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同窗
“等过几日就知道了,而且朝廷派去的赈灾大臣已经在路上了。”
姜羡鱼淡淡地说,她倒是挺想知道过几日将有怎样的消息。
毕竟这里面文章可太大了。
她派去的人可不止是打探消息,还会分发物资救济那些百姓。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受苦的永远是底层百姓,而高位者却不知谋其政。
“要不要猜一猜是哪位皇子的谋略?”
姜羡鱼兴致上来了,挺想猜一猜的。这话一出,另外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萧景渊笑了笑,朝祈鹤看了一眼,这姑娘挺能耐的,你有福了。
“我觉得可能也不是这些皇子的谋略呢?有没有可能是西泽南川或者北昭的主意,想通过涝灾来干扰东临百姓安危,然后搅乱东临皇的寿宴。”
温词的确是不大擅长权谋计策的。
想了想,这般是极有可能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同样地也遭来了三人的直视。
姜羡鱼抠着石桌上凸起的地方,白了温词一眼,这人的想法挺好的,但是也挺怪的。不禁反讽了句:“你怎么没认为,这次的皇帝寿宴,三大国派来的人联合起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若真是大国以这样的手段来攻打,那只能说够愚蠢的。
“三大国皆妄图谋利,合纵貌合神离,心怀鬼胎,最终各自为战,且东临在四国之中较为繁盛,三国更多的是想联合而非攻打。”
祈鹤低眉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茶盏,眉眼专注,眼底眸光微动。
这也是当今那位所忌惮的。
虽然坐了十二年的皇位,他已经坐安稳了,可那位仍旧是害怕的,怕大国将倾,怕高台倒塌。
“这样的嘛?”
温词笑了笑,捂着嘴。他倒是未曾细想,且研究药草更多,的确是不擅长权谋,偶尔能看懂些便也是好友的感染。
四人倒是没有聊起这件事。
而是谈起了一件极有意思的八卦趣事,那位昭和公主向南川摄政王大胆示爱,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事我倒是清楚,那天七夕夜里,姬砚站在望江楼上,昭和公主在下面示爱。我那晚逛街看到了,那位说她此生非姬砚不嫁,那场面挺热闹的,大多都是看好戏。”
萧景渊那一日去处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在望江楼那里谈的,出来时正好人群挤着,他出不来,便看了一场好戏。
那日的夜晚天上星星挺多的,昭和公主说那位摄政王如星如月皎洁,她想长长久久陪伴。
姜羡鱼皱着眉头,没想好说啥,最终吐出来一句,“这挺大胆的,但是姬砚不近女色,这没有结果吧。”
看着远处假山上的石头,她觉得那位此举是问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愿不愿意为她改变。
一堆危石堆在假山上,看着像是要坠落一般,偏生又不会掉下来。
假山下则种了些杂花,说不上名字。
“是的,姬砚求长生,他这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也不会接受那般示爱。”
萧景渊自从上次知道那人渴求长生,便觉得那位很是独特。
寻常求长生的大多是一些年老的君王,不愿意死去化为一堆白骨,妄图求天命。可是这般年轻还求长生,这就很值得深思。
莫不是有什么病症?
“他不是君子吗?君子是如何婉拒示爱的?我有点好奇。”
姜羡鱼心下微动,突然想起自己问那人,他说今日不曾动心,这挺难过的。
看了一眼正坐在对面的祈鹤。
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的瓷杯上,端着手里的茶浮了浮,极其懒散。
他永远都是这般风轻云淡的,整个人清清冷冷,温温和和,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改了面色。
“他说,吾此生心系南川万民,不敢贪恋世间情爱,还望公主另寻良人。”
萧景渊还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姬砚的话语,他以心系民众为由,拒绝了那场示爱,也没有让人难堪。
“这样啊。”
姜羡鱼点头,表示了悟。
几人又聊了一些京城里的热闹事,等夜色降临时才各自离开。
姜羡鱼则是在晚膳之后便出了王府,她在京城有一处宅院,是她早些年置办的,没人住着,但是日日打扫,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是她给师兄安排的住处。
师兄身份也很是尊贵,但是还未到显露的时刻,便只能委屈他让他住在这里了。
在景王府住的话,那也很冒昧。
师兄今夜已经到了,传信给师兄的时候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来,还得是师兄靠谱。
姜羡鱼进了那处宅院,里面灯火通明,向前望去,便是一个男子站在院子中央,似乎是在看着天上的圆月。
“师兄,我来啦。”
向那人走去,如今算算,分别已有好几月了。
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聚了一两天便又分离了。世间的分离当真是让人难过的,因为不知道下次相逢又是何时。
“小鱼儿,别来无恙。”
沈彧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师妹,她身形更加消瘦了许些。
又想起她在边城遭受的那些,更加心疼她自己忍着。
“师兄,我不过是掉了悬崖,那底下有水潭,我死不了。你看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已经是景王妃了。”
姜羡鱼一看师兄那神色,便知道他知道了那些,她倒也没想隐瞒,也没想到师兄知道得如此快。
月色之下的师兄,整个人清绝万千,连清辉月光都是偏爱他的。
“你还提起这个,你成婚就罢了,还不请你师兄喝喜酒。我与景王曾有一年同窗之谊,其人风神,飘如游云,矫若惊龙,乃当世少有。但是你若不心悦他,还是和离为好。”
沈彧已经多年未见那位,但如当世传闻那般,祈鹤自然还是祈鹤,变的只是他的心境而已。
“什么?你俩同过窗?”
姜羡鱼惊得都站不稳,往后退了退。
这种大事情,她居然不知道,而且世间也没有消息传出,看来师兄瞒了很多事情。
“你自然不知道,那是十四年前,一行七人,去了稷下学院。”
沈彧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他想自己还是有些怀念的,那时都是小小少年,意气风发。
“等等,稷下学院是?我未曾听说过。”
姜羡鱼极其讶异,活了十九年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听名字自然是一处学院,但是去的都是身份显贵的,这极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