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适合你
“小姐，我也不会了，我还没学到这里。”
连雯雯坐在姜月棠旁边，她手里握着笔，面露愧疚。
姜月棠拍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没事，是我太笨了。”
“小姐别这样说！人总是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连雯雯一脸认真地反驳她，她不允许小姐这样贬低自己！
姜月棠趴在桌上，脑袋抵着胳膊，见她满脸严肃，忍不住笑出声。
笑着笑着，余光瞥见自己胳膊底下还空白一片的试卷，又忍不住叹气。
整整两天了！
她一边翻书一边做题，还是什么都不会。
她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课本教育，若是说擅长，琴棋书画她倒是挺拿手。
可高考不考琴棋书画啊！
“小姐，其实就算不高考也对小姐没什么影响吧？”连雯雯对着手指，小心问，“我听其他人说，也许等到小姐高中毕业，先生会直接送小姐出国呢。”
姜月棠沉默下来。
按理说，确实如此。
她现在所在的云志高中，作为夜城中学中较为权威的存在，破天荒的达到一种公平的机制。
里面的学生两极分化。
一半是依靠家中权势送进去的富家子弟，另一半是全国筛选出来的优异精英。
普通人家的孩子挤破了头来到云志，是为了能考上全国顶尖的大学。
而剩下的富家子弟，只是将高中作为跳板，等待家中的安排。
女配姜月棠向来不将学习放在心上，她家中权势滔天，自己又是独生千金，父亲虽不疼爱她，但大小姐的身份毋庸置疑。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陆商，实现两大家族的联姻，从大小姐晋升为豪门夫人。
姜城也从不过问姜月棠的学习，与其说他不关心女儿，倒不如说有恃无恐。
反正最后也是嫁人，达到目的即可。
所以，姜月棠才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她的梦想不是嫁人，也不是成为任人宰割的联姻工具。
也许，她可以在高考这条路挣扎一番，让姜城看见自己除了联姻以外更多的价值。
实在不行，她就琢磨着打包行李逃跑吧。
姜月棠用笔帽抵着下巴，沉浸思考。
“小姐，其实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呢。”连雯雯见她面露愁色，绞尽脑汁为她想办法。
姜月棠回过神，“嗯？”
连雯雯亮着眼睛提议道：“听说小少爷的成绩很好呢，次次能拿到年级第一。小姐倒不如去问问他，让他教你呢？”
找沈聿川问题目？
姜月棠光是想想，脑海里都能立马浮现沈聿川勾起讽刺笑容的模样。
“少爷向小姐道歉了吗？”连雯雯提到沈聿川，忽然想到昨晚的事。
姜月棠的手指无意识拨着笔帽。
“道是道歉了……”她嘀咕道。
连雯雯连忙松了口气，“太好了，差点因为我让小姐和少爷之间有误会了。不过小姐，昨晚我看少爷也挺愧疚的，也许他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很讨厌你呢。”
连雯雯现在成长了，不轻易相信那些没事干就嚼舌根的下人们，学会了用自己的脑袋瓜子思考，透过表面看本质。
“是么。”
姜月棠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瞥过的眼神忽的落在沙发边摆放着的棕熊身上。
“那……我试试问问他吧？”
“这题你都不会？”
戴着细框眼镜的沈聿川翘着长腿，他双手环胸，唇边勾起微小的弧度。
果然是这个样子！
姜月棠捏紧手中的试卷，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不教就算了！”
她可能最近对沈聿川太好了，如果下次他再露出这种表情，她一定用恶毒女配的人设狠狠拿捏他！
“我教。”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姜月棠脚步一顿，迟疑转过头，“真的？”
沈聿川站起身，主动将椅子让给她。
姜月棠盯着他保持淡淡微笑的唇角，心里隐隐带着怀疑和困惑。
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她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坐下，将手中的试卷摊开。
房间里只有一个椅子，沈聿川直接站在她身边，一手撑着桌面，一手勾着笔在她卷面上写字。
姜月棠盯着他的手。
白炽灯光照在他的手背，苍白的肌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纹路，修长漂亮的手指随意握着笔身，像珍贵的藏品，赏心悦目。
“看哪。”
沈聿川瞥见她呆滞放空的眼神，手指微动，笔帽磕在桌上发出响动。
姜月棠猛地回过神，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卷面上。
这一眼，她又晕了。
“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一个奇奇怪怪的符号，仰起脸看他，“是什么呀？”
沈聿川还想继续写下去的手僵住，他忽的放下笔，在床尾坐下。
“小姐现在的数学，是什么水平？”他问。
姜月棠的手指抵在下巴，陷入思索。
“小学？”姜月棠笑眯眯回。
沈聿川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唇角挽起笑，“是没有机会读中学吗？”
“不是啊……”
姜月棠的话戛然而止，她神色微怔，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身上骤然冒出冷汗。
又被他试探了。
“学习这么枯燥，谁乐意学啊？”姜月棠佯装恼怒。
沈聿川：“那现在为什么要勉强。”
“沈聿川，你不好好学习，就没办法出人头地。而我，如果不找到适合的路，就只能乖乖嫁人。”姜月棠放轻了声音。
“嫁给陆商，你就是豪门太太，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沈聿川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平静道。
姜月棠与他对视，一方面因为他能和自己心平气和交流而欣慰，另一方面她总会怀疑和谐的表面下，是不是他又在试探自己。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姜月棠转过身，“少废话，快来教我。”
沈聿川盯着她被光照亮的侧脸，半晌，他重新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这次他变得更有耐心，在题目旁写下知识点的原理，从最浅显的知识开始，抽丝剥茧。
姜月棠亮着眼睛，恍然大悟。
她接过他手中的笔，信心满满地将笔尖落在选择题第二题。
沈聿川安静看着她写出了一个大大的“b”。
一个和正确答案毫不沾边的选项。
“对吗？”姜月棠仰起脸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沈聿川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他摘下眼镜，淡淡道：“小姐，也许这条路不是适合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