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谈了
“你那边的工作完成了？”
姜月棠抬手遮在额前，临近中午的阳光毒辣火热，晒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眯起来的视线里，操场拥挤热闹，不少穿着运动服的学生摩拳擦掌准备比赛。
广播里也传来方麦通报比赛进程的声音。
“找人替了。”
沈聿川抬起的胳膊自然地绕过她的后脑勺，比她大了一圈的手掌替她挡在额前。
姜月棠几乎被他半圈起来，后脑勺随着走路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在他的胸前。
姜月棠的视线上抬，沈聿川微曲的手指又长又漂亮，看着看着，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指拽到自己眼前。
指腹轻轻摩挲过他虎口处的那颗不明显的小痣。
微痒的触感擦过肌肤，沈聿川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垂过眼，能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盛着洒下来的金光，像是在欣赏什么昂贵的艺术品，她的神色专注认真。
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她便认认真真地拽着他的手指，重新放回额前的位置搭着。
金黄的光也重新落在他的手背，温度微烫，他合拢的指在她脸上投下阴影，那张雪白娇嫩的脸不可避免地透出淡淡的红，像是轻轻一掐就能掐出痕迹。
“啊。”
脸颊冷不丁痛了一下，眼前也倏地晃过一道光，姜月棠眼疾手快地按住沈聿川在她脸上作恶的手，她仰起脸眯着眼睛，“你掐我。”
沈聿川盯着她印出一块小小痕迹的脸颊，他偏开脑袋，非常低地笑了一声，随后他又俯身靠近她。
“给你掐回来。”
姜月棠也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脸。
“世风日下。”黎瑛坐在课桌上吃零食，远远看着那两道惹眼的身影，点评了一句。
许江南：“伤风败俗。”
周叶凌：“道德沦丧。”
方灵：“郎才女貌。”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缩在角落的方灵。
方灵默默垂下脑袋，用恐怖小说遮住自己的脸。
姜月棠路过操场门口，才知道沈聿川让谁替了自己。
叶蒙身上还套着文星的校服，显然是逃课过来的，在清一色的私服和运动服里格外瞩目，他个高人壮，坐在几张拼接在一起的课桌后面，都略显憋屈。
负责考勤的不光是只有沈聿川那一个位子，二班还安排了其他人在隔壁进行考勤记录。
原本沈聿川在的时候他的位置围了里一层外一层，结果叶蒙坐镇，运动员们反倒十分默契地往旁边跑，一时间显得格外凄凉冷清。
叶蒙手里拿着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他瞥了一眼隔壁围着的一群人，各个安安分分地排着队等着考勤，他轻啧一声，朝最后面的那个人喊了一声：“这边不是没人么，到这来！”
那男生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迟疑地指了一下自己，“……我？”
“就你。”叶蒙拧起浓眉，语气不耐。
云志的学生怎么回事，呆头呆脑的。
“叫什么？”叶蒙用指尖顶开笔帽，坐姿端正了一点。
“陈、陈明燃。”
叶蒙要下笔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陈陈明燃？还有这个复姓？”
陈明燃看着面前自带煞气的男生，感觉头顶的太阳更火热了，他尴尬地擦了一把汗，干笑道：“我姓陈，叫明燃……不是复姓……”
叶蒙瞬间露出无语的表情，落笔写的时候又愣了一下，“哪三个字？”
“乏善可陈的陈、明天的明、燃烧的燃。”
“乏……乏什么陈？”叶蒙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着眼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陈明燃见他一脸求知欲，特意放慢了语气一字一句解释：“乏善可陈，一个成语。意思是表示一件事情没有什么优点可以拿出来说的。我的陈就是这个陈，耳东陈。”
“那你特么的就说耳东陈不就好了！”叶蒙拍了一下桌子，听得脑袋都大了，这里还有没有正常人！
陈明燃被吓得抖了一下，欲哭无泪地伸出手，“那个……我自己写吧……”
叶蒙巴不得这么省事儿，直接把纸笔丢给他，整个人百无聊赖地往后靠了靠。
“辛苦。”
两道影子骤然落下来，叶蒙下意识抬起眼皮，对上沈聿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翻了个白眼，“给老子这个活，真有你的。”
“我点了奶茶，一起去喝吧。”
姜月棠站在沈聿川的影子里，笑意盈盈道。
叶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两个人，他朝陈明燃抬了一下下巴，“还忙着呢。”
“川哥！换我来吧！还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正好二班一个男生小跑着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杯冒着冷气儿的奶茶，说着他朝姜月棠举了一下奶茶杯子，笑道：“谢谢棠棠的奶茶。”
“那就拜托你了。”
除了需要待在固定位置等待结束的岗位，其余的后勤人员都回到大本营里坐着休息。
方麦被人替了下来，她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接过黎瑛推过来的奶茶。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带我！”
听说黎瑛几个人去找了齐知晚，方麦不满嚷嚷。
“害，就是去充个场子，没发挥多大作用。”黎瑛嗦了口奶茶，冰冰凉凉的口感让她舒服地展开眉眼，她看向旁边还在分奶茶的四个人，动作隐晦地凑近方麦，“那是不是文星的校服，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种款…… ”
方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咧咧霸占了他们班一个位子的叶蒙，先是茫然了一下这人是谁，而后赞同地点点头，“这张脸也救不回来这件衣服……”
“你是不是缺根筋，跑到云志来还穿校服，不嫌丢人。”周叶凌挑了杯标准冰不加糖的奶茶，顺带吐槽了叶蒙一句。
叶蒙嫌热脱了外套系在腰间，闻言侧了个身背对着周叶凌，理也不理她，懒懒散散的视线落在沈聿川身上。
“不好喝么？那你喝我的。”
姜月棠看着沈聿川尝了一口带奶盖的奶茶，眉头蹙了一下，随后把自己的果茶塞进他手里，自然地拿过他的尝了一下。
齁咸。
姜月棠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沈聿川靠在课桌边上，长腿随意搭着，见她皱着小脸，笑着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喝点水。”
叶蒙默默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原其回了一条消息。
“百分百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