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苏醒第章 重回故地
草？
“呃，杨老师，你都快变成植物人了，怎么还骂人呢。”
听清了杨芋的呢喃，姜白忍不住嘀咕。
杨芋妈妈和医生闻言均是一愣：“她在说什么？”
“你们自己听。”
姜白走在一旁，她确信，杨芋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睁开眼睛，但大脑已经开始运作了，否则也不可能说出这么清晰的国骂。
然而。
等杨芋妈妈和医生凑前倾听，杨芋又不动了。
“啥也没有啊？”
两人面面相觑。
姜白道：“可能，杨老师的性取向，真的有点不对劲，我一说她男朋友变成女孩，她的脑电图和心电图，就都有反应。”
话音落下，两个设备又开始波动了。
杨芋妈妈若有所思：“难道，这就是她当初和姜白分手的原因？”
“既然有效，那以后，就麻烦这位同学，以后天天来跟杨女士聊聊天吧。”医生也如此道。
“好。”姜白答应下来。
而此时的杨芋，感觉自己的灵魂，处于一个灰暗的空间之中，四周是原野，有一些枯败的稻谷，周围没有一个人，而她正在到处飘荡。
她很害怕，很慌张，很孤独，她想要落地，却像是风筝一样，风一吹，又飘起来了。
她大喊，有没有人啊。
但是整个世界，都没有人，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她绝望恐惧，想要躺在半空中随意漂流时，远处的天空，有着一道光，传了过来，似乎有人的声音。
她激动的连忙驱动自己的身子，飘过去。
结果。
那片天空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男朋友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杨芋本来就孤独，此刻听到这种话，顿时更加难过了。
她眼泪刷刷的直掉，在灰暗的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大喊：“不可能，不会的，他没有死！”
“你男朋友长翅膀了！变异了……”
“靠，你才长翅膀，你才变异了。”
杨芋想要冲进那道光，揪出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但光很炽热，她身子被一道热气，被冲了回来，冲得她四脚朝天，差点摔地面上。
“你男朋友变成女孩了！”
杨芋刚爬起来，听到这句话，顿时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
“她是变成女孩了，但是她没有变异，她还是我对象！”
“即使变成女孩，我也不想分手！”
此时此刻，绝望、孤独中的杨芋，突然就鼓起了勇气，大声呐喊，想要抱住姜白。
可是姜白并不在这个世界，她找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她在半空中，飘荡、旋转、世界颠倒，根本站不稳，但依旧呼唤：“姜白，你在哪，我后悔了，你快出现好不好，我……”
“你男朋友变成女孩，准备嫁给你妹了。”
又一道话语，从光芒之中，轻轻的传了进来。
杨芋气得不行：“草！”
她努力挣扎着，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不停靠近那道光，准备冲出去，撕烂那个说话者的嘴。
可她的身体，犹如失控的陀螺，越是想靠近，越是偏离。
她着急的不行，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杨芋也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
她只是忽然发觉，随着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光那边的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
“孩子？杨芋？”这好像是母亲的面容，再后面，是模糊的白色天花板，应该是医院。
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杨芋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忽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男朋友，变成女孩后，准备穿着婚纱，和你妹妹结婚，你快起来参加啊。”
“草！就是这个家伙，你特么给我闭嘴。”
杨芋愤怒的看向说话的那个家伙，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也就一米四九左右，但面色平静，嘴巴正喋喋不休的说着。
“姜白！”
随着声音也逐渐清晰，杨芋自然认出了说话的人。
她有些发愣，我男朋友，不就是你吗？
什么！
你要和我妹妹，结婚了？
不行！
你怎么能喜欢上我妹妹？
不对。
我哪来的妹妹？
我没有妹妹啊！
难道她说的是映雪裳？
哦，我想起来了，我出车祸了。
‘天呐，我就出个车祸，你们就准备结婚了？’
‘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不会是十年之后了吧？’
杨芋忽然有些受不了。
如果自己真昏迷了十年，按照年龄，姜白也确实到了结婚的年龄。
加上映雪裳家里这么有钱……
她们如果在一起，估计会很幸福、圆满吧。
想到这。
杨芋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掉下来，嘴巴呢喃着：“不行，不可以，你们不要就这么丢下我……”
而姜白这边，她已经说类似的话，说了十几天了。
这十几天里，杨芋一直在轻轻的嘀咕，但都没有睁开眼。
直到今天，她终于睁开了一条缝，眼里还有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天呐，姜白姐，你把杨老师说哭了。”
旁边的韩小杏，见此一幕，小脸都惊呆了。
这也行啊？比鲲哥都厉害呢。
鲲哥都还要唱跳rap齐上阵，才能让植物人跳起来打人。
姜白竟然只需要说说话，就让植物人掉眼泪。
杨芋妈妈也是闻声而来，她激动的俯下身子，帮女儿擦眼泪，然后轻声询问道：“宝贝别怕，妈妈在这。”
“妈……”杨芋睁开了一半的眼珠，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有母亲，有姜白，也有韩小杏。
杨芋妈妈听到女儿五个月来的第一声呼唤，顿时激动的连忙呼叫医生：“医生！我女儿醒来了。”
不多久，医生带着一群同行，纷至沓来，准备观察这个医学奇迹。
在医生的帮助下，杨芋彻底睁开了眼睛，也慢慢的靠在了床位上，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杨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恶心、头晕的感觉吗？”医生询问道，想看看她苏醒之后有没有不良反应。
杨芋咽了咽口水，口舌有些干燥的说道：“没，但是我有点口渴。”
“哦，这是要补充盐水了。”
医生立刻示意人去安排低浓度的盐水，既能解渴，还能补充能量和盐分。
医生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想要在第一时间，了解一个成为植物人五个月的病患状态……
杨芋妈妈则是紧紧的拉着女儿的手。
杨芋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目光越过众人，想要看向身后：“姜，姜白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准备回头找姜白。
却发现，姜白和韩小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哦，她好像走了。”医生跑出走廊，发现姜白两人已经走开了。
杨芋有些失落：“她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经常来？”
“对，就是她不停的在说话，你的脑电图才有反应的。”医生点头。
“那，我昏迷多久了？”杨芋询问道。
“还好，不到五个月。再住一段医院，能恢复，然后回校的。”杨芋妈妈安慰她，以为她担心工作的问题。
然而，杨芋这一次不再想什么工作的问题了。
作为一个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她突然有些看透了。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
功名利禄、忙碌一生，其实还不如去码头整点薯条吃。
能归校最好。
不能归校，也无所谓了。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姜白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还是和映雪裳结婚？
不过这时。
姜白已经走开。
这让杨芋心中更加忧愁……
接下来的几天。
姜白和韩小杏没有再来了。
全程都是杨芋妈妈在照顾她。
不到一周，杨芋就可以开始下床，走路了。
除了腰部，还有点绷带缠着，脸上、眉骨留下了瑕疵，其他大部分，已经没有问题了。
医院的草坪上，杨芋妈妈推着女儿的轮椅，正在晒太阳。
此时逼近十月份。
天气清凉。
既不算热，也不算凉。
杨芋在病床呆了差不多五个月，也该出来晒晒太阳，吸收一点太阳光能量了。
“妈，我还要多久，才能出院啊？”杨芋坐在轮椅上，想要尝试多走几步。
杨芋妈妈扶着她，脱离轮椅，慢慢的走了起来：“不着急，我问过医生了，也就半个月吧。你现在腰部还有点小伤，虽然问题不大，主要是担心你又闪腰，这就会加重问题。”
“再说，现在马上十二月份了，你现在回校的话，也不一定赶上教学进度，还不如趁机给自己放个假。”
杨芋妈妈让女儿放心，校长承诺过，给她留岗了。
恢复好之后，就可以回去继续任教。
但杨芋想的并不是这个，她一直在等姜白过来看她。
因为妈妈说过，姜白在自己昏迷期间，来的很频繁。
可惜。
自从她醒来后，姜白就再也没有来了。
这让杨芋心中十分忐忑。
因为根据姜白在自己昏迷时说的话来看，她好像又恢复新的记忆了。
否则，她也不会说出，‘男朋友变成女孩’这种话。
但杨芋也不确定，姜白恢复到哪一步了。
就在杨芋心绪飞扬之际，另一边，姜白已经回到学校，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杨芋了。
但她不去看杨芋，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在攒钱，准备去家和小区看看。
她想要搞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和杨芋走到一块的。
不过那个家和小区，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手里的钱，也不够了。
中间有几次，韩小杏找她，问她去不去看杨芋。
她又恢复了以前的冷酷：“人已醒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脾气真怪。”韩小杏不明白，之前天天拉着自己去看杨芋，现在后者醒来了，她又不去了。真是太怪了。
姜白也没有解释，她只是默默攒钱，然后到处打听，哪里有一个叫家和小区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这一天，姜白在给一个毕业班的女生讲解题目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对方说，自己家在家和小区。
姜白眼睛一亮，询问对方：“你家在家和小区？”
“对哦，家庭的家，和气的和，怎么了？”女生疑惑的看着忽然有些激动的姜白。
姜白立刻给她收拾书本：“走，带我去你们小区。”
“啊，这，这不太好吧。”女生有些纳闷。
姜白道：“只要你带我去，以后你可以免费请教我。”
“成交！”女生当机立断，然后带着姜白，乘坐公交，去了一趟她家。
这一趟公交，足足二十多站。
相对靠近市中心那边。
而姜白所在的学校，则是有些市郊。
难怪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说，哪里有个叫家和小区的地方。
“我家就在里面，怎么样，你要去我家玩吗？”女生有些害羞的看了姜白一眼。
在得知姜白要来自己住的小区时，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在公交车上，她忽然想明白了。
难道……
百合花要盛开了？
可是这都十月份了啊。
百合花不是夏季盛开的吗？
嘤嘤嘤！
好害羞。
不过，姜白妹妹如此可爱，学习又猛……
她要是表白的话。
我是直接答应呢，还是先拒绝三次，等三个回合之后，再答应她？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比较可爱迷人。
就在女生思绪飞扬之际，姜白回答她：“谢谢你，我就在里面看看。”
说着，姜白也不管她娇羞的小模样，径自走进了家和小区。
这个小区，有些大，三个入口。
一开始，姜白并没有察觉熟悉感。
可是，当她走到另一个入口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
“好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好像并没有来过这里、”
姜白皱眉。
她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感。
但是她也不敢肯定。
因为现代城市的小区，很多都是高度相似的。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姜同学，你在找什么呀？”那个女生没有等来姜白的表白，心理还有些小失落的，不过她没有放弃，继续跟了上来，拉着小书包的背带，在后面好奇的问了一句。
姜白回过身，微微一笑：“没什么，看看环境，没住过这种地方。”
“没住过？那你家平时住哪里呀？”女生也是纳闷，不住小区，住哪里呢。
“上学时住校，放假的时候住福利院。”姜白回答道。
“啊，你是福利院出来的啊。”
女生更加心疼姜白妹妹了……
但也更加心动了。
多乖巧。
多听话。
多厉害的一个女生呀。
要是能和她在一起，我就算是住豪宅开豪车，我也愿意啊。
姜白默默点头，她并不害怕别人知道她是福利院出来的。
她逛了一圈，只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并没有看出了什么所以然。
包括印象中的202，她也不知道怎么找。
因为这里的房子，太多了。
估计有十几个202
她也不方便每一个都去看。
就在姜白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她路过一个公告栏。
这个公告栏，经过几次的更新，其实已经换了一批。
但是有一张纸，因为是寻人启事，所以迟迟没有人撕掉。
毕竟，撕了的话，功德-1
加上杨芋也没有主动去撕，所以小区的人，也就一直让那个告示，贴在那里。
除了风吹日晒，有些模糊了，但基本的信息、头像、还是有的。
路过这里的时候，姜白心有所感，朝着公告栏，望了过去。
这一看，她也愣住。
这个走失的女生，怎么如此像自己。
“这是……”
姜白狐疑的走了过去。
寻人启事，讲的是，一个女生走失了，时间差不多是一年多以前。
虽然距离公告的时间，有一段距离了，人的模样，也和姜白现在的模样、身高，有一定差异。
尤其是身高，这公告写的是一米多一点。
而姜白现在，可是一米四九。
但相似度，还是极高的。
即使风吹日晒，有些模糊。
“咦，姜白妹妹，这里怎么会有你的寻人启事。”那位女同学也是看出了端倪。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倒是没有注意到，小区内的公告栏里，竟然有姜白的信息。
“寻人启事……”
“联系人，杨女士。”
“一年前。”
姜白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一年多以前，竟然走失过？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确实只有一年前左右的记忆，再之前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难道说，我不是杨芋抛弃的，而是自己走失了，然后去了福利院？”
姜白皱紧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路过，看到姜白旁边的女同学，喊了一声：“小李，你怎么还不回家，小心你妈妈打你呦。”
“哦哦，马上回。”女同学看向姜白，期待的问道，“姜同学，我要回家啦，你确定不去我家吃个饭吗？”
“谢谢，我马上也要回去了。”姜白示意她，先回去。
女同学有些失落，但还是挥了挥手，小跑着走开了。
姜白站在公告栏前，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周边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熟悉到，她开始情不自禁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然后来到了某一栋的入口。
接着，上楼梯。
她来到了202房间的门口。
门口的地毯上，有一些鞋子，明显里面有人在住了。
就在姜白犹豫要不要打扰对方时，门忽然开了。
里面出来一对年纪稍大的夫妇，似乎是要出去丢垃圾，看到姜白站在门口，也是愣了一下：“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走错门了。”
“哦，我，我找人……”姜白犹豫了一下，想着该怎么问。
“找谁呀？我是租客哦，不是房东呢。”对方回答道。
“哦，租客啊，我想问问，你们知道这里的前一任租客，是什么人吗？”姜白询问道，根据记忆，自己和杨芋是在这里住过的。
“上一任租客？这我不太清楚，我是八个月前租来的。”男方摇头说道。
姜白正失落，女方忽然插口道：“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房东不是说，前一任租客是一对情侣吗，只不过人家出了点事，所以才着急换房，让我们捡了个漏。”
“哦对，房东是有说过，是一对情侣，但人家出了什么事，咱也不知道啊。”男方也想了起来。
他们当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房东跟他们透露过，说是前一任租客，原本是一对情侣，男的帅气，女的漂亮，本来是约定好租一个月的，但是后面男的好像出了事，女方只好选择了退房……
房东为了尽快找到新的租户，于是选择了降低房租，让他们夫妇捡了一点漏。
“是一对男女情侣？”
姜白愣了一下。
夫妇两人莞尔一笑：“这孩子，除了男女情侣，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哦，我知道了。”
姜白大脑有些宕机的走开了。
既然当初住在这里的情侣，是一对男女。
那自己怎么也有和杨芋，住在这里的记忆？
一时间，姜白大脑又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她刚刚接受，自己和杨芋是情侣关系，怎么又冒出一个新的bug。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男的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那个男的。
在路边。
姜白迷迷糊糊的打了一辆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在听电影。
电影播放的，似乎是《夏洛特烦恼》。
里面刚好在播放夏洛，去参加秋雅的婚宴。
同学们都在和老师打招呼。
“……老师，我是孟特！”一个女同学捏着兰花指，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现在叫，孟特娇了。”
“哦，盒盒盒。”老师尴尬的笑。
“噗！”
司机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座的姜白，没有想起这部电影，自然也就不明白这段台词什么意思，于是她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同学，以前是男的，后来变性了，于是改名孟特娇了，所以她的老师一脸尬笑……”司机饶有兴致的解释道。
“哦，变性了……”
姜白恍然，轻轻咀嚼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