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视频
姜月棠与他并肩而行，眼神忍不住往他耳边瞄。
自己无心之言，没想到他真的去打了。
“疼不疼？”
毕竟是打在耳骨，嵌着耳钉的肌肤还微微泛着红色。
沈聿川重新换上了制服，衬衫领子下的领带系得规整，阳光下的耳钉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
无法令人移眼的漂亮。
本以为会听见他轻描淡写地应一声“不疼”，谁知一直观察着他表情的姜月棠见他神色迟疑了几秒，随后平静道：“有点疼。”
啊？
沈聿川的手指轻扫过还疼着的耳骨，他侧过脑袋，对上姜月棠诧异睁圆了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些失笑，“真的。”
“原来你也会怕疼。”
大概是他平时面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冷漠无所谓的态度，有这样坦然承认疼痛的一面实在让人感觉到震撼。
姜月棠觉得诧异又新奇，她扬起胳膊，用指腹轻轻地在他耳边揉了两下，余光瞥过身后来来往往的学生，又迅速收了手。
两人在一种暧昧又微妙的沉默氛围里踏进了教室。
往常姜月棠都有点爱赖床，因而每天早晨到班里的时候，班里的学霸们基本都到齐，要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写题，要么站在走廊小声背书。
而今天反倒都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姜月棠一进门，都和惊弓之鸟似的一下子散开了，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欲盖弥彰似的拿起书开始用功学习。
姜月棠神色茫然了一瞬，却没有多想，因为她还有件事没有完成。
突然被齐知晚找上门挑衅，紧接着停电又被告白，昨天一整天都比她以往活得都要精彩。
昨晚回家，也是一整晚没有睡好，两个人刚确定关系，用手机聊天都还有些拘束谨慎，互道了晚安便没了动静。
姜月棠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手机欲言又止，见沈聿川迟迟没动静也只得纠结地不去打扰。
现在想想，他大概那时候还在打耳骨钉……
“昨天答案没对完，有些题目我都忘了。”
姜月棠拿出笔，拧着眉头看着纸上的答案。
“我记得。”
沈聿川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了一点，掌心撑着下颌，手指轻按住她面前的纸张。
他带着她回忆了几个题目，原本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姜月棠偏过眼眸看着他轻松的模样，忍不住凑近笑道：“你好厉害，怎么都能记得啊？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吗？”
她近在咫尺的脸颊透着红润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上下轻扫，眸光掩不住崇拜。
沈聿川在晨光下的眉目微展，嘴唇挑起弧度，“因为要帮你对答案。”
姜月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因为要帮她，所以特意背了题目。
以往大概是没这个习惯的。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扬起来，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水光，脑袋轻轻歪进胳膊里，视线里是他垂着眼睛执笔写字，额前的碎发迎着风扫着眉眼的画面。
像定格了的电影画面。
带着凉意的秋季竟泻出一丝春光，落在他身上，美好得不真实。
对完答案，姜月棠的心也彻底安稳下来。
她弯着眼角朝沈聿川摊开手掌，“我进步了好多好多，要奖励。”
沈聿川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顿了好一会儿，他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我？”
“……”
姜月棠看着他过于认真的表情，忽得笑出了声。
清脆响亮的笑声响起来，讲台上正激情讲课的老师顿时寂静下来，班里的人也都震惊回过头。
“对不起！”
姜月棠迅速握住他的手藏在课桌底下，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还在不停上扬的嘴唇。
“嗯，奖励就要你了。”
等到大家都转了脑袋，她的指尖蹭了蹭他的手心。
被她捉住的手动了一下，反客为主，用掌心将她的手轻轻包裹起来。
“麦麦，小瑛，一起去超市吧。”
休息时间充裕的大课间，沈聿川临时被老师喊走，姜月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方麦手里抱着几本书经过她，闻声脚步顿了一下，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快要参加竞赛了，我要去图书馆查个资料。”
“好，那你赶快去吧。小瑛呢？”姜月棠看向她身边的黎瑛。
黎瑛抿紧嘴唇，撇开与她对视的眼睛，“我和麦麦一起，有点事情。”
姜月棠愣了一会儿，违和的异样猛地从内心窜出来，令她心跳都漏了半拍，半晌，她勉强笑了笑，“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
看着两人并肩走出教室，姜月棠僵坐在原地出了会儿神，她缓慢地转过脑袋，前排两个往常会在课间转头与她说话的两个人也不见了踪影。
班里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
走廊里还有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难道又是……
姜月棠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垂下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条陌生消息。
【是你的东西吗？】
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视频。
镜头里出现了一双手，露出的袖子可以看出来是云志的制服外套，那双手利落地将一本本子翻开，随后五指用力撕扯，本子有些厚度，因而扯得有些艰难，指尖都隐隐有些泛白。
镜头晃了几下，像是拍摄的人觉得好笑似的，泻出了几声调笑，那双手不耐烦地加快了速度，纸张撕裂成大块的碎片，手指一松，啪得一声掉进了空荡的垃圾桶里。
姜月棠猛地站起身，捏着手机往门外跑，凌乱的发丝扫过她骤然变得苍白的脸颊。
那是方麦给她用来复习的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笔迹认真的知识点，还有她精心贴着贴画、用荧光笔画出来的随意涂鸦。
“棠棠，这个笔记本是以前奶奶给我买的，你可要好好珍惜，也要认真看笔记哦。我用这个笔记本复习效果可好了。”
什么时候丢的。
又是被谁拿走了？
盛满慌乱和震惊的眼瞳里隐隐溢出水光，姜月棠用衣袖抹过眼睛，直奔楼下统一摆放垃圾桶的地方。
“啊！谁啊！这么多人跑那么快干什么！”
“同学你小心一点！”
姜月棠顾不上一路上撞到的人，一边快速道歉一边跑下楼梯，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停地开始震动，她却无暇顾及。
蓝色的垃圾桶。
她撑着膝盖喘着气缓过神，迎着四周诧异透过来的视线，她径直走到垃圾桶前，探出脑袋往里面望。
“同学，这边的垃圾桶要处理，丢垃圾的话请丢进那边。”戴着口罩身着志愿服装的学生靠近。
散落的纸张碎片安静躺在垃圾桶里，姜月棠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不好意思，我的笔记本丢在里面了，需要拿出来。”
“啊，你这都成碎片了……”
做志愿服务的学生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为难，还未劝阻就见眼前模样漂亮的女生打算直接伸手进去，他惊了一下，连忙拦住。
“同学，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