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催情药
游园诗会定在东麓紫宸阁。
原先这里是圣上赏赐给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可国公爷的孙女司徒琅琅一句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国公爷便准许她独自搬进这诗画中来。
她比沈云扬年长两岁，早到了婚配年纪，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她是皇后的人选，如今圣上虽未立太子，可大皇子德才兼备能文能武，二人婚事只是在等一道圣旨罢了。
司徒琅琅可谓是世家女子中最金贵的一位，今日她办的诗会，邀请了几位皇子，风声一出，其他贵女也争相斗艳，沈云兮本想带着她来认认脸，可边关出事周韬又上了战场，她一点玩乐的心情也没有。
这些贵族公子与小姐才不会在乎边关军情，她们只在乎今日妆容够不够惊艳，衣裙有没有更胜一筹，最担心的便是能不能被相中。
沈云扬来了许久也没人搭理，沈家女儿平日里也没资格来这种诗会，若不是沈云兮嫁给周韬，她也没机会见识到这百花齐放的一幕。
她倒是不想要这样的机会，毕竟诗会举办了大半日，一个皇子也没来，她等了许久的萧允贤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她塞了一个果子进嘴，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到不远处几个女子毫不避讳的议论她：“你看看那个人，吃东西都吃的那么粗鄙，司徒姐姐怎么会请这样的货色。”
“她是谁啊？”湖边一群女子注意到她。
“不认识啊，长得倒是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就叫长得不错吗？”楼懿瞥了一眼。
“那自然没有楼姐姐你好看。”
几位女子一边嘲讽一边睇来不善的目光，沈云扬听的清楚，她回过头打量起几人。
“呦，看样子还听见了。”
“听到就听到呗，她什么身份，有资格跟我们说话吗。”为首的女子是太傅之女楼懿，她身形微胖，脸宽嘴大，长相在人群中说普通都是给她爹三分薄面。
如此这般，她更是见不得比她好看的女子抢她风头，她尖酸刻薄的白了沈云扬一眼。
“楼姐姐，她好像是周家那位夫人的妹妹。”
“哦……原来如此。”楼懿尾音拖的很长，眼中夹杂更多不悦。
当年周韬也是长安城抢手的必嫁榜前三，后来听说娶了个四品文官的女儿，她也是气的几夜没睡。
她冷哼道：“那就见怪不怪了，那位就毫无家教，如此看来，她俩真是亲姐妹呢。”
几人捂嘴嘲笑起来。
当面羞辱的话，沈云扬足足听了两耳朵，她塞了好几颗葡萄，面无表情的吐出葡萄籽。
玉霖事不关己，坐在不远处乐呵呵的看着这群女子，凡人可当真有趣，素不相识也要骂人家几句，可她们讽刺的不是沈家二小姐，这位可是上天界最德不配位，没有慈悲心肠，不爱众生的水神。
号称这万年来神界传说，最像魔的天神，连续千年被评为最希望被剔去仙骨扔进弱水的神。
沈云扬面色不变，缓缓挪步到玉霖身边，她望着紫宸阁的湖面，秋风瑟瑟湖面泛起波澜，长安城的秋天还是有些冷的，她幽幽道：“掉进水里的滋味确实不大好。”
玉霖认可的点头。
她继续道：“她们嘴巴那么闲，让她们喝点水吧。”
话声刚落，一阵邪风袭来，众人被吹的睁不开眼，湖边那几名女子站不稳，一股力量将她们全部推进水里。
众人被风迷了眼，却听见下人惊慌大叫起来：“救人啊，落水了，几位姑娘落水了。”
沈云扬静静地看着乱做一团的众人，玉霖叹了叹气：“你作为上神如此戏耍凡人，我在这看着都是罪过，我先撤了，你也早点回吧，事成之前少惹祸哦。”
“哎呀，这是什么光景？”文锦州走哪都最聒噪：“我们不就来晚了些，错过了什么？”
被捞上来的楼懿接过下人的外衫，嫌弃的扔在地上：“你的脏衣服给我拿滚！”
赶过来的司徒琅琅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连忙吩咐下人：“韩妈妈，快带几位小姐进内堂。”
国公府的掌事嬷嬷附身道：“几位小姐请随我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文锦州不掩饰嘲笑：“你说说，最近长安城的女子这是怎么了，都喜欢往水里钻。”
楼懿心情正不好，见他幸灾乐祸，豪不客气的斥道：“你是拿我比作那潇湘阁的花魁了？”
沈云扬没想到那日的事传的这么广……
“不不不。”文锦州故作姿态：“楼家姑娘高抬自己了，你比起那位花魁可难看多了！”
“你……”楼懿被噎的大哭起来。
司徒琅琅轻轻打了文锦州一下，嗔怪道：“你呀你，越发没规矩了。”
面对司徒琅琅，文锦州这才收敛的笑了笑不在吱声。
婆子把落水的几名女子带进内宅，司徒琅琅温柔的对萧允贤道：“三皇子定是路上耽搁了，这么晚才到，五皇子怎么还没见影，是不是昨夜贪杯又喝的不省人事了。”
萧允贤勾了勾唇：“他和顾晟在后面。”
“那就好，二皇子也快到了，我们都进去吧。”司徒琅琅带着他们进了紫宸阁。
沈云扬看着二人的背影，对玉霖道：“听我那位长姐说，这个叫司徒琅琅的女子身份尊贵，以后是要当皇后的。”
“嗯，看着端庄得体，说话也温柔，确实和刚才那几个不同。”
“那就让他们俩成亲！”
“啊？”玉霖永远也猜不透这位的心思，有种不详的预感：“你又要做什么？”
良久，沈云扬淡淡冒出一句：“给他们二人下阴阳合欢散。”
玉霖惊愕的看着她：“这种污秽的东西，你哪里来的？”
“你少管。”
“这也太……太卑鄙了吧！”
“事成之后，长庚就有了国公府的帮助。”
玉霖自知拦不住：“好，我不管，我先撤了，你做的事我都没眼看。”
“你给他们放了药再走。”
“这样我就不干净了！”
“算我的。”
“……”玉霖也拗不过她，老老实实接过两个琉璃瓶，她正要交代，玉霖却比谁都清楚道：“这玩意我早就听过了，红色的加给那位小姐，蓝色的给帝君，这药一滴可催情，二人会相互吸引，做出苟且之事，若是放三滴，神仙也禁不住诱惑。”
“嗯，你知道便好，放一滴就行！”
玉霖边走边暗暗啐道：“亏你还知道强调放一滴就行。”
安排好，沈云扬也跟着进了紫宸阁，身后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晟与五皇子相继而来。
顾晟与她颔首招呼，沈云扬扯了扯笑，萧允河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娘子是谁家的啊？”
顾晟道：“这位是沈大人的千金，周小侯爷的妻妹。”
总之，沈云扬就不配有名字。
“哦，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呢？”五皇子笑了笑，边走边回头指了指她：“像这么漂亮的女子，本王肯定过目不忘。”
沈云扬反胃的看着他的背影，连表情都懒得装了，顾晟看出她不喜欢萧允河轻薄的言论，安慰道：“沈小姐莫见怪，五皇子平日里就喜欢说笑。”
沈云扬一眼都没有分给他，语气不屑：“那得别人觉得好笑才叫说笑。”
“哈哈哈……是啊。”顾晟尴尬的应声给她让开路：“那……沈小姐先请吧。”
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睛，就莫名生气，讽刺道：“你又不喜欢对他们摇尾乞怜，这样整日陪笑不觉得累吗？”
顾晟一怔，只是一霎吃惊，登时又换回那副假笑的脸：“沈小姐也很爱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