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们在做什么？！
寂静的昏暗里，姜月棠缓慢地掀动眼睫。
事态突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还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
肩胛骨痛，手腕痛，被手指用力捏住的下颌骨也隐隐作痛，偏偏罪魁祸首此时此刻沉默着将她困住。
属于他的味道强势地将她包围，呼吸吐在她的耳畔，明明声音是冷的，气息却热得令她耳廓瞬间变得滚烫。
太近了，近到她能呼吸的空间由他掌控，近到即便没有灯光，她都能感觉到眨动的睫毛会蹭过他的侧脸。
混乱空白的大脑在漫长的沉默里缓慢地接收到他传递的信息。
让他滚？
什么时候？
就在她皱着眉头纳闷思考时，钳制住她的力道骤然松了。
“我说过，没空陪你玩无聊的游戏。”
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味道也随着离开的动作逐渐撤离。
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冰冷态度，彻底让姜月棠感到恼怒，她抬起胳膊，十指精准无比地拽住沈聿川的衣领，使劲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话说清楚！”
沈聿川毫无防备地被她拽到跟前，他的手掌被迫抵在墙壁，剧烈的动静使得灯光重新将起，两个人同时被光刺得眯起双眼。
“沈聿川，你什么意思？”
姜月棠也顾不得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距离，她死死拽着他的衣领，仰起脸冷声质问。
这回轮到他被迫低下头。
四目相对，平静的黑眸带着试探直直看进那双清澈的眼。
又是一段长久的寂静，灯灭了。
下一秒，姜月棠狠狠跺了一脚，光线重新亮起的同时，她撤了双手，皱着的眉头微松。
“明白了，妈妈找你了。”
她缓缓放下双手，平淡的语气陈述着自己的猜测。
沈聿川垂着的眼睫微动，视线里女孩的面容由恼怒转为平静，黑亮的眼眸透出浓浓的失望之色，他抵在墙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沈聿川，我真想不通，”姜月棠的目光扫过他脸上还未痊愈的伤口，轻叹道：“你长这么好看的嘴巴有什么用啊？”
“我猜猜，一定是妈妈找人欺负你，然后和你说了一些，我让你滚远点之类的话吧。”
姜月棠平视的视线落在被她拽得皱巴巴的领口，敞开的衣领下，是他裸露的锁骨，有擦伤的痕迹。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生气恼怒他又不信任自己，被随意挑拨一下就能对她产生误解，与此同时，内心又颇为不好受，沈聿川在白薇面前受到的欺凌羞辱，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像个被针轻轻扎破了的气球，所有的脾气在想通的一瞬间全都泄了烟消云散。
只剩下密密麻麻挤在胸口处的沉闷和惆怅。
沈聿川看着她失落怅然的模样，唇角微动，还能感觉到牵扯伤口的疼痛。
白薇出现在他面前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相信了她冷嘲热讽的恶言恶语，习惯刻骨，他无法用任何方法去证明姜月棠的转变是否是昙花一现，疼痛却能让他保持清醒。
假装天真善良是她惯用的戏码，博取一点他人的信任再狠狠践踏，沈聿川对她的信任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消失殆尽。
姜月棠抬眼看他，他冷淡的眉眼像是凝结了一层阴郁的浓雾，挥散不去。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即便他们隔得再近，两人之间依旧隐隐约约有一层无形坚硬的屏障，她走不过去，沈聿川也不愿意走过来。
如果今天她选择了沉默，从此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不，沈聿川会义无反顾地走向齐知晚。
然后为了齐知晚，将她这个小炮灰解决掉。
“我昏迷了三天，因为被妈妈关禁闭了。”
“你信不信我？”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问出口。
因为不甘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沈聿川看着那双定定注视自己的眼睛，依旧明亮清澈，还带着势必得到一个答案的执拗。
积压在心里的那股沉闷阴郁足足盘旋了三天，向来掌控自如的情绪，在遇见她之后，像是起了某种剧烈的化学反应，失控、多变、敏感。
三天，重新搭建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在她坚定清晰地陈述和澄澈的双眸的注视里，顷刻间分崩离析。
深埋心底的一道声音告诉他，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托付信任，所有的弱点都会暴露。
“你说话。”她轻声催促。
“……”沈聿川垂下眼帘，薄唇微动。
“沈聿川，你怎么在这……姜月棠？！”
震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姜月棠猛地转过脑袋，发现提着蛋糕的齐知晚，就站在门口。
她的脸上掩不住震惊和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
她刚走到门口，抬眼就是沈聿川将姜月棠按在墙边的画面，男生高大的影子将娇小的女生笼罩，氛围暧昧旖旎。
“啊。”姜月棠嘴唇微张，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尴尬之际，沈聿川直起身子，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姜月棠垂落身侧的手捏紧，一不小心耽误了时间，还是没有避免他们相见。
她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当着齐知晚的面将沈聿川带走，懊恼和不甘一涌而上。
该死的剧情设定。
沈聿川没机会回答方才她问的问题，而是转过身面向齐知晚，神色淡然地看向她。
姜月棠撇开脑袋，嘴唇无意识微撅起，心里颇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尴尬羞耻。
有情人会面，她却在现场成了灯泡。
“抱歉，周同学。”
齐知晚愣愣地看着沈聿川，听见他疏离礼貌的声音响起，“临时有点事。”
“什……”她踏出一步，还未问清楚，只见沈聿川径直拽住姜月棠的胳膊，拉着她朝电梯间走。
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齐知晚才猛地回过神，她的脸骤然变得阴沉，手中的蛋糕狠狠砸在地上，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对面一接通，她便压低嗓音怒道：“姜月棠和沈聿川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好好调查清楚！”
电梯完全阻隔了外界的声音，姜月棠听不见齐知晚的动静，也无暇顾及她此时会是什么心情，她愣愣看着沈聿川拽着自己的手。
“给我点时间。”
“你怎么直接走了？”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一时间，电梯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