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觉醒的可能
有关心动喜欢之类的烦恼，在遇见学习之后，也得统统抛之脑后。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考试。
姜月棠已经浪费太多学习的时间，她被沈聿川督促着，不停地写卷子、背公式，一天下来，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知识塞满了大脑，就算看着沈聿川那张帅脸也恢复不了一点精力。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沈聿川专注的侧脸。
好吧，能恢复一点点。
最后一堂课是自习，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眼睫微阖，安静地恢复着元气。
“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转过脑袋埋进胳膊里，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周叶凌发来的消息。
“具体的放学之后谈。”
她手指灵活地触碰屏幕，回道：“在哪见面？”
对面秒回：“你来文星中学找我。”
文星中学是位于连水巷附近的普通高中，周叶凌自从回了齐知晚的家里，便从云志退了学，在文星办了学籍。
姜月棠想了一会儿，还是回道：“好。”
收了手机，她正想美美地转脑袋继续欣赏沈聿川，谁知刚找到舒服的姿势看过去，恰巧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
他伸出手，笔帽落在她胳膊压着的试卷上，轻点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姜月棠悻悻撇嘴，她转了一圈眼珠，悄悄抬起指尖，慢慢地朝他靠近。
指腹轻轻点了一下他的手指，刚触即分。
她面露淡定地直起身，拿起笔摆出学习的姿势。
内心却暗暗窃喜，碰一下，元气满格！
沈聿川垂眼看着被她触碰的手指，眉稍微动，眼底透出一丝丝茫然。
认真学到放学，姜月棠迅速收拾了书包，与还在刷题的沈聿川告别，她擦着他的背跨出座位，踏出两步，她又犹豫回头。
指尖点了点他的肩膀，轻声道：“明天见。”
沈聿川撑着下巴，闻声抬眼，唇角微翘着，“明天见。”
他笑得很浅，声音却温柔，姜月棠感觉耳廓瞬间升温，她忙不迭转过身大步往外走，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打电话叮嘱过连雯雯，她直接打车去了文星。
正是放学的时间，姜月棠下了车，四周都是背着包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文星学生。
他们基本都穿着校服，姜月棠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天呐，原来还有翻领长袖加运动裤的组合校服，运动裤还是暗沉沉的藏蓝色。
再抬眼，姜月棠诧异的瞳孔里快速掠过茫然，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头发，款式各异，卷的、爆炸的、沉重的刘海遮住半张脸的……
她觉得震惊又新奇。
然而，她在打量别人的同时，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凑在一起商量着放学去哪儿嗨的学生们，冷不丁发现了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清流。
她扎着清爽简单的马尾辫，肤白胜雪， 裁剪得体的制服外套搭配格子短裙，裙下的双腿修长纤细，连脚上的黑色皮鞋都透着精致优雅。
走在通往校门口的路上，都像自带芬香。学生们纷纷投去打量异样的目光，嘴里讨论的放学后娱乐都变成了好奇的窃窃私语。
“云志的吧，衣服上的胸针就是云志的标志。”
“啧啧，大小姐啊？”
姜月棠按照周叶凌给的信息，径直走进了校门口，这个学校的安保系统似乎很随意，不用脸部识别，外校的学生可以任意进出。
“这边啦。”
周叶凌靠在长廊边，她听见门口的躁动时，就明白姜月棠已经到了，因而毫不意外地瞥见她的身影，朝她挥手。
姜月棠看着她直接坐在青藤缠绕的长廊边，穿着藏蓝色运动裤的腿随意曲着，似乎丝毫不在意形象。
“很炸裂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感觉。”周叶凌耸耸肩膀。
姜月棠反倒觉得现在的她特别有意思，像是完全坦然地接受了现在的命运，并自得其乐，她笑道：“你好像适应得很好。”
周叶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办法，总不能去死，请你喝奶茶——大小姐能喝这个么？”
姜月棠立马双眼放光，“喝！”
两分钟后。
周叶凌坐在学校旁的奶茶店里，撑着下巴看着对面认真喝奶茶的人，感叹道：“看你就像看到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发现十几二十块的东西都能这么好喝。”
姜月棠咬住一颗小珍珠，抬眼问道：“你回周家了？”
周叶凌点了一杯冰淇淋，她捏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戳着，“嗯，今天上午回的。我说我丢了个东西，忘记带走，妈……于晴也同意了。”
“我直接溜进了齐知晚的房间，什么都没找到。”
姜月棠：“都找过了？”
周叶凌：“嗯，我自己的房间，太熟悉了。就连衣帽间里面的暗格我都看了，什么都没有，倒是找到不少金银首饰。”
她眉眼间显出不屑之色，“真是小家子气。”
姜月棠用手指点了点脸颊，沉吟道：“那有可能齐知晚一直放在自己身边。”
“真有这东西？”周叶凌懒洋洋地往后靠，“该不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那你和我遇到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你带笔记本了么？拿出来给我看看。”周叶凌说。
姜月棠从书包里拿出来摊在桌面上。
周叶凌翻开第一页，拧着眉盯着上面的字。
“其实，自从离开了周家，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周叶凌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声音含糊道：“我的人生突然被改变，一开始我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养了我将近二十年的爸妈突然翻脸不认我，我都要崩溃死了。但是回到连水巷，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我就想通了，甚至觉得特别轻松。”
她放下勺子，手掌撑着侧脸，眼里透着淡淡的迷茫，“就好像从前的人生本来就不是我的，现在过的生活，才是真实的。上午回到周家，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真正看见妈妈，心里其实特别平静。就像……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姜月棠怔怔看着她，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从在连水巷遇见周叶凌时，心里产生的那股违和感是什么了。
就像游戏npc忽然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变得鲜活真实，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只是文字的投射。
既然齐知晚能够改变剧情人物的人生轨迹，那是不是也代表，即使是小配角也有觉醒意识脱离剧本的可能？姜月棠暗暗思忖。
她们坐在窗边交谈，窗子外有人盯着她们。
叶蒙拧着眉头蹲在路边，随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
叶蒙挑眉，“你家大小姐怎么来文星了，快过来，这边有事，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