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背嵬军正将,斩!
“他妈的,你们胜捷军横什么横,神气的很呐,啊?”
“你胜捷军爷爷就是神气,你爷爷永远是你爷爷,背嵬军孙子们不要再狗叫辣,乖乖的当好小辈就行了!”
“尼玛的,说谁是孙子呢?来来来,有种的就亮出来兵器见识见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亮兵器?亮兵器就亮兵器,让你见识见识大家伙的厉害,兄弟们,揍这群狗杂碎的东西!”
李释之火急火燎着急忙慌赶到的时候,两边已经火急火燎着急忙慌地干成一片了,眼看着已经打出来了真火,地上横七竖八依稀已经有些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中间场子上大概有大百小千个军士下场子,余下的双方虽然在旁边冷眼相观双手环抱于胸,但各个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想要下场子替兄弟们撑场面开干的模样。
再晚来一两个盏茶的功夫,不知道场面好乱成什么程度,李释之哀叹一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通通都给我住手!本参赞携手大统领在此,我看谁还敢动?!”
李释之扯着嗓子嘶吼一声,但两边已经打出来了怨气,不把这口气彻底撒干净,谁愿意罢手?
玛德,反了他们了。
“古城,动手!”
叶古城点了点头,俏脸寒霜,她也没想到冲突和矛盾能到来如此之快。
“唰唰”几个起落下去,叶古城已经冲上前去扎在了人堆里面。几个漂亮的手起刀落,一刀一个,转眼间胜捷军背嵬军分别被砍倒了几个。
叶古城“不分敌我”地疯狂斩杀了一阵,只是几个刹那,地上就已经人头滚滚。刚刚杀的最红眼的几个人如今已经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魂,去阎王爷那边报到去了。
李释之眼神淡漠地直直看着前方,倒下去死在地上的那几个人他一点都不悲悯。他需要的是绝对忠诚服从命令的下属,而不是弑杀成性什么都不顾的!
这种兵痞刺头,死不足惜,全都清除干净了才好。
又杀了一阵子后,混乱的中阵总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再没眼力劲也能看到那个手持弯刀的大魔头,那可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地狱的牛头马面都没有这么猛吧……
地狱空无人,牛马在人间。
眼看叶古城是个硬茬子毫不心慈手软,叛乱和躁动被迅速地镇压下来,几百军士纷纷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等待着李释之的宣判。
成闵掀开马车的车帘偷偷向外一望,不由得暗暗点头:
李释之平叛乱的过程中不偏不倚,完全没有拉偏架,胜捷军也好背嵬军也罢,只要是带头起哄的,一起无差别地一起做掉,处事果断心狠手辣,是个能成大事的首脑!
“刚刚是哪一方先动的刀兵?!谁!”
声音不大,甚至很平静,但李释之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里面却有几分威严。
鸦雀无声。
两军众人面面相觑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说话。
李释之冷笑着环视了一圈,眼睛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顿时已经有了几分数:
胜捷军出征,张勇先潘伦二人带领王峰手下的步卒。虽然胜捷四将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了防止二人争权夺利互相拼抢,叶古城将五千步卒一分为二,张勇先潘伦各自执掌两千五百人,遇到大事上报,帅帐之中由叶古城和李释之商议拍板决定。
潘伦治军向来谨小慎微,但求无过不追有功。因此虽然步卒不甚挺拔俊秀,但上行下效令行禁止,胜在指挥若度言出法随。
张勇先则大大不一样,与军士同喜乐共恩仇,步卒与主帅均同心同德,作战之时全都奋勇争先如狼似虎。
如此治军优势明显,但弊端也很明显,正是因为张勇先纪律松弛甚至常常上下不分,致使他麾下的步卒骄奢淫逸,难以挟持控制。
两人这次虽然带的是王峰训出来的顶级军士,但这么几天指挥调度相处下来,主帅的习气和品性多少被下属沾染上了点。
如今潘伦率领自己的步卒在一旁冷眼相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那参与叛乱的胜捷军方面,就只能是张勇先的两千五百人步卒了。
李释之伸手暗中恰算了一阵,很快便有了决断:
“张勇先!给我出来!”
张勇先丝毫不怂,昂首阔步直接站了出来。
“你最好多事起哄,这两军之间的叛乱,带头的,是不是你?先动刀兵的,是不是你!”
张勇先脸色涨的通红,丝毫不惧地直面李释之冷峻的目光,大声吼叫道:
“本将这一辈子说到做到不放空炮,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一次冲突的刀兵,不是本将的步卒动的手!”
话音还未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背嵬军一片玄甲之中又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骚乱声,甚至于有人神情激动到要再次拔刀相向,咒骂声和痛斥声根本不间断。
“哦?看来人家对你的这么一番言辞,很是有点意见呐~~”
李释之背着手,神色不阴又不阳地冷笑了一声,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眼神落在了众军士眼力,让他们一阵胆寒:
他们还从未见过一向好脾气的李帅露出来这一面。
“你,出列!张勇先所说,可有一句虚言?”
李释之从背嵬军一众军士之中随意点了一个人,被点到的士卒立刻“匡匡”两声站了出来,神色激动地痛斥道:
“他妈妈的,何止是虚言,简直是满嘴喷粪满口放屁,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真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要不是这个吃不上四顿饭的东西纵容甚至是指使下属侮辱我军先人,这一切至于成这副模样嘛!”
被点到的军士正欲再骂,却被李释之出言打断:
“好好好停停停,本参赞没功夫在这里听你哔哔没营养的废话,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本参赞问的是,谁先动的刀兵,谁先动的刀兵!懂么?是他们么?”
这次,背嵬军士明显再没有刚刚那么理直气壮,无声嗫嚅几句后,他连喃喃都喃喃不出来了。
“喔喔喔,看来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呢?你们所有人,你们背嵬军的所有人,谁还有反驳的话,谁还有?”
李释之又平静地问了一句话。
鸦雀无声。
“老子现在在问你们话!狂啊,都给老子狂啊,刚刚不是都很能说么?嗯?!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么?!”
刚刚还无比平静的李释之此刻宛如饿了三天的疯狗出笼一般,疯狂地朝着背嵬军的方向怒吼道,那么一副双目赤红不顾一切的样子把叶古城都吓到了。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从来都淡定从容的李释之还能有这么一副模样,恐怖如斯。
“你!张勇先!寻衅滋事挑拨离间的账我等会儿再跟你算!”
才怒吼完背嵬军的李释之又转头看了张勇先一眼,赤红色布满血丝的双眼配上咧开嘴怪异的一笑,让张勇先不由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是背嵬军的哪一部?嗯?谁是负责的正将或者副将?给我把他拽出来!”
混在背嵬军中的一个汉子旋即吓得跌坐在地上,还不等李释之有下一步言语动作,就连滚带爬哆哆嗦嗦地往外围逃窜而去。
叶古城身子一晃,转眼间就没入背嵬军城中消失不见。再露面时,手中已经提了一个四肢无力浑身瘫软的家伙,身上不知名的黄色固体液体混杂在一起,馊味冲天。
屎尿拖了一路。
刚刚把这家伙放在地上,叶古城就嫌弃地跳到一边,还皱着眉头甩了甩手。
血汗她不避讳,但屎尿也太埋汰了点。
“背嵬军近乎整军叛乱,煽动作反,原本理应各领军棍数十。念在受人蛊惑迷途知返,又,整军行程前路漫漫。数十军棍权且全部记下,如有再犯,前后军法加倍处置!”
“众不惩必罚首,为惩前毖后整肃军心,此人不得不罚,为首不教,罪大恶极,更加一等。来人,领头煽动叛乱者,纵容默许造反者,依照军法,该当何罪?!”
督军兵携手监军兵前来,打开监军兵手中捧着的文书,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道来:
“依律当斩首示众。”
“即刻开刀问斩!”
“唰”一下,早就瘫软成了一摊烂泥的背嵬军亲军正将的头颅就飞到了天上。
正将到死都没能想到,李释之他竟然真的敢杀他,竟然真的敢把他枭首示众,他真的不怕背嵬军全军哗变么?
只可惜,他弄错了一点:
背嵬军五千亲军此刻虽然愤怒,但还远远没有到哗变的地步,谁都知道这背嵬亲军认得只是他的缔造者,背嵬军大统领成闵。再不济,也得是已经作古的统制傅选!
他一个小小的正将只是名义上的头领,实际上只是个菜包子傀儡罢了,给他两根葱,一头猪还真把自己当象了。愚不可及呐……
叶古城一脸寒霜收刀入鞘,这背嵬亲军怎么拉成这个模样了,当年成闵带着的时候何等的辉煌,现在是啥?
炮灰,看来成闵自身“功力”全废,连带着军中的功力也全废啊!
胜捷军众人顿时喜笑颜开,结果,还没等到他们笑两下,李释之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笑不出来了:
“张勇先,唆使纵容部下煽动矛盾,引发对立,虽未动刀兵,但依然引发严峻后果,依律该当何罪?!”
监军兵和督军兵神色不变,他们可不是谁的党羽,一切只为军法只为军令:
“依律当收军棍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