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英湖

    3百万年，我以为以阿元真神根性总能放下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执着，直到那天我在天愚神树下看到即使入睡休憩仍在流泪的少年，我知道他大概是看不开了。

    “阿元，清英湖的风光好看吗？”我划着小舟载着风归元在山水间游荡。四周山势峻峭且色彩变幻奇丽，全是五彩灵石幻刻而成，在日光的映射下比太阳光更耀眼，一眼见底的湖水倒映出的山色之光让整个湖面都有了色彩，又时有阿凰演化出的各种鸟兽鸣叫响于山中，倒给这些无人之地添了些生机。

    “这些五彩灵石，是天地精石灵气纯然，以它们为底，不仅可为此地鸟兽添益修为，也可将水的疗愈之力扩散加强，一举两得。”

    我无奈的看着风归元“阿元，我是问你此景好不好看，谁让你分析这些玩意。”

    “芽儿，此地为你心光所化，比太阳更耀眼，怎会不好看。”风归元看着拿着竹篙站在舟尾的白衣少女。

    “既是如此，阿元也认为好看，不若你也以心光化出一景，让我们游于其中，我很是好奇阿元心中是何景象。”我放下竹篙走到风归元面前，与他并肩而坐。

    风归元看着眼前这个直率一点也不愿掩藏本意的少女只能道出实情“芽儿，此地离无上镜太近我若动法，所有内在的景象皆无所遁形，我尚还有未能彻底转化的地方，我不想让这些东西干扰你们，你明白吗？”

    “干扰，阿元现在你才想到这些已经太晚了，当年你破境而来敲响敬天神钟，你我的缘份就已经注定了，如今你又在怕什么。”我坚定的看着风归元的眼眸，想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风归元看着元芽儿纯净无染的眼眸，只觉惭愧与不舍“芽儿，你不明白吗，如果是3百万年前我怎会犹豫，如今你在这里3百万年来你我日日相守我已心中有你，我怎舍得让你去涉险。”

    “你怎知我是涉险，你是真神理应应道而行，3百万年了我已经给了你选择，或于此堪境而出，或掌万世而行寻一生机，你自知于道理上并无障碍，如何做你清楚得很，妇仁之仁对你我皆是无益，不如早做决断，你要明白我到底是为何来到你身边的，有些东西并不适合你。”风归元听着这一句句平静无波又斩钉截铁的话，虽是心酸亦不能多言，他知道芽儿说的没错，芽儿博爱却不懂世间之情，他为真神天生无情，无量的时光中他从未如此为一人举旗不定，现在这样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抱歉，芽儿，我不应对你说出那些话，你说的对，我此生为道而生，应守真神之责，只是我之执念是众生之念，我虽以纯阳之气破境于此，可我真正的晦阴之气并未完全转化还存在于我的宇宙第五纪的意识体内。这也是我破境于此敲响敬天神钟的原因，我并不想瞒你，当日我跪于金阶之下，就是知道有一个能助我的存在在那里，我在沉睡之时于灵光一现中感应过你，所以我是专门为寻你而来的，我如此算计你可怪我。”风归元看着依旧面无波澜的元芽儿，只能心内难受，不想当初计算最终把自己给算了进去，那些真神之责是真，忧她之心也是真。

    “阿元，你只是遵道而行，我又怎会怪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说了你若想入无上镜，刀山火海我也带你跨过去，如今你说第五纪意识并未被完全转化，3百万年也未能让你悟境而出，想来观境对你已是无太大用处，不如你猛药一味，重开此境，亲自下境重置乾坤。”

    “芽儿，我如何不想亲自下境，众生根本就承受不了真神之力，所以我数次化众星于境内，代我之责，可人心难测，纵是幽暗纵生也不是我能干预的，生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

    “你说的很好，生死不过游戏一场，不过你既看破又如何放不下，可见你并不想真正看破，你生来就是真神，道理全通，万法至极有些事你自然不必经历，可你的众星们却不是生来如此，他们虽为幻生，但亦是道体的一部份，阿元你不是一直都在等我说这话吗？”元芽儿抬手虚抚过天上飞过的惊蛰神鸟，看它火红的羽尾划过天边，回眸平静的看着身后的白衣少年。“你一直都知道你要什么，你早就做好了计划不是吗？还非得我亲自开口替你说，你想让我干什么，不如说明白，也好过在这浪费时间。”

    风归元看着元芽儿干净无染的双眸不语，良久后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山灵石，背在身后的右手在雪白广袖下握紧成紧，“我希望你能亲自下境，为我星尘重堪此道，结束这永不可破的覆灭结局。”纵使心中万般不忍，但风归元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就算芽儿说的妇人之仁并无益处。

    “你若当真要执着于此道，我又怎能劝得动你，这是你我的开始，亦是你我的结束，如此甚好，阿元我答应你。”元芽儿静静的看着风归元见他一副像是下了重大决定的样子，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笑声穿过湖面，湖面瞬间开出无数粉色睡莲，阿凰阿落飞立在睡莲上，金色之光溢满湖面。芽儿弯下腰，折下一朵睡莲递到风归元面前“你之所愿必能达成，我带你去玩吧。”说完回头看着立于金阶之上的大手轻轻一笑。在风归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自己和他的一半神识融为一体，他和风归元消失于此境，一个小婴儿出现在竹篮中，阿凰和阿落立时飞于篮上一左一右叼着竹篮飞越山海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