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赐婚吧
她莞尔一笑，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萧允贤嘴角微微勾起，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笑意。
顾晟放下酒杯对五皇子聊起闲话：“听闻圣上有意为大皇子和司徒琅琅赐婚，不知可有此事？”
五皇子点了点头：“正是，大哥虽说前两年刚纳了侧妃，但这正妃的位置一直空着。”
“二人天作之合，如今终于结下良缘，真是羡煞旁人。”顾晟不过嘴上羡慕，眼里毫无波澜的继续道：“如今大皇子二皇子都已娶妻成家，眼下就要到三皇子了。”
话赶到这，几人的目光又聚在萧允贤身上，听罢，文锦州也认可的点头附和道：“就是，三皇子这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哎，可他太挑了，真不知长安有没有哪家的姑娘能入你的眼？”
萧允贤收回目光，笑了笑，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有的。”
文锦州差点呛了一口酒，顾不得仪态追问道：“啊？是谁？哪家的小姐？我们见过吗？”
五皇子也惊讶的瞪大双眼，急忙凑了过来：“真的吗？哪位仙女能让你在万花丛中相中？”
“是啊。”顾晟也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众人都好奇的围攻萧允贤，你一句我一嘴的追问不停，沈云兮见状连忙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二妹，快走，待会他若是突然指向你，那我们俩逛妓院的事在长安就闹大了。”
“好啊。”沈云扬平静的回道。
趁没人有空关注这边，二人悄悄起身。
萧允贤偷觑二人蹑手蹑脚的背影，忍不住颔首笑了笑，随即对众人道：“父皇赐婚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赐婚？你真的没开玩笑？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啊，能让我们三皇子收心愿意成婚。”文锦州兴奋的酒劲都散了一半。
没有赐婚之前萧允贤也不愿多说，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她们今日偷偷来潇湘阁的目的也不难猜，想必她那位长姐想让沈云扬亲眼看看自己左拥右抱依红偎翠的不堪模样。
思及此处，他又再次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混沌度日，喝完杯中酒，萧允贤对文锦州道：“明日一早我要去国子监，你们几个去吗？”
“国子监？”文锦州皱了皱眉：“我没听错吧。”
“嗯，去不去？”萧允贤眼中满是认真，全然不像在开玩笑。
“去那里做什么？”文锦州不解。
萧允贤故意文绉绉道：“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
“三日不读书，你我三载都有余。”
“少废话，去不去？”
文锦州与顾晟和五皇子对视后，无奈的撇了撇嘴：“你要去就去呗。”
“好。”萧允贤放下酒杯：“那今日就不要玩的太晚，以免明日精神不好。”
见他们没开玩笑，五皇子不解的哭诉道：“这又是为何？父皇都不管我们，你怎么还能主动要去那鬼地方，你看看我，我去了是坐也坐不住，听也听不懂。”
萧允贤并不强迫：“你随意便是，就算你们都不去，我一样会去。”
顾晟从不多问，只是淡淡道：“好，我陪你。”
文锦州虽不情愿但还是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吧。”
见他们并不抗拒，五皇子更加欲哭无泪的扯了扯文锦州的衣角。
夜色如浓墨化不开，沈府的管事焦急的在门前徘徊，巷口传来马蹄声，管家探着脖子望去，直到看见自己家的马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跑着去给沈枫传话。
沈云兮脸色不大好，一路都没怎么和她说话，毕竟二人冒着毁掉名声的风险去了一趟妓院，结果什么都没问到，却被萧允贤一眼认出，不得不落荒而逃！
“您们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沈枫都没敢多问，惶恐不安的手都不知放在哪。
看着黑脸的沈云兮和一脸淡然的沈云扬，沈枫急得脱口而出道：“你们俩是不是被人发现拆穿身份了？”
沈云兮忽略掉沈枫，只是疲惫的对沈云扬道：“你若非要嫁，我这就去写封信给漠北，总之长姐绝对不会害你，你还小不懂事，但我不能由着你性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枫听的云里雾里，心乱如麻。
沈云扬无奈的挤出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嫁给他，你倒是不用多此一举，我看那封信根本不用写。”
沈云兮自言自语：“信件若快马加鞭大后天一早就能到，没错，我让周韬带着那个副将赶回长安，速速给你把亲事定了。”
“为何要如此匆忙？”听罢，连反对和三皇子婚事的沈枫也不理解。
“你疯了吗？”沈云扬有些不悦：“哪怕随便拉来一个副将都不能是萧允贤？”
“不能，你鬼迷心窍了，哪怕找个副将，低嫁也好，他日后也不敢对你不好，你最起码可以安稳度过后半生，嫁给萧允贤你这辈子都没有安稳日子了。”
沈云扬懒得解释，却听她边走边自言自语：“圣旨下达之前都来得及，还来得及。”
沈枫一头雾水的看着沈云兮急匆匆的背影，焦急对她道：“你们到底被人发现了吗？”
沈云扬点头：“嗯，发现了。”
沈枫急得拍大腿：“乱来，真是乱来！”
“就被萧允贤看到了，他没拆穿我们。”见沈枫面色复杂的愣住，沈云扬转身也回了自己小院。
深夜幽静，萧允贤刚沐浴完回到房内，宽大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中间的腰带欲系不系，露出一片冷白皮肤，发梢末尾还有水珠顺着腹部缓缓滑下。
房门忽然被推开，萧允贤头也没回道：“放在桌上吧。”
“是我。”沈云扬一进来就看见他这幅打扮：“你怎么衣服都没穿好，不冷吗？”
萧允贤眼中闪过惊愕之色，见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他连忙拉紧了紧领口，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自然有特别急的事要找你商量。”她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边喝边招呼他：“来，你先坐这，我们说点正事。”
萧允贤拘谨的皱了皱眉：“看来真的很急。”
“自然。”她从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你能不能明日一早就进宫去求你父皇下旨？”
萧允贤一愣，不解道：“赐婚？”
看他这幅反应，沈云扬有些拿不准，试探道：“难道，你不想了吗？”
萧允贤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你想到令你更开心的事，就算不赐婚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去，我今日可不是来逼你的。”
“我自然会去，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着急？”他也拿不准沈云扬的心思，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还有，你总是问我什么事最开心，你究竟是为了让我开心还是心甘情愿嫁给我？”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沈云扬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之，你开心我便开心，你若后悔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我没有后悔，我明日一早便去。”他神色严肃了几分：“你们神仙是不是永生不死的？”
“嗯，没有元神陨灭就不会死。”
“那你若愿意嫁我，可以陪我过完一生吧？”
“……”沈云扬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瞬间哑口。
“怎么？难道你很快就要走？”
“那倒……不太急。”
萧允贤睫毛垂着，低声道：“其实我就想有机会问问你，你们神仙有上千年上万年的岁月，如果就用几十载陪我走完我这一生，你应该愿意吧？”
“嗯。”沈云扬撒谎了，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她有些愧疚，再次试探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娶我比做皇帝开心，你才认识我几天，真的……真的想清楚了吗？”
萧允贤眸子里映着柔柔的烛光，耐心的解释道：“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说的那件事，它不曾在我心里有一点的位置，但我见到你，总觉得心生欢喜，我见得女子很多，但没有你这样的。”
沈云扬听着他深情的一番话，不自知的扫兴道：“那是，你哪见过神仙啊，你就这还没见过我动手打架，我若出手打两个凤凰也不在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