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人祸
“这么隐秘的事情,我又没有辅佐当今的东临皇登基,我是真不知道。”
姜羡鱼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只知道东临皇当年登基肯定另有玄机,至于登基后朝政安定了,那自然是永除后患。
办法是只有赶尽杀绝,毕竟死人是没有秘密的。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
“那护国公你仅凭祖先的荣荫,以及你自己官场的圆滑便能在朝堂安稳如此久,如今又担心什么呢?”
姜羡鱼笑了笑,又接着问了句。
看着护国公脸上那慎重的表情,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她其实想问的是他如何能这么久不死。
又怕问出来,这人不愿意告诉。
“赐婚圣旨下的那刻,皇帝就想杀我了,他想让我的女儿为棋子,成全自己的美名。景王那个人虽温和,可是从不近女色,皇帝只是想看看景王能忍到何种程度。”
苏昭说完又叹着气,虽然他也妄图景王的兵权,可是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嫁,以死相逼,他也不愿意她成为棋子。
当日见这姑娘和景王如此和睦,他只能默默感慨没有那个福分,到底是不争气。
“是以你谋划了替嫁,因为皇帝不在意景王娶的是谁,只要娶妻那就好。架空兵权,逼他娶妻,都是在逼他,试探他有没有谋反之心。同时,也博个好兄长的名声。”
姜羡鱼一步步推测,语气极为笃定。那皇帝也太贼了吧,赶尽杀绝,和北昭那位皇帝可以比一比的,同样的心狠手辣。
以冲喜赐婚为由,博一个为皇弟好的名声,若是景王再不知不觉地没了,那没有人会怀疑他,只会觉得冲喜无用。
果然在皇家是没有亲情的。
“是,姑娘果然聪明。”
苏昭面露苦色,承认了自己的这些谋略。
“你的父爱虚伪至极,你一面希望她嫁过去,过着不好的日子,给你们谋利,一面见她以死相逼,又想护着她,便开始筹谋替嫁利用这桩亲事。你若爱这个孩子,当在她被视为棋子的时候,开始护着她,而不是等人以死相逼你才知道那是你的女儿。”
姜羡鱼只有名义上的父亲,她是不懂父爱的,可也知道眼前这人对子女的爱极其虚伪。
酒楼里的窗户是关着的,她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我只有官职安稳,我那两个儿子才能平安,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纵然她是我的女儿,可是为了全家人的安危牺牲自己后半辈子又如何呢?可是她不懂为父的良苦用心。”
苏昭此时的话极为偏激,眼眸里都是怒意。
说话声音也大了些。
“罢了,今日本王妃与你没有可谈的。”
姜羡鱼听到苏昭的那句极其荒唐的话,很是气愤,想转身走人。
重男轻女,这般父母真的害人。
她知道这种感受,会极其压抑 ,且极其无助。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替嫁身份吗?”
苏昭站着,眼眸深沉,他手里有把柄,他是笃定这位愿意合作的。
“随你。”
姜羡鱼留下了这两个字,便大步离开。
徒留苏昭在原地气得咬牙,最后忍无可忍,将桌上的茶杯掷到地上。
走在街上的姜羡鱼看着来往的人,有带着儿子出来玩的,可是极少看见带着女儿的。
她忽然想起了五岁那年,自己留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可是那时候姜父会带着哥哥出去玩,哥哥每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
哥哥住在舒服的房里,她却只住在漏风的杂房里。说来也好笑,那时候她觉得是自己不懂事,父亲才不喜欢她。后来,她用功读书,只为讨父亲欢心。可是依旧受父亲冷落,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那时便也释然了,因为能养着她便已经不错了。
只是现在看到相似的,觉得有些触景生情,原来五岁那年的事情,居然能记如此久。
姜羡鱼抬头望了会天,风轻云淡,蓝天白云。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姜羡鱼才如往常一般,从后门入了王府。
到了三白院,才发现今日的三白院似乎来了客人。
是祈鹤的好友,那位名叫萧景渊的富商。
他穿着一袭红衣,在人群里很是扎眼,相貌自然也是极好的,整个人很气派,看着又极其深沉。
这人不简单,姜羡鱼以前和他打过交道。
“三位是在商讨大事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姜羡鱼微微笑道,自在地坐了下来,大有不愿意走的意思。
“都入座了,那自然是时候,这位便是王妃了吧。”
萧景渊淡淡地打量着对面的这人。
之前便听说这位跟祈鹤感情挺好的,还睡在了一张床上,且这人还把言羲训了一顿,使得他现在专心读书一心求取功名。
萧景渊自然不会简单地认为这些是巧合,祈鹤自然不会肤浅地因为这人美貌而默许她的举动,且这人身份不明。
至于言羲那件事,他倒是还没琢磨出来。
“早听闻萧公子是东临的富商,这次慈县旱灾陵县涝灾,真是让人痛心啊,萧公子的粮食应当在路上了吧。”
姜羡鱼直接开口问了出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人。
萧景渊是东临第一富商,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擅长经商,更是因为他济贫的美名远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广发善缘,给流民施粥布善。
在各种灾情瘟疫的时候,也会抢先去支援。
如此一来,百姓自然是愿意买账,认可这位的。
“只是未能预判灾害罢了,让百姓如此受苦。”
萧景渊颇为伤神,这美名有什么用,无非是事后弥补,可若是能将一切阻拦在事发之前,那才是好的。
只是没有法子。
“既是天灾,也是人祸,陵城大雨,洪水泛滥。仅仅那三日的雨,不会使得水面极高,城中有积水潭,排水沟渠,再加上陵城一直多洪涝,防洪极好。”
姜羡鱼在听到自己手下的汇报之时,她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只不过她的猜测还需要确定一番。
而且两地发生灾害,这不是巧合可以说得过去的。
“我就说旱灾是没办法的,常年不下雨,那涝灾虽然是因为下雨,但也不至于这么巧赶上趟。”
温词没研究过洪涝干旱这些,但是他仔细想想,也感觉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