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正式结束
哦，变性了。
姜白呢喃着这句话。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有没有可能，杨老师的对象，自始至终，其实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男姜白，是我。’
‘后面失踪的女姜白，也是我？’
‘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变性了？’
轰的一声，姜白大脑如遭雷击。
这个可能，太过离谱，以至于她差点没晕倒。
但这个可能，却是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它可以解释，杨芋的两个对象，为什么都叫姜白。
它可以解释，杨芋的男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
它可以解释，杨芋的寻人启事，怎么会是一个女生。
它甚至还能解释，杨芋为什么把姜白丢给福利院。
男朋友变成女生，这搁谁，能接受的了？
随着姜白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脑海之中，也开始涌现大量过去的记忆……
整个过程，非常长，一直持续到司机把姜白送回学校，她才把所有记忆，全部恢复。
“你好，到了。”司机出声。
姜白付完钱，正准备下车，司机好心的提醒道：“小朋友，这么晚，就不要出来了，要小心啊。”
“没事，我随身带刀的。”姜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径自朝着校门口走去。
司机愣了一下，借着校门口的灯光，他发现，这个看起来只有一米四九的女生，眼神之中，有着和同龄人完全一样的成熟。
尤其是那句‘我随身带刀’，更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学生，会说出口的。
情不自禁的，司机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凉了半截。
摇摇头，他赶紧驱车离开。
“那个同学，这么晚，你怎么才回来？”校卫看到姜白漫步走进来，于是大声的质问道。
如果是普通学生，早就害怕的停下来解释了。
但姜白只是瞥了他一眼：“我是老师！”
说完，她就大步走开。
校卫愣了一下，不过看姜白这么拽的步伐，他也是被震住。
‘难道真是老师？’
‘好像之前确实有一个老师，因为个子太矮，被学生会的拦住。’
校卫自我解释。
是的。
此时此刻的姜白，已经恢复了和宋若初有关的所有记忆。
‘我很小的时候，就是从蓝多多福利院出来的……’
‘后来长大了，在大学的时候，遇到了杨芋。’
‘我们恋情很好，一直到大学毕业的第二年，都还是甜甜蜜蜜的。’
‘直到两人搬到家和小区202的第二天，我莫名变成了女生。’
‘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脱臼……’
‘我失业了，我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我失心疯的跑去押注……’
‘为了得到杨芋的关注，我还在浴室里蹦迪摔跤，以至于摔进了医院。’
‘就是那一次，我喊了女友妈妈，当了一段时间的宝宝。’
‘可是后来，我似乎走丢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失忆了。’
‘也是那个时候，杨芋彻底离开了我，而我，也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蓝朵朵福利院。’
‘再后来的事，我就一直记得了。’
姜白走在校道上，整理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没有了bug。
只有走失的那一段记忆，还处于空白之中。
“原来，我一开始，并不是女生。”
再次从福利院出来，姜白本来已经接受自己是女生的事实。
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原本是一个男生，甚至还有一段非常长的人生。
这让她一时半会，有些凌乱。
我现在究竟算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身体是女生，但记忆，却是同时有着男身和女身的记忆……
“我真是个怪物。”
姜白苦笑医生，慢慢走回寝室。
路过教师宿舍的时候，姜白下意识抬头看向杨芋的那个寝室，那里一片黑暗，应该是杨芋还没有回来。
她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里面，韩小杏正在床铺上看一本图书馆借来的小说，注意到姜白回来，她立刻翻了个身：“这么晚才回来，你是去找杨老师了吗？”
“没有。”姜白摇头。
“没有？那你去干嘛了？”韩小杏疑惑的凑了过来。
姜白道：“我去追查，我和杨老师的真正关系了。”
韩小杏歪着脑袋：“真正关系？你不是说，你们是母女关系吗？”
“不，母女只是cos，我和杨老师真正的关系，其实是情侣，我们是一对的。”姜白告诉她。
韩小杏呆呆的看着姜白，像是看小傻子似的，她伸出小手，在姜白的额头上，摸了摸，疑惑的说道：“没发烧啊，怎么傻成这样。”
“……”
姜白也懒得和她解释了。
事实上，别说韩小杏不信了，就连她自己，好长一段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她甚至怀疑，这段记忆，会不会是穿越过来的。
但，这些记忆，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甚至能记起，杨芋的左胸口上方，有一个小黑痣。
当然。
为了确定这些记忆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大脑，出错了。
姜白决定明天放学后，去找杨芋验证一下。
“带我一起去。”
韩小杏得知姜白明天终于要再去找杨芋了，她立刻开口。
杨芋苏醒过来那天，韩小杏本来是想和杨芋说话的，但是被姜白拉走了。
自那天后，韩小杏一直想去看杨芋，但因为姜白不去，她也没钱，所以一直没再看到杨芋。
“行。”
姜白点头，答应好带她一起去。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
姜白带着韩小杏混出了校门口，然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此时的杨芋，正半靠在病床上，看手机。
因为昏迷了差不多五个月，她正在恶补中间漏掉的一些消息。
就在这时，她忽然有些尿急，准备叫母亲扶自己去厕所。
病房门突然开了。
只见姜白和韩小杏走了进来。
“杨老师！”韩小杏开心的小跑进来。
杨芋有些意外，摸了摸韩小杏的脑袋，然后看向姜白，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姜白现在记忆恢复到何种地步了，所以不知道如何面对姜白。
“杨老师，你醒了。”姜白拎着一些水果，放在了旁边。熟练的动作，平静的话语，明显不是这个年龄段的，杨芋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有些为她高兴，但又有些惊慌。
“嗯，醒，醒了。”杨芋尴尬的挤出一个笑，似乎是想要试探一下姜白，她又开口道，“我听医生说，之前是你经常来看我，我这才醒来的，说起来，还得谢谢你。”
“不，主要靠你自己的。”姜白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哦。”杨芋也是没想到，姜白如此没反应。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尴尬、沉默。
韩小杏不知道什么情况，她打破沉默，不停的给杨芋汇报，她昏迷这段时间，班级里面的情况。
并告诉杨芋，同学们都很期待她早日回归学校。
这让杨芋心理暖暖的，没想到，自己昏迷这么久，还是有学生，在惦记着自己的。
又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
杨芋感觉自己的尿意，越来越明显了，在这压迫的沉默中，她更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她对韩小杏道：“小杏，你去看看，我妈有没有回来，我有点事。”
“哦，好。”韩小杏立刻跑出去，找杨芋妈妈。
这时，姜白终于再次开口了：“什么事？”
“啊？哦，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杨芋道。
“那我扶你去吧。”姜白起身，来到杨芋的床前，帮她把被子，掀了起来，并把轮椅，推了过来。
杨芋犹豫了一下：“我有点重，而且我要去卫生间，需要人扶着我。”
“我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姜白说着，拍了拍轮椅。
杨芋看向姜白，发现她正冷酷的盯着自己，眼神有些吓人，这让她原本想拒绝的话，又缩了回来。
只好默默地撑着身子，一步步挪到了轮椅上。
姜白推着她，去了一趟几米外的卫生间。
这卫生间很人性化，都有马桶，可以坐着。
在姜白的帮助下，杨芋成功的坐在了马桶上。
只要掀开盖子，就可以如厕了……
不过姜白依旧站在旁边。
杨芋有些尴尬示意道：“姜同学，你可以出去了，谢谢你哈。”
“为什么要出去？万一你摔跤了怎么办？”姜白就站在旁边，注视着她。
杨芋尴尬的尿意都憋了回去，她脸色有些发红的说道：“你站在这里，我怎么……尿得出来？”
“为什么尿不出来？”姜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看着姜白如此纯真的表情，杨芋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想看自己出糗。
“你先出去吧，你站在这里，老师很尴尬……尿不出来。”杨芋也不知道如何说，只能伸出手，想要推走她。
但姜白就是站着不动，反而是轻轻按住杨芋的肩膀，说道：“那你以前，怎么尿得出来？说得好像我没见过似的。”
“什么？”杨芋一个激灵，惊恐的看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的姜白。
姜白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说，你以前，怎么尿得出来，还跟个小x泉似的。”
“你，你想起来了？！”
听着姜白肆无忌惮的话语，杨芋脸色红的可怕，仿佛是秘密被人知道了一般。
姜白耸耸肩：“我想起什么了？哦，我想起来了，你左胸口，有一个小黑痣。”
“……”
杨芋终于确认，姜白确实想起来了，想到这，她低下头，再次道歉，“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啊。”
姜白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马桶上的杨芋，此刻的杨芋还穿着病服，面容消瘦了许多，面对姜白的质问，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此刻被人抓住了把柄。
杨芋闻言，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姜白会和映雪裳一样，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没想到，她竟然说，没有怪自己。
杨芋本能的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她又想到一种可能，姜白是原谅自己了，但也彻底放弃这份感情了。
想到这，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弱弱的看向姜白：“你不怪我？”
“当然，你没有出轨，也没有伤害我，只是因为接受不了男朋友变成女生，无力承受一个不成熟的灵魂而已。”
“你有权利，放弃这段感情。”
“更何况，你也坚持过，只是没有坚持下去而已。”
姜白语气平静的对杨芋说道。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一米四九的女生，但从她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拥有的，不再是一个幼稚的灵魂，而是成年人的灵魂。
既然是成年人，那就不要死缠烂打。
学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所以，姜白并不打算记恨杨芋，而是选择松手。
“趋利避害，吃饭撒尿，这都是人的生性本能，这没什么好尴尬。”
“以后，我还是你的学生，你也，还是我的杨老师。”
“我会，很尊重你。”
姜白一语双关的说完，就走出了卫生间。
杨芋怔怔的坐在马桶上，她和姜白的感情，在此刻，正式得到了对方的认可结束，她本该高兴，但感觉却像是心口被挖了一口肉。
‘可是，我后悔了啊，为什么你不问问我……’
杨芋想要叫住姜白，可是后者走的很坚决，以至于她开口的勇气，都被击碎。
分手是你。
后悔是你。
现在你还有脸，想要挽回？
巨大的苦涩，被杨芋强行咽了下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哗啦啦！
下一秒，杨芋不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马桶中也溅起了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