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
姜月棠并不明白自己听到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两句话，有关梦境的其他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她已经逐渐记不太清楚。
只是这两句话，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令她的思路清晰了一瞬，脑子里产生了微妙的猜测。
书写的介质是笔。
普通的笔她已经试过，无法在笔记本上留下痕迹，那么齐知晚也许有一支拥有特殊能力的笔。
她已经见识到笔记本的厉害之处，齐知晚的身份可以改变，人们的认知能改变，甚至连白薇对她的态度也能改变。
齐知晚已经开始了对她的报复。
她太被动了。
姜月棠坐在镜子前，将一头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镜子里的女孩面容严肃冷静，明亮的眼睛透出坚定之色。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管她的猜测是否准确，也要尝试去验证。
“小姐，你要出门吗？”连雯雯见姜月棠收拾行装，穿上外套，面露犹豫拦在她身前，“夫人说，在开学之前不让小姐出门……”
姜月棠冲她眨眨眼，“你不说我不说，妈妈不会知道的，放心，我会早点回来。”
连雯雯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无奈让开，“离天黑没几个小时了，小姐一定要早点回来。”
姜月棠偷偷摸摸出了姜家，直接打车到连水巷。
她坐在后座，将充满了电的手机重新开机，信息电话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未接来电和信息几乎都是来自方麦和黎瑛。
姜月棠一一回了消息报平安，滑动屏幕的手指忽然顿住，她抿起嘴唇，点开她与沈聿川的聊天界面，聊天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
她感到不可思议。
消失了整整三天，沈聿川居然没有发一条消息？
姜月棠皱紧眉头，内心没由来地涌上恼怒和失落。
“小姐，到了。”
车缓缓停下，司机的声音将她的心神拉回。
“谢谢。”
姜月棠下了车，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她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将心里那股烦闷压了下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姜月棠顺着坑坑洼洼的路，朝巷子里走，她一边看着手机信息发来的地址，一边找人问路，最后在一家小卖铺的门口停下。
“靠！”
一道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吸引了她的目光。
小卖铺的门口摆放着游戏机，而一个短发女生正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狠狠踢了机器一脚。
姜月棠站在原地，观察了几秒，随后缓缓走近，试探开口：“周叶凌？”
短发女生闻声转过头，熟悉的眉眼还有几分恼怒不耐，她嚼着口香糖，眼神散漫地打量过姜月棠，冷哼道：“还真来了？”
姜月棠愣愣看着剪去了一头长发的周叶凌，几乎无法将面前化着烟熏妆的女生与那位千金小姐联系在一起。
“找我什么事儿啊？忙着呢。”周叶凌撇过脑袋，手指灵活地操纵游戏杆，语气漫不经心。
“我们换个地方。”姜月棠默默压下诧异，轻声道。
“我和你的关系有好到那种程度吗？有屁快放。”
“是关于齐知晚的。”姜月棠淡淡道。
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猛地顿住。
周叶凌迅速转过脑袋看着她，目光冰冷。
“你说什么？”
“我知道齐知晚的秘密，如果你好奇的话，和我谈谈。”姜月棠冷静道。
周叶凌静静盯着她，半晌，她站起身，“去哪。”
姜月棠露出笑容，合起手掌，“我请你喝咖啡吧。”
“你觉得我会信？”
周叶凌双手环胸，她盯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勾起一抹冷笑。
“这很荒唐，我也不想相信，”姜月棠慢条斯理抿了一口咖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和我不得不信。”
“ok，那我就当齐知晚那个贱人有这种能力，”周叶凌手掌撑住桌面，俯身靠近，“你找我又有什么目的？”
姜月棠平静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我需要你的帮忙，找到这支有蓝色墨水的笔。”
“我凭什么帮你？”周叶凌挑起眉头，红唇微翘，“当初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姜大小姐可没出来帮过我。”
“那支笔，如果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姜月棠漆黑的眼眸深深看着她，“你难道不想拥有吗？”
周叶凌忽然安静下来。
她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摩挲过咖啡杯，似乎在斟酌姜月棠的话。
良久，她抬起眼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如果真有用，那干脆让那个贱人直接去死。”
两人在咖啡厅分别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忘了和你说，”周叶凌拢起外套，转过身道：“你来找我之前，我看见齐知晚了。”
“嗯？”姜月棠微愣。
“手里还提着蛋糕呢，看见她那副样子我就恶心。”
蛋糕？
姜月棠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好像是沈聿川的生日！
她睡了三天，直接睡到了他生日这天！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手机联系。”撂下这句话，姜月棠转过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她朝着沈聿川的小区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她又猛地停下脚步。
没有准备礼物暂且不说。
她把沈聿川当成朋友，他却在这三天没发一条消息给自己，她现在上赶着给他过生日，是不是脑子有病。
冷静下来，姜月棠的脸也跟着阴沉，她低下头，狠狠踢飞了一块小石头。
可是。
她站在原地，抬起头看向离自己没几步的那栋楼。
齐知晚竟然还是选择了来找沈聿川。
如果他们见面的话，沈聿川对齐知晚的好感度会再次上升，那么对她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她与齐知晚，注定是敌对的立场。
犹豫再三，姜月棠还是迈开脚步走过去。
不管怎么样，她得阻止他们见面。
姜月棠果然在楼下看见了齐知晚的身影，她坐在长椅上，手边摆放着包装漂亮的蛋糕，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待某个人。
姜月棠趁她不注意，溜进了楼道里。
“叮——”
电梯声恰巧响起。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落入耳中，感应灯瞬间亮了起来。
姜月棠站在楼道中间，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下一秒，他们四目相对。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沈聿川的脸。
姜月棠却愣住了。
“你的脸怎么了？”
想说的话被抛之脑后，她两三步靠近他，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嘴角和侧脸显眼的伤口。
沈聿川面容冰冷地侧过脸，避开她抬起想要靠近的手。
“有事么？”
他垂着眼睛，声音冷得掉冰渣，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
这种熟悉的陌生感令她心跳骤然加速，莫名的恐惧一涌而上，就像突然变了的白薇……
她煞白着脸，声音隐隐颤抖，“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先去你家里……”
“我有事。”
他冷冷抛下两个字，抬脚避开她朝前走。
“等一下！”
姜月棠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服，沈聿川却猛地回过头，掌心扣住她的手腕。
“啊！”姜月棠的肩膀被无法抵抗的力道抵住，后背猛地撞在冰冷的墙上，她痛呼出声，高大的影子骤然下落。
冰凉的手指狠狠嵌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仰起脸。
沈聿川低下头，薄唇勾起微小的弧度，冷漠的声音轻轻落在她耳边，“不是说让我滚远点吗？”
与此同时，感应灯骤然灭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姜月棠不明所以地被按在墙边，她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近在咫尺的呼吸。
良久，她茫然张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