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坏学生
“咳咳咳，窗户打开啊，好多灰。”
齐知晚皱着眉头捂住口鼻，不耐烦地避开旁边女生扫出来的灰尘。
那女生的脸色变了变，一声不吭地换了个方向，快速挥动手里的鸡毛掸子扫着柜子。
“喂！都扫到我身上了！”
“砰！”
打扫的女生突然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她转头怒视齐知晚，“你叫什么叫！窗户那么高，你可以你去关啊！”
齐知晚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到，一时间惊愕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你自己来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还会在这里打扫卫生？！”
“好了好了！怎么吵起来了！”
负责其他位置打扫的学生也都吓了一跳，纷纷上来劝和。
齐知晚挣了一下被拽住的胳膊，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你的意思全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去打架斗殴的吗？”
女生对此感到荒谬，她露出讽刺的笑容，“要不是指使我和小苓去偷姜月棠的笔记本，还让我们拍视频，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周知晚，你可别忘了这都是你的意思！”
拉架的几个女生也都愣了，她们不知道这件事里面还有这些缘故，不由得面面相觑。
“小晚……这是真的？”
齐知晚紧抿嘴唇，脸色铁青难看，半晌，她勉强露出笑容靠近女生，放缓了语气道：“好了，对不起……你们都知道姜月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只是一时有点糊涂，才让你们帮我。琪琪你别生气了，明天我请你和小苓去逛街嘛。”
唐琪冷笑一声，“当初受到伤害的人叫齐知晚，可不是周大小姐。我们高攀不起，也不想和傻子一样任由你利用。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毕竟大小姐不用考虑未来，我们还要考大学呢！”
说罢，她捡起丢在地上的鸡毛掸子，头也不回地擦过齐知晚的肩膀走开。
其余的人默不作声地交换了眼神，也都拿起东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齐知晚脸色惨白，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拳。
“哎哟，起内讧了？”
齐知晚倏地抬起眼睛，紧接着一抹白色的雾朝她吐过来，呛鼻的味道令她难受地咳嗽起来。
周叶凌的双指夹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你们想干嘛？”
齐知晚抬手狠狠挥开烟雾，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齐刷刷站成一派的四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叼着烟，笑着看她的姜月棠身上。
女孩裸露的锁骨处，嫣红色的蝴蝶纹身张扬性感，冰冷的细链缠着雪白的颈脖，一副乖张的模样。
“找你干嘛？自己心里没点数？”
周叶凌比她高了半个头，她微俯身，朦胧的烟雾模糊了她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睛。
齐知晚收回视线，冷冷扫过她们，“还真是人以群分。”
她朝姜月棠露出挑衅的笑，“怎么，你害怕了？所以找人来帮忙了？”
姜月棠弯起眼角，抬手抽出道具烟，“相反，我现在开心得不行。”
“所以？”齐知晚微微挑眉，神色冷静道：“现在是想对我动手么？那就做好被退学的准备吧。”
周叶凌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用手肘搭上她的肩膀，凑近道：“别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云志的。也就是说，哪怕我现在拽着你的头发揍你一顿，你们学校都管不着我，懂么。”
齐知晚咬紧嘴唇，余光却猛地瞥见周叶凌脖子上的一抹亮色，她忽然变了脸色，抬手拽住周叶凌的领口。
“这个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错愕震惊，引得几个人都朝周叶凌的脖子上望。
是一条精致漂亮的项链，坠着一颗闪闪发亮的眼泪形状的钻，即便没有光照射，也依旧熠熠生辉。
“哦，这个啊。”周叶凌抬手捏住钻，微微一笑道：“是妈妈送给我的啊，说是传家之宝呢。”
她刻意咬重了“妈妈”两个字，笑得十分得意。
齐知晚的眼眶微红，盯着项链喃喃道：“不可能……明明是要送给我的……”
“周知晚！”周叶凌猛地拽住她的领口，狠狠将她压在柜子上，她的眉眼顿时染上狠戾之色，“我他妈的警告你，别什么都想要！我现在有的是你自己甘愿放弃的！你的身世、你的人生，甚至你的亲生父母！”
“叶凌！”
姜月棠见她突然情绪激动，皱下眉头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黎瑛也被她吓了一跳，立马转头看向身后打扫的几个人，已经有人偷偷摸出手机开始拍视频、打电话。
黎瑛朝方灵使了眼色，两个人默契地走到那群人身边。
齐知晚怔怔地看着周叶凌，那双漂亮的眸子盛着水光，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感谢你。”周叶凌松了一点力道，放轻了语气，“周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总让我觉得压抑不自由，快要喘不过气。你也感觉到了吧？无论你怎么用力讨好，怎么装乖，他们永远会对你提出更高的要求，毕竟想要获得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代价的，你说对吧？”
“我现在没钱。”周叶凌缓缓凑近她，笑得极轻，“可是，我现在有妈妈的爱呀。你能感觉到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吃到爱吃的早餐那种幸福吗？即便赖床不想上学，也能被人哄着穿衣服……啊，还有我说我想弹钢琴，妈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你闭嘴！你他妈的闭嘴！”
齐知晚用手捂住耳朵，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啧。”
周叶凌缓缓直起身，目光冷然地看着她逐渐崩溃。
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姜月棠与她对视一眼。
两人默契地与齐知晚拉开距离。
“齐知晚，做人别太贪心了。”姜月棠淡淡地看着她无声落泪，“因为也会失败的，对吧。”
两人走出器材室的时候，方灵正在门外疯狂咳嗽，她手指间的烟还在燃烧着火星。
周叶凌懵了一下，“怎么还真抽了？”
黎瑛一边替方灵拍背，一边无语道：“本来想吓唬吓唬那群人，谁知道小灵直接脑子一抽把烟点了。”
姜月棠噗嗤笑出声，随后朝方灵摊开手，“打火机给我，我也试试。”
方灵颤颤巍巍地递给她。
周叶凌看着她笨拙的点烟动作，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找到没有？”
“没，衣服口袋里没有。”
姜月棠拢着手，含糊回道。
她趁着乱，悄咪咪地伸进了齐知晚的衣服口袋，没找到任何东西。
“还真是谨慎。”周叶凌懒懒地舒展开胳膊，伸了个懒腰，“不过好爽！”
“咳咳咳！”
姜月棠只吸了一口，便和方灵一样疯狂咳起来。
“妈啊，难闻死了。”
“做什么呢？”
冷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过来。
姜月棠怔住，夹着烟的手指也跟着僵硬了一下，她眼睁睁看着面前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勾肩搭背地离开。
“小姐？”沈聿川的胳膊轻轻勾住她的腰肢，俯下身用侧脸贴住她。
“早上你还喊我宝宝呢。”
姜月棠的眼眸微闪，佯装委屈道。
她偏过眼眸，对上沈聿川黑沉沉的眼睛。
没等他说话，她抬起手，压住内心莫名冒出来的心虚道：“不抽了，太呛了。”
沈聿川微垂眼睫，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她露出的雪白锁骨，他的下颌轻抬，薄唇也微微张开。
姜月棠愣了一下，随后福至心灵，又鬼使神差地靠近他，将她含过的烟轻触他的嘴唇。
沈聿川的牙齿轻咬住烟身，缓慢地直起身子。
修长的手指夹住烟，偏过头轻吐薄雾。
“坏学生。”
她轻声说。
坏学生的唇线抿直，微眯的眼眸透过薄雾看着她，宝蓝色的耳钉散着耀眼的光。
他只吸了一口，便掐灭了烟。
“给小姐示范一下错误行为。”他淡淡道。
“你好冷漠。”嘤。
“……”
“但是你好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