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世间朱门臭酒肉
姜羡鱼眉头微皱，看着这位自己的表弟。
一个手刀劈过去，这人两眼一翻，已经倒在地上。
“真碍事。”
姜羡鱼啧啧道，转而又走向书架，继续看起了那些画卷。
……
夜色如水，东临皇城里还有处府邸此时有几分热闹。
璃王府。
他今夜请了两位贵客来府上相见，没有准备贵重宴席，不曾半分声张，只是当三人寻常聚会。
“听说太子与我那位不成器的六弟见了面，感觉如何？”
祈礼看着西泽太子，直接点明了今夜的话题，给这位倒了杯酒。酒是上好的万象皆春，味压宜城九醖酒，名高夔府十州春。
“他都没请我喝酒，弗如你远甚。”
刘宏品着酒，的确是好酒。可是人心思不好，今日傍晚时分，太子也见他了，倒没有急着问那些，而是畅谈风月。
兴致极佳时，才聊起六皇子之事。
“摄政王不给在下面子，不愿意饮酒吗？”
祈礼看着姬砚面前没有动的酒，心里有些气愤，直接问了出来。
世间人称，姬砚，天下第一君子也，六德九思十品，当世典范。他仅仅只是坐在石椅上，在月色之下，似有一蓬清霜笼在周身。君子皎洁如月，当如他那般。
“世间朱门臭酒肉，安知百姓无安宁。砚思及百姓疾苦，无以聊生，已多年未曾饮酒。”
姬砚面色在月色下有些苍白，似是想到百姓心中悲痛。
“我喝即可，你何苦为难这位君子呢？”
刘宏觉得这位璃王看着有些磨磨唧唧的，抬手拿过了南川那位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又看着璃王道：“你当知道我与六皇子假意谋合，他那般家世，无人可仰仗，我如何可以看中。所以与谁共谋大事，当看东临各位的诚意了。”
六皇子虽无好的家世，可是还是有些好处的，他那里继续合作。然后在其他的几位里再选一个，他一个太子，外加两位他国皇子，皇位唾手可得。
刘宏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外界传言西泽太子向来挥霍无度，无德无才，如今一看，传言虚得很。”
祈礼又倒了一杯酒，望着对面的刘宏，极尽恭维。
刘宏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闷，却未曾显现。傍晚时分那位太子可是夸他人中龙凤，有天子之志，到这位身上自己却是这般。
难怪这位璃王处处不如太子。
刘宏笑了笑，极其洒脱，道：“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伪装一番又当如何？”
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姬砚垂眸，眸色深沉，西泽太子刘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只怕是与两位皇子合作，四下周旋，自以为谋略大计，实则已是瓮中之鳖。
轻轻扣着石桌，姬砚把玩着手上的和田玉扳指。
东临皇朝众位皇子平庸至极，人才甚少，能入他眼唯有景王祈鹤一人，也是一位君子。不欺暗室，不欺于心，他每每提及君子，总要将祈鹤与他自己并列。
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
东临皇城照旧是安详如往常，街上来往行人不绝。
姜羡鱼从后门进入了景王府，先是回慕荷院梳妆了一番，用了早膳。
昨夜在外面未曾吃饱，且晚上未曾入眠，她现在又饿又困，可是睡不好，因为会猛地惊醒以及百般思虑。
她吃了一大碗瘦肉粥和两个菜包两个肉包，很饱。
在王府中散步，绕了一圈，看了些花花草草，以及树上盯着的暗卫。姜羡鱼最终来到了祈鹤的三白院，门口的侍卫一见王妃来了，没有阻拦，让她进去了。
那两人正在那里看着紫薇花，庭前紫薇初作花，容华婉婉明朝霞。格外美艳，那两人适时回头，便是一幅美人美景。
“王妃你这是做贼去了吗？”
温词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觉得有些好笑。她穿着雪青色长衫，步子歪歪扭扭的，整个人无精打采，很是散漫。
而且越凑近了，就能看到眼底发黑，很明显睡眠不足。
“是的。”
姜羡鱼点头，没什么精神，眼皮子很沉。
她好不容易抬眸看着祈鹤，“我昨夜在皇城中转了一圈，转到了皇宫附近，本说想看看皇宫有没有什么密宝，密宝倒是没有看到，却看到有位女子偷偷出宫。”
远远瞧着，看不出相貌，只知道衣着华丽，头上应该还有珠钗，上了一辆马车便混出宫了。
应当是一位公主。
“应当不是宫女吧，要么女官要么是公主。”
温词猜测道，往外面走了走，站在了外道上，看着地上散落的紫薇花，莫名有些哀愁。
“是公主，容貌姣好，气质绝佳，有胆识，我北昭的公主远不如东临的公主。”
姜羡鱼很少参加宫宴，也不怎么跟宫里的公主来往。那些女子虽可悲，被困于深宫，可是不自强自立，也没啥好的脾性。
温词与祈鹤看了一眼，未作言语。
少顷，有暗卫进来禀报，说是言小公子来了。
姜羡鱼本想要不要进去躲一下，却想到自己昨夜戴着黑面纱，那人也认不出自己。便将要迈出的步子转了个方向，走到了祈鹤身边站着。
言羲还未踏进门，声音便传了进来，“闹鬼了，不，闹贼了。”
等站在他们面前，他才开口道：“昨夜家里藏书阁来了个黑衣人，说他是谋财害命的盗贼，还将我打晕了，我早上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丢，很是奇怪。”
言羲一副困惑的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盗贼图谋为何，所以早上便来找自己的好友了。
看向那一男一女，他觉得颇为惊奇，这便是传言的那位景王妃了，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嫂子好。”
他对着那人行了个礼，打招呼，态度很是恭顺。
那两人真的很是般配，祈鹤这般风光霁月的人，世间很少有站在他身边不失颜色的。可是这两位站在一起，各有风华，如山之扶苏，隰之荷华。
“这位是言相之子，言羲。”
祈鹤在一旁开口，适时地为人介绍身份。
“早有传闻，言相爷之子，修身养德，有其父风范。今日一见，传言还是传言，这般冒失，行事不济。”
姜羡鱼淡然开口，将言小公子批驳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