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章 带她逃跑的阳炎峥
天快亮时阳炎峥才从已经熄灭的火堆旁醒过来,发现昨天刚相识的素衣少女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身上的素衣依然如昨日一样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干坐了一夜的样子。昨晚自己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完全忘了自己正睡在危险的大山里,身边还跟了个需要自己照顾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芽儿,我昨晚不知怎的就在火旁睡着了,你一夜沒睡吗?”阳炎峥不好意思的走到大树下摸了摸后脑勺自己也很无奈道。
“没关系我精神很好不困的,你要还困可以再睡一会儿。”元芽儿起身站起来看着此时还没醒透的阳炎峥。
阳炎峥见芽儿一个姑娘家一夜未睡自己一个大男人却在荒郊野外睡得迷糊,一时过意不去“不了不了,芽儿这里偏僻得很,你一个小姑娘跟着我走了一天肯定又累又困,我本来应该守着你让你休息才对,自己却先睡着了最后反倒让你守在这里,我真是……哎…要不现在你去睡会,我们晚点再走吧?”
“没关系的,我又不困,我们还是快走吧,你不是急着赶路吗?这大白天的在荒郊野外我也不可能休息得好,不如我们等入了城再找个地方休息也一样的”元芽儿知道他怕是不好意思又轻声安慰阳炎峥。
阳炎峥见日头己经挂得老高也不好耽误下去便不再推劝,回身收好东西对眼前的人不好意思道:“那好吧芽儿,等入了城你就先跟我去我家,我一定给你安排好让你好好休息。”
"好"元芽儿答应了阳炎峥,今早她看浮生崖上斯启还在破卷,可能没有这么快出去,现下左右无事去三花城逛逛也不错。
两人为了翻脚下这座山又走了两个时辰,阳炎峥一直问她一些家中问题,她都照实回答,在听说她无父无母时阳炎峥对她露出了怜悯的神情,元芽儿见他这神情一时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跟在他后面专心走路,阳炎峥见芽儿走在后面都不怎么说话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刚刚她的伤心事,就抬手摘了一片路边的树叶想哄她开心,转身扬着手中的树叶子笑道问她“芽儿,我吹曲子给你听好吗”元芽儿见他兴致颇高想吹得很也不拒绝点头说的"好,你吹吧我听着"于是元芽儿一路听着阳炎峥的曲子跟在他身后一直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此时一只眼睛穿透了一只盘旋在半空的乌鸦,纯黑色的乌鸦从少女头上飞过,似乎带着兴奋之意难听的在空中嚎了两声,少女走在阳炎峥身后认真听着阳炎峥的曲子,又轻抬了下眸子见依然是昨日停在树枝上的那个家伙,便状似无意的轻翻了一下雪白的广袖,广袖轻微荡起的弧度如蝶振翅,无声无息,只是在山中之外的那只眼睛分明听了个明白“你太吵了。”广袖落下才叫了两声的鸟鸦便消失在天空之上,连同那只偷偷窥视着一切的眼睛也不得不暂时闭了目。阳炎峥和元芽儿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三花城外,阳炎峥高兴的拉着元芽儿的手正准备带她进城时,城门那边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铜铃声不管不顾的随着风势吹到了阳炎峥耳里,阳炎峥心里小声骂了一句什见见势不对来不及解释,拉着元芽儿就往旁边城外十几米处的大片草垛里躲。
元芽儿蹲在枯黄的草垛里见身边的阳炎峥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草垛外,烈日当空正毫无遮掩的照在这男人脸上,他已经被热得额上渗出了细汗:“阿峥,我们为什么要藏这里?”
阳炎峥见少女问立即用双手从面前的草垛里拉开了一条缝,示意让躲在里面的少女往外看又用微不可察的声量说着“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元芽儿见他想躲藏也陪着他应道“嗯”又挪了下身子往阳炎峥旁边靠了靠,远远看去正是一群身穿暗布红衣的女子抬着几口棺材准正在进城,细看之下一个个惨白的小脸上全是阴煞之气,虽是个个生得貌美却无半分活人之气。而站在最前的一位却身着一身黑色麻衣,已经瘦成皮包骨的手上持着一杖,杖身漆黑如墨,杖上却是挂着一朵此时正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白色冥花,冥花之下又坠满一串铜铃,风一吹便叮当响个不停。城门口原本急着进城的人见到这群抬棺的女的堵在城门口,被吓得转身立即跑了个干净,一边跑一边心里骂骂咧咧着这大白天的真是诲气。为首的女子也不管骂他们的声音,停下脚步将铜铃手杖向下一震,抬棺的十几人就将棺材落在地上,几个人更是上前将本已经封好的棺材打开,可再一看里面根本啥有没有。元芽儿一看这架式,不免摇了摇头,千万年了这些家伙还是老样子爱吓唬人,真不知道那玩意有啥好玩的,天天抬着也不嫌累的慌,这分明是以前修士用来修练的道具,现在他们却拿来唬人埋人,哎……
“阿峥,他们干嘛呢?”元芽儿虽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却还是问了身边的阳炎峥。“他们停在这将空棺打开他们想干什么。”
“芽儿,他们是鬼族的人,一直都阴森森的爱抬棺出门瞎逛吓唬人,你注意看这些棺木上都有若隐若现的符文凡人碰上可不得了,你以后见着他们要躲远点,保命要紧知道吗,不过他们平时也不太敢白天就来三花城啊,现在是正午也不知道来这里摆在这里要干什么,我看我们先躲在这里,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进城。”阳炎峥回身坐在草垛里拨了身边的一根枯草来回卷在指间和元芽儿说“我们再等等吧。”
少女在这缝隙之间瞧出去一眼便看见了棺盖上并不明显的符文笑道“他们的爱好倒挺别致呀!但正常人可不会喜欢他们才对。”元芽儿见这一群阴煞满身的姑娘感叹说道。
“傻子才会喜欢吧,可又有什么办法,没人管得了。”阳炎峥无奈回道
“阳炎王也不管?”元芽儿偏头看着阳炎峥无奈的神情淡淡问。
“我父…"阳炎峥突觉失言停了一下又道“阳炎王哪有空管这事,仙族都不愿管的事人王哪有这本事,况且阳炎氏族里关系复杂,再加上妖巫之力对其他两族的放任谁又能怎么样呢,先不说氏族内斗,就是这三族也是对冈亚窥视已久,阳炎王自然没精力管这些事。"
"那你想管吗?"元芽儿又问。
"我…自然,我…我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呀…"阳炎峥听见少女这般问只想打哈哈,现在自己还是不表明身份的好,虽然三花城近在眼前,但还没有完全安全,元芽儿见阳炎峥依然想藏着身份也不多说,回头对去看城门口那群家伙去了。
正当阳炎峥想再起个话头接着说时,一队人马从山道上冲了下来,为首的正是昨日下命搜人的妖人,本就长得凶神恶煞却因为没搜到人气得露出了已长到鼻子的撩牙显得比昨日还更吓人,此时正坐在马背上看着马下黑唇白面手持冥花铜铃的厥桑阴道。“你们今日竟敢白日到此可是了收到了她的消息,我昨日便带人到处搜察只可惜还是让她逃了?"
"费龟君怎才来,我们也是一个时辰前收到妖巫传来的消息,便一路追到这里的,巫王确定这人此刻就在三花城附近,据说这小姑娘可不好对付不如今日你我合力找到她拿下她再说。"
“哟,桑阴娘子平日可气盛得很,今日怎想与我们合作…不过也罢既然是妖巫传的消息给你,我们自当是要一起的,只要抓住了她还怕万事不能成?此次关系重大,你愿与我族妖合作,我妖族自是现在不会为难你们,其它事都暂放一边,能找到她拿到摄受人心的宝贝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现在你既来了三花城为何又停在这不进去。”费龟君坐在高马上颇有些神气的看着厥桑阴,却不能不听妖巫的命令和这些不入流的家伙伙同一处,巫王要的东西他不能不带回去。
“仙家族长李启派了仙使进了三城花和阳炎召谈判想让他联合我们三族的力量抓人。”
“李启…那李启想什么呢,他俩虽曾是姻亲自然是好说话但阳炎召一直和我俩族有旧仇怎么会愿意帮助我们办事,你别是被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了好听的摆了一道吧。”
"哼哼哼"原来就阴气深深的女子突然讥讽的笑了起来,那笑声直让躲在远处的阳炎峥寒毛倒立,阴森森的邪气四溢"你错了费龟君,这世上没有一个渴望权力的人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阳炎召平日里装得再像个人今会原形毕露,他明白得很那小丫头的能耐怎会是他一个区区人王可拿下的,可巫王偏偏把这斯启的消息露了出来,同是人王,你猜他想不想一统冈亚,哈哈哈…这权力可是诱人得很啊。”
“他能一统?我呸左右也不过一个无耻小人,我才不管他阳炎召答不答应,我先进去搜了再说,你带着你的人在城外续继观察,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费龟急忙带着千百号妖人就要跨马进城。
“费龟君且慢”身上颇有几分仙气的白衣男子身后跟着数千之众从城里走了出来,对城外己集结的其它人道“阳炎召已经答应了,三花城他已派人挨家挨户搜了个遍没有见到画中女子。”
“不可能我的阴冥铜铃可感外界气息,刚才它在这城门响得厉害,她一定还在这里。厥铃你带人去给我搜,方圆十里城里城外都不能放过。”身后原本像木偶的红衣女子立马有了反应手一抬,身后又出现数百名女子抬起棺材向四周走动起来。"你们也去"费龟将身后的人都散了出去找人,一时不大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厥桑阴,那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值得你用如此阴狠的阵法。”李启瞧着四周的人和棺木上已被布下的阵法,不免觉得做的过了些。
"李启仙君好眼力,这压阴阵能要她永无天日,我与她无怨无仇也并非一定要她命,她只要乘乖听话把东西交出来,我不会动她的至于她是什么来历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她既有瞬间改变人界气运之能,想来此人是不好对付,我不得不下狠手。”李启听着这厥桑阴的话,也不再多管,这鬼族行事阴毒不该管的也不便再多嘴。能借他们的力拿到巫王说的法器统御更界才是今日他的目的。
阳炎峥见那些身穿红衣的鬼族女子离草垛越来越近不由的身心发寒,又听他们谈起传说中的斯启神君,现在原本打到不可开交的各方都聚在了这里,心想那人竟会来了这里吗。
元芽儿感到了阳炎峥除了身心发寒心里竟有微弱的愤怒,于是平静的看着阳炎峥道“你也想抓那个女孩。”话语间已故意流出气韵散在四周。
"是谁在那里”搜索的人马离自己这里太近,女孩的声音和非凡的气韵一下就将他俩暴露了。
阳炎峥见他们已经被发现,想到他要是被它族抓到了自己父王可就麻烦了,拉起女孩就冲出草垛往不远处的玉心山跑“快跑”
"阿峥你跑什么,他们抓的又不是你。”元芽儿被阳炎峥抓着就往前跑。
"我家和他们有仇,我被抓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你父王刚刚不是和他们结盟了吗,他们现在不会杀你的。”
“你知道我是…”阳炎峥一时怔住在原地。
"你别跑了,他们要抓的是我,看你这么跑也怪累的。”元芽了见他额上全是汗,也不忍他再跑下去。
"你就是那妖女”阳炎峥愣愣的松开了元芽儿的手随后便是-脸震惊和愤怒大声道"所以这一路你都在骗我。"
"我说的全是真话,没有一句骗你,我又不认识他们。”元芽儿回身看了一眼城外站着的三族首领,而那些奉令追他们的人也已在几十步之外,她并没有想跑,依然耐心的和阳炎峥解释。
"快,快抓住她,抓住她,那女孩就是妖巫要找的画中人,别让她跑了。”名叫费龟的妖人骑在马上在女孩转眸回看他们的刹那立马认出了少女,立即挥动着大刀带着数千人一起要上前围剿他们二人。
李启却一眼看到了被围剿的阳炎峥,立时飞身而起先一步到元芽儿和阳炎峥面前拉着阳炎峥站到了自己身边“阿峥过来。”
“姑父"阳炎峥被困在李启的手劲中小声叫了一声。
李启没管他,看着站在旁边一脸平静的白衣少女道:"姑娘,既然来了不如进城和我们聊一聊。”说完也不等元芽儿答应就用仙术将元芽儿细嫩的双手绑在了身后。一左一右将阳炎峥和元芽儿驾着飞进了三花城。
"李启,你个王八糕子自己抓了人就跑,你想独吞吗?"费龟仰头望着从自己头顶飞过去的三人大骂李启。
已经飞入城中的三人早没了影只在空中留下一句"两位莫怪,我们在三花城里等着二位一起详谈。”
妖人费龟和厥桑阴气的又带了随众调转方向急忙进了三花城又将数千众人留在城中,带着几百人进了三花王府的议事大殿,刚一进殿就瞧见被架在殿中石柱上的元芽儿。
厥桑阴手中的铜玲立马震响个不停,巫王降下的确认消息让她拿杖的手心震个不停,知道是找对了人,便向四周大喊道"是她就是她"也不管其他人上前就要拿尖利得能掐死人的指甲去抓少女纤弱的脖子。
"桑阴娘子,稍安勿躁。"一直坐在殿上的阳炎王见这阴娘子不知又在发什么疯,于是开了口道"刚刚我家小儿说他与这姑娘也算相识,不如让他来问也方便些,这还没开始就动粗…”厥桑阴回头看了一眼阳炎召邪着眼颇为阴森的叫喊道"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事,哼…你们来问…谁知道你儿子和她有没有串联起来骗我们。”
"是啊,你儿子和她相处这段时间谁知道他有沒有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取了东西给你,又来诓骗我们,我们可没那么好骗。”费龟也跟着大声责问道,他可不信这小子这么好的机会什么都不做。
阳炎峥见自己被拖下水立时从座上起身指天发誓道"各位族领,我阳炎峥对天发誓绝没有和她串通,我并未见过你们所说的画像只是前几年听父王提过斯启真神的事,我并不知道这姑娘就是大家今天要找的人,更不可能找她要什么东西。"
"是啊,大家误会了,你们也知道这里只有巫王和费龟君真正知道画中女子大致的相貌,阿峥就算碰巧遇到了也是不知情的,他说只是当日瞧这姑娘柔弱才捎了她一程。"李启上前特意分明此事就怕日后这两族来寻阳炎峥的麻烦。
厥桑阴转头看了费龟君一眼,这妖人肯定的点了点头,厥阴桑想了想看着阳炎峥道:"好吧这样便由于你去问她,你和她相处过必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她要肯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那好说,若不肯就别怪我们下死手,你知道的我厥桑阴可有的是本事让她生不如死,你看见停在外面的棺材了吗,我若将她永远压在里面让她神魂永世不得超生,你想想她得多痛苦。哼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还是听话一些好,知道吗?”
“是,是…厥族长放心,我肯定问出东西所在。'阳炎峥瞥了一眼那口漆黑敞开的棺材,心下一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亲眼见到他们將活人用阵法和鬼符困在里面,那人被剥离魂灵永困冥夜的惨像他再不愿想起。他又看向柱上绑着却不哭不闹的少女,他虽不喜欢能颠覆王权的妖女,可这姑娘看着这般柔弱,自己和她相处了两天发现她真的是个很透亮可人的姑娘不明白她怎会是就是他们口中的妖女,又实在忍不下心见她落得如此下场。他慢慢走到石柱前看着眼前还依然如昨日那样平静的女孩不免劝道
"芽儿把东西交出来吧。"
元芽儿只拿一双眼睛看着这人,想起昨晚他还说她是他的朋友,如今却已是这般光景,却不难过,她一直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表现没有丝毫再她意料之外只是又问了他一句"那阿峥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我们…我们不可能是朋友。"阳炎峥听后一口回绝了少女,想了想又道"但我不忍心看着你受刑,看着你死,你明白吗?你不交出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可你想要什么呢,我有就会给你的"元芽儿见他说已不再是朋友也不难过,只问他最后到底想要什么。
"能授受天下人心的法器,他们说是你改了一界气运,是你帮了斯启,想来那必是个了不得的东西。"阳炎峥见少女松了口,立即说出刚才他父王暗中交待让他要取得的东西。
“什么法器,我没有法器阿峥我真的没有这种东西,我不骗你真没有。”元芽儿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那不是一个具体的实物或任何层面的东西,她拿不出来而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法器。
"你帮斯启神君统一了他在的人界世界,助他成神你还敢说你没有这样东西,巫王又巫眼都看见了,你骗不过巫王的。”阳炎峥说到此这竟有些愤怒。
元芽儿想了一下知道这半吊子巫王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阿峥我确实没有法器,你和我相识一场,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是什么我便告诉你,能改变这一切的是最精纯的意识和最纯净的心灵,那是万物生灵们自己的东西,你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我并没有特别的法器啊。"
"你又想骗我?”阳炎峥并不相信元芽儿的话,如果统御世界的器利就在生灵中,那冈亚和数下清的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