是千万男子。”
肃穆宁静的宴席，在姜羡鱼说完这些之后顷刻间热闹起来了。
瑄国是一个小国，与东临来往不深，故而他们了解不多，况且一朝变法失败，后来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也没人知晓变了哪门子法，也没人知晓死了多少人。
现如今知道了，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这种实乃荒唐至极，女子怎么可以与男子平等，也难怪变法会失败。也有人觉得女子可以有一定权力，但尚且不能平等。
宴席顿时闹哄哄的。
“荒唐，放肆！景王妃，你口出狂言，扰乱宴席。来人，将景王妃带下去！”
东临皇站了起来，喘着气，这位此言实乃荒唐，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平权怎么可能。
他想了一下，皇后与自己平起平坐，奉为尊贵之人，这他是可以接受的。其他的女人，自然是不行的。
天子之怒，整个宴席瞬间肃穆安静下来。
“皇上息怒！”
有一众臣子跪下来，极其惶恐不安。这景王妃说的虽然是荒唐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大怒，众朝臣虽不解也还是跪了下来。
没跪下来的也有一些，南川摄政王与东临景王还有太子殿下都未曾跪下来，官员之中还有言太师言相爷陆侯爷以及一些新晋的官员如许风起等。
世家公子贵女也跪下来了一大片，在女子中有几个也站了起来。
“皇帝这是想动吾妻吗？今日我看谁敢动她。”
“东临皇，这是被我说到痛点上了吗？”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出来，前者霸气维护，后者则冷言讽刺。
姜羡鱼看着祈鹤，给了个眼神，他倒也不必如此，她不是东临人得罪皇帝自然是有办法脱身的，至于祈鹤他会被皇帝针对的。
太后去祈福有几日了，还未曾回来，若是太后回来知道此事也要为难祈鹤的。
祈鹤握着姜羡鱼有些冰冷的手，让她不用担心。
“怎么，东临皇是觉得男女平权这一变法不好吗？”
姬砚看着对面的两人，话语却是问东临皇帝的，话里话外都有深意。他倒是觉得沈彧这一想法极好，只可惜某些想法在世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男人们已经渐渐习惯了男尊女卑，而女子却鲜少有提出反对的。
若是早些年男女平权，很多都会不一样的，姬砚端着手里的茶杯，思绪已经飘到了不知何处。
印象里的姐姐是长在冷宫不受疼爱的，可姐姐也是极有才学的，向来崇尚君子之风的南川，却容不下一位女子的大志向。
东临皇帝位于上座，沉默不言。
一半是无话可说，一半是被三人气的，不，是被四人气的，看着在席上站起来的太子，他就觉得心塞。太子也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是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