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报仇杀鸡
沈云兮发现她回来后脸色难看，还以为是受了其他世家小姐的欺负，问了许久见问不出话，便吩咐下人今天不要去打扰她。
沈云扬想起那双蓝色眼睛就心生恨意，如果这一切真的和顾晟有关，她一定会杀了他，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动杀心。
此刻，花瓶里繁盛的翠菊她都想掐了。
秋风萧瑟，她独自坐在院中，周身笼罩着怨气，连看院子的大黄狗都躲着她走。
虽说萧允贤对她嫌弃至极，不过这根本不重要，他要做的是娶了司徒琅琅，谁也不能阻拦这件事的发展。
话虽这么说，可一回想起萧允贤厌恶的眼神和对她说的狠话便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长庚，她好想灭口！
探路的纸鹤飞了回来，沈云扬吹熄蜡烛佯装睡下，见院中的下人回了偏房，她用隐身咒跟着纸鹤来到顾晟所住的世子府。
与其说这里是世子府，倒不如说就是东城一所偏僻的小宅院。
这里之前住过一位监视官，因科考受贿帮考生作弊，被圣上一怒之下砍了头。自此，这座宅子被长安的官员们嫌弃晦气，加之位置偏僻冷清，一连荒废了好几载，直到这两年圣上才打发他搬了进去。
整座世子府还不如永宁侯府的半个花园大，若不是萧允贤出资替他修缮，怕是鬼都嫌弃的连夜跑路。
夜来风大，落叶在院中飞旋，顾晟白衣素净，独坐在书房看书。油灯明灭晃动，他起身关上窗，亲自添了些油剪了灯芯，光温柔的映在他半边脸上。
世子府配有一名贴身丫鬟，一名粗使丫头，看门的下人和狗身兼护院职责，再加上一位后厨的婆子，整座府里也仅这五人加一条狗。
庭院的落叶看上去有几日没清扫了，府里人手不仅少还惯的一身懒毛病，顾晟平日不爱摆架子也不爱使唤人，所以府里的下人缺乏管教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天色刚晚，主子身旁无人伺候，他们几人还在后院推牌九。
看门的赵拴偷拿了萧允贤给他的好酒，一边喝一边夸夸其谈：“咱们世子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都在后院里落灰，今儿个让我替他尝尝，你们别不信，我虽是个下人可我这张嘴可叼了，想当年在三皇子府里我喝过的好酒可不少呢。”
丫鬟磕着瓜子也习以为常，摸着牌白了他一眼：“你差不多得了，别喝的太干净，待会儿留上一口再灌些水，闻着味儿对就行了，反正他也不会喝。”
另一人嘴馋的探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得了，拿给我也尝尝。”
沈云扬属实没想到，世子府里的下人过的竟比主子还肆意潇洒。她观察了许久都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而顾晟一整晚都在看书。
她拿小刀在他眼前晃悠，还故意吓唬他好几次，可他根本看不见，甚至眼睛都不带眨的，突如其来的惊吓寻常人的反应定是装不出来，沈云扬心里的猜想也有些动摇。
过了许久，顾晟觉得眼睛有些困乏，他起身又回到窗前，面无表情的他与平日满脸笑意的模样判若两人，他静默许久怔怔望着北方发呆。
沈云扬无处发泄愤懑，临走前幽幽的看向趴在厨房前的大狗，狗睡得正香仿佛察觉到危险来临，它惊醒用鼻子嗅了嗅，突然嘤嘤嘤的夹着尾巴跑了。
她勾了勾唇，大狗还是很可爱的，她把目光挪向鸡窝。
翌日，后院的婆子去鸡窝取了几颗鸡蛋，准备做早饭，敲开所有蛋壳后哎呀一声大声啐道：“天杀的，哪个缺德的，把鸡蛋都摇散黄了！”
玉霖这事办的虽说上不了台面，但帝君和司徒小姐这番巫山云雨的经历，他还是很想听上两耳朵的，所以被沈云扬召来时，他还特意加快了脚程。
玉霖刚到就察觉气氛不对，沈云杨落寞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窗前，她一手托腮，一手木讷的轻叩桌面，整个人看上去比枯萎的花还蔫。
毕竟萧允贤也是长庚的残魂所化，和别的女人行了鱼水之欢，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玉霖叹气，想她定是吃醋了，宽慰道：“水神姐姐，人间的事帝君日后都不会记得，所以昨夜发生的你不必太在意啊。”
“是么。”
沈云扬缓缓抬眸，眼底墨黑：“你可知，阴阳合欢散在我的杯中。”
玉霖笑容僵在脸上，须臾，大惊道：“啊？啥？”
沈云扬没怀疑他也不打算对他发火，她长舒了一口气，尽量压着火气先说正事：“你明日让凤凰来一趟城中的云襄楼，我有事问他。”
玉霖还停留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那酒你喝了吗，你俩昨夜有没有……”
沈云扬一点也不想再提，随即否认：“没有，你再敢问我就抽了你骨头！”
听罢，玉霖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牺牲也太大了……”他还是忍不住琢磨：“可我亲自放的药怎么会出差错，难道他们察觉故意换给你的？”
沈云扬也是想不明白：“所以我就是要查这件事。”
“可这件事和凤凰有什么关系，你叫他来做什么？”
“你少管，约他来便是。”
“他大概是不会来的，毕竟上天界的那几只鸟都不喜欢你。”
玉霖口中的几只鸟为首的便是火神凤凰，还有昆山青鸾，朱雀，九凤和毕方。
这么多上古神兽，夕梧全得罪透了。
“水神姐姐，他们都衷心追随帝君，而你间接害死了他，这几位对你可恨的牙痒痒呢。”玉霖叹气：“你平日不在乎人际关系，现在是不是发现自己的仇家太多了。”
“所以我才让你约他来。”她沉声吩咐：“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把他带来见我。”
玉霖真是造了孽，作为上天界一位小小神官，虽穷但快乐。
他本可以悠闲的混在自己的星宿宫，每日观星相游银河，如今却被水神拿捏，天天替她跑腿干缺德事。
他想起那日水神暴揍他，他鼻青脸肿的眯着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夕梧高傲的求着趴在地上的他，语气不容拒绝：“今日抱歉，若不是你一开始不识相我也不会打你，事成之后，我不仅可以把玄冰匙给你，再加十万灵石十万功德！”
于是，他妥协了，当然是为了帝君能转世重修，才不是为了那些肤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