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半月孤坟
沈云扬一滞，随即反问道：“有吗？除了那晚我们还在哪里见过？”
萧允贤回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瞬间脸红到耳根，还好四下漆黑没人看得见。
那日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房间随处散落着脱掉的外衣，而沈云扬呼吸绵长的睡在他身边。
看着她香肩外露，皮肤白皙，他瞬间清醒过来，女子头发有些蓬乱的散落在侧脸，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脸颊泛着淡淡绯红。
萧允贤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她身旁，叫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
思及此处，他不由再次看向身旁的人，似察觉到他的目光，沈云扬抬眸，淡然承接。
萧允贤忙拉回思绪，二人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的并肩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缓缓出现了光亮。
几人顺着光的方向从一处山洞中走了出来，天光大盛，萧允贤一时觉得刺眼，他阖目适应，手臂却一松，眼前暗了不少。
他睁开眼，发现沈云扬用手挡在他眼前替他遮住光，随后道：“黑暗中待久了，凡人自然一下子不能适应，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
他定定看向她，点了点头：“多谢。”
“我们到了！”凤凰指着山下的村落：“那里便是半月族的村落。”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月族坐落于山间，四周皆是荒漠没有树木，唯独村后是一片湖湾。
“他们能立于世间存活上千年，果然住的够隐蔽啊。”玉霖长叹一声。
下山途中几人路过一座坟冢，上面记载着古文，整座山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独独一座孤坟，很是显眼。
墓碑的字迹经过风沙累世大多数已经看不清，玉霖好奇凑了过去，磕磕绊绊的念起碑文。
“赶紧走了，别耽误时间。”凤凰不耐烦的催促。
玉霖把字迹连在一起，大致串联了起来：“哦，原来这是一座将军坟啊，这里应当埋着一位古国的将军，碑文记载这位将军生前骁勇善战，身份尊贵，可这样一号大人物，怎么坟冢修的如此简单，还独自一人安葬在这荒无人烟之处。”
凤凰懒得理他：“别管了，快走。”
沈云扬头也不回，没有看去一眼。
萧允贤却顿了顿脚步，望向那座孤坟，如今千年已逝，谁还记得这里曾埋着一位守疆卫国的将军，他颔首以示尊敬。
玉霖追了上来，继续道：“你们猜，方才那个坟墓是谁立的？”
凤凰冷声：“那墓碑都被风沙侵蚀成那般模样了，你也能看清，可真行。”
玉霖声音上扬：“是一位公主。”
“公主？”凤凰也被他勾起兴趣，也接起话。
“嗯，是啊，这位将军的坟是公主为他立的，我觉得这位将军一定是年纪轻轻战死疆场，公主伤心欲绝，二人定下的山盟海誓却只能阴阳两隔再难重圆，哎，想想都令人惋惜。”
“既然如此，这位公主也不应该把坟墓修建在这样隐蔽的地方吧，难道将军是半月族人？”凤凰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又觉得说不通：“若他是半月族的人，为何那座墓瞧上去像是多年不曾修缮和祭拜。”
“那就不得而知了，上面的字迹大多数已经看不清了。”玉霖也觉得奇怪，自言自语：“那位公主为何要把将军埋在这里，难道不想被人找到？”
沈云扬不搭话，她嘴角沉着似是不开心，萧允贤察觉到她情绪，却不知为何。
半月族的村庄更像是远古的部落，平日里木门紧闭，族人隐世而居，没有外人打扰，安静的在这里生活。
嗖……
几只羽箭飞到他们脚前，似是警告他们不要再靠近。
“什么人，敢私闯半月族圣地！”一穿着羽衣的少年举着弓箭在塔楼上厉声喊到，少年脸上画着红色的纹饰，头上插着一只羽毛挽着发髻。
凤凰拂袖，负手飞了过去，少年吓得又射出一箭，箭迅速飞出，却在他面前定住，随后掉落在地上。
“你……”
少年一怔，眼尖认出眼前红发少年，怔怔道：“这……这不就是神殿里凤凰神君的模样吗？”
四周陆续探出头，他们这才认出日夜供奉的神像，眼前之人不就正长着那张脸。
众人跪在地上，高呼：“凤凰神君现世，佑我族人，真乃天灵。”
不一会，匆匆赶来的族长和八位长老恭恭敬敬的亲自请几人进去，萧允贤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对沈云扬道：“他真的是火神凤凰？”
沈云扬‘嗯’了一声。
他眸间一亮，继续道：“那你呢？你是谁？”
不等她自我介绍，族长指着神庙道：“凤凰神君，您看，那便是我们族人供奉了千年的火神庙，我们每日为您祈福，这几千年来香火从不间断。”
玉霖看着凤凰的金身塑像，啧啧羡慕。
族长又指着一旁不足三尺的小神龛，破烂的神龛被红布和炉火压顶，里面泥宿的小人歪歪扭扭长得五官乱飞，他介绍道：“这便是水神像，自古水火不容，我们这些年也一直用炉火压着这位神君，叫他不敢造次！”
……
众人沉默。
凤凰有些尴尬的对族长道：“吾乃堂堂神君，行事端正磊落，你们作为我的信徒不必做这些有辱我名声的事，速速叫人拆了！”
族长一惊，不解道：“神君莫怪，这是我族史书记载，几千年前修建火神庙时您亲自吩咐要压这位一头，这小神龛也被压了千年了，难道史书记载有误，我这就叫人拆了去。”
凤凰愣住，随后矢口否认：“什么史书，定是谁乱说，本神君怎会吩咐行如此幼稚愚蠢之事！”
“留着吧！”沈云扬倒是不在意，淡然道：“压了千年，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萧允贤吃惊的看向她，指了指那座神龛。
族长发了一会呆，慢腾腾问道：“敢问这位是？”
沈云扬抿抿唇：“你们半月族人把我捏的如此丑陋，难怪认不出来，倒是那火神庙里凤凰神君金身塑立，样貌比火神本人还要威武许多。”
族长眼眸瞪大，额头浸出薄汗，他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以为水神是男儿身，泥身还有几撇胡子，真是失礼，他连忙吩咐人把红布和炉火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