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知道的
原本的计划，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基地大门口，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让沈聿川来门口一趟，给他一个惊喜。
周叶凌还吐槽过，怎么跟探监一样。
结果，面前半蹲在地上傻傻看着她的是谁！
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
唔，这张惹人嫉妒的帅脸，除了她男朋友还能是谁。
沈聿川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长得好像他女朋友的人忽然迈开脚步，两三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然后轻轻弯下腰，带着香味的长发垂落在他仰起的侧脸。
“男朋友，我好像发现有一个人越狱了。”
她还举着手机，调侃的声音隐隐含笑。
沈聿川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眼睛定定看着她，他轻挑起唇角，佯装冷静道：“哦，那把他抓起来好了。”
姜月棠轻笑出声，眉眼弯起来，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摊开手心摆在他面前。
他握住她的手站起身，高挑的的影子一下子落在她身上。
姜月棠也跟着直起腰，盯着他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移动，看见他之后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停，不期而遇的惊喜像鼓鼓囊囊膨胀了的气球塞满了身体，她眨着溢满了笑意的眼睛，视线落在他轻轻抿着，却有向上弯曲趋势的嘴角。
“看见我惊喜吗？开不开心？”
反正她开心死了。
姜月棠的双手不自觉拽紧了书包带，那张令她这一个月都魂牵梦萦的脸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像做梦一样，他依旧沉默地看着她，看得专注认真，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她。
“好傻。”
她弯了弯嘴唇，忍不住往前靠近两步，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你怎么会来。”
他顺势低下脑袋，鼻尖抵住她，浓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姜月棠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子，弯成月牙的眼睛透着明亮的光，她捧住他的脸，“想你呀，一个月没见了。啊，你的脸好冷，怎么才穿这点衣服。”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套了一件大衣外套，里面只穿着薄薄的低领毛衣，瘦削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不冷。”
他俯身，薄唇轻轻印在她侧脸，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这才恍然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竟然真的就在眼前。
没忍住，他又亲了一下。
“在基地待着还好吗？累不累？考试多不多？有没有拿第一名？”
他单肩背着她的书包，胳膊被她亲密地抱着，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倒豆子似的蹦出来，令他莞尔。
“你要是第一名，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她没等他一一回答，就神神秘秘道。
“什么奖励？”他垂眼看她。
“那你是不是第一哦？”
沈聿川勾起嘴唇，“是。”
“哇，真厉害～奖励就是——”
姜月棠忽然撤了搂住他的胳膊，脚步轻盈地后退两步绕到他身后，轻轻往上一跳的同时勾住他的脖子，“奖励你背我！”
即便穿着厚重的大衣，她也依旧轻得像羽毛，沈聿川毫不费力地揽住她，将她稳稳托在背后。
后颈忽然一暖，鹅黄色毛绒绒的围巾轻轻绕了一圈，将他裸露的锁骨覆盖，她的脸随即贴住他的侧脸，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你是不是逃学了？坏学生。”
“嗯。”
“跳墙出去想干嘛？”
“找人。”
“找谁啊？”
她语气严肃得像是教导主任审问逃课的不良少年，沈聿川低低闷笑了一声。
“不准笑，问你呢，找谁啊？”
她搂紧他的脖子，一本正经道。
“想找的有点多。”他也正经了神色，平静道。
“啊？”姜月棠没听懂，眼里透出茫然。
他放慢了脚步，将她往上托了托，明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融进将他们包裹的围巾里，暖洋洋的。
“那、那是几个啊？”她晃了晃脚，着急追问。
“世界上最美的。”他缓缓开口。
“最聪明的。”
“最可爱的。”
姜月棠的脸倏地发烫，她埋在围巾里的嘴唇不自觉往上翘起来，乌黑的眼亮晶晶的。
“我最喜欢的。”他的声音温柔又好听。
砰砰砰。
心又在剧烈地跳动。
姜月棠贴近他，缓缓垂下眼睛，“所以是谁呢。”
沈聿川微微侧过脑袋，额头抵住她柔软的发，他轻声坦然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
“嗯。”
姜月棠闭上发烫湿润的眼睛，紧紧搂住他，原来幸福的时候是会忍不住落泪的。
“我也最喜欢你了。”
“对不起。”
姜月棠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掌心紧紧捂着不停作痛的小腹，神情懊恼又委屈。
“我本来是想见你一面就好了的，要耽误你的时间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意外来得毫无征兆，姜月棠向来不怎么记经期的时间，但也没想到在和沈聿川吃饭的时候中了招，疼痛几乎是在感受到暖流之后就猛烈地卷席而来。
他们只好提前来了她订好的酒店。
顶楼豪华套间，能饱览整个城市的夜景。
原本能舒舒服服躺在热水浴缸里，喝点红酒欣赏美丽夜景的预想全都化成了泡沫。
她恨！
沈聿川帮她买了卫生巾，替她烧了热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将人抱进怀里，笨拙地用手替她揉着肚子。
“不用担心我。”
他顺着她覆在手背上引导的力道，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单薄的内衬，耐心地帮她缓解疼痛。
姜月棠软绵绵地被他从后背搂在怀里，小腹时不时传来的抽痛也渐渐缓了一些，她微微歪过脑袋，视线落在对面一整片落地窗外。
华灯初上，霓虹和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织弥漫，俯瞰的视线遥望过去是一片辉煌的璀璨。
透着纸醉金迷的无上繁华。
沈聿川一手揉着肚子，另一只手撕开已经在发热的暖宝宝，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小腹，姜月棠往他怀里缩了缩，她仰起脸。
“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沈聿川垂眼，女孩的脸因疼痛褪去了健康的血色，眉眼更显了几分柔弱，可她的眼睛却很亮，似乎在提到一个人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因为身体不好，心脏经常会很疼，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被窝里，闭着眼睛数着心跳……数到几百下，慢慢慢慢缓过来。”姜月棠闭上眼睛，“然后，我就又活了一次。”
“其实我特别叛逆，没有成为母亲想要我成为的那样，做一个安静漂亮的淑女。我会熬夜看小说、打游戏，还会因为遇到奇葩骂脏话……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偷偷坐在镜子前面剪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第二天再被母亲狠狠责骂。”
“一开始我是会因为被骂而难过的，会不停地找自己的错误，会哭，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后来不了。”她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垂落的长睫颤了颤，“为别人活太累了，更何况那个人最爱的还不是我。”
搂着她腰际的胳膊忽然收紧，她的背后蓦地一沉。
沈聿川的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以完全依赖的姿势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床头唯一一盏开了的灯将他们交叠的身影包裹，他的体温却令她恍若置身阳光之下。
沈聿川什么都没说，她却知道他想要传递的信息。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
所以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