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生争执
“小姐，你真好，真的，”连雯雯用手背擦去泪水，她稚嫩的脸上满满的是对姜月棠的信赖，“他们之前都骗我，说你是个坏人，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小姐你。”
姜月棠淡淡笑着：“他们没说错，从前的我……确实不太好。”
“可人都是会变的呀，”连雯雯直接变成了她的脑残粉，“我相信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看见小姐现在的样子。”
“好了，哭完了就去休息吧？”姜月棠轻轻捏住她的脸颊。
连雯雯红着脸，握住拳头，郑重道：“小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学习的，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要好好回报你。”
“嗯，我很期待。”
姜月棠跟着连雯雯走到门口，看着她打开房门。
门开了之后，猝不及防的，一道人影杵在她的门口。
门内门外的人，都明显吓了一跳。
沈聿川低下头，对上连雯雯惶恐的眼神，她稚嫩的脸上湿漉漉的，鼻尖和眼眶都泛着红，甚至眼睛都肿了起来。
沈聿川嘴唇微抿，眼神渐冷。
连雯雯被他骇人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雯雯，你先去休息吧。”姜月棠开口。
连雯雯点点头，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有事吗？”
按理说，沈聿川不会主动找上门，但既然站在她的门前，应当是挺重要的事情。
“进来说吧。”姜月棠后退了一步，刚要转身，手腕却被他猛地擒住。
他很用力，令她手腕传来钻心的痛。
几乎是在她诧异回身的瞬间，沈聿川立马松开了手，冰冷的眼里露出一丝嫌恶。
“你还是没变。”
姜月棠一脸莫名，“你什么意思？”
沈聿川阴沉着脸盯着她，他看着她无辜的神色，那股涌上来的情绪令他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令他从被蒙骗的梦境里猛地回过神。
她还是她。
她怎么可能会变。
沈聿川往旁边挪了一步，他靠近她，压低了声音，嗓音冷得惊人，“你还是有折磨人的乐趣啊，听见别人哭得越大声，你越开心是吗？”
姜月棠微滞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后面，几个神色惶惶投来视线的佣人纷纷害怕地转过头，眨眼间一拍而散，像是生怕被迁怒一般。
“你的意思是，”姜月棠收回视线，仰起头看他，平静道，“我刚才在房间里折磨连雯雯，是吗？”
沈聿川忽然轻笑一声，舒展开来的眉眼漂亮又勾人，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眸藏不住对她的厌恶。
“不然呢？”
他轻轻的反问，是对她不容置疑的审判。
姜月棠死死盯着他，那一刻，她觉得整颗心都在剧烈地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在冻结，冷得她手脚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看着她的眼眶缓缓地红了一整圈，一层水光在漆黑漂亮的瞳孔里打转。
沈聿川微微愣住。
他想过自己责问她的下场。
也许她会暴怒，一脚踹向他。
也许她会找到白薇，狠狠教训他，将他关禁闭。
可他唯独没想到。
她会在自己面前哭。
好像那个做错的人不是她，而是他沈聿川。
“随你怎么想，”姜月棠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疏离淡漠，她微微颤抖的声线染上了浓重的鼻音，“我以为……最起码你能看见我的努力……但凡你能问问……”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姜月棠猛地撇过脑袋，泪水也在顷刻间顺着眼角落下。
“就这样吧，早点休息。”她快速后退一步，狠狠将房门关上。
姜月棠把自己狠狠摔进柔软的床里，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她静静地趴在床上，任由滚烫的泪水打湿她的脸。
她为什么会这么委屈呢？
其实能理解不是吗。
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让所有人在两天之内就对她有所改观。
她明明可以体谅沈聿川的那份怀疑和否定。
可……
她缓缓闭上眼睛。
但她就是感觉到委屈。
就像很多很多个寂静的夜里，她只能偷偷躲在楼梯口，看着弟弟坐在父母的怀里。
和那时候，一模一样的心情。
姜月棠抿紧嘴唇，转头过将脑袋死死埋进枕头里。
沈聿川在姜月棠的房门口站了很久。
久到楼下传来姜城回家的动静。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迈开僵硬的脚步朝房间走去。
沈聿川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脑海里满是姜月棠充斥着不可置信的、含着泪水的眼睛。
那种神情，会是假装的吗？
他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静静站立。
姜月棠没有这个演技。
沈聿川慢慢垂下眼睛。
要是，他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但凡你去问问……”
他倏地抬起眼，转过身握住门把手。
沈聿川动作又僵住。
为什么要在意？
假装也好，真心也好……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她了？
他缓缓垂下脑袋，额头抵住冰冷的墙壁。
黑暗之中，响起轻轻的叹息。
“叩、叩……”
耳边忽然响起敲门声。
门被猛地打开，连雯雯被这个开门速度吓了一跳。
沈聿川亮起的眼眸在看到来人之后又迅速黯淡。
“对不起，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听见好多人都在讨论你和小姐吵架了。”
连雯雯面露焦急，她语速极快，像是怕自己说慢了会引发更大的误会。
“小姐没有对我怎么样，相反，她特别特别好，还说要资助我读书，我太感动了所以一直在哭，小姐根本没有欺负我，”说着说着，连雯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抽噎着，眉眼间多了一丝怒意，“为什么你们都对小姐这么坏啊？她真的很好很好，对我很温柔……”
沈聿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握紧把手的手指越收越紧，指尖泛白，狠狠戳进手心，他却浑然不觉。
“我知道了。”沈聿川嗓音沙哑地打断她的话。
连雯雯抽泣着看他。
沈聿川垂下脑袋，睫毛也沉下来，他轻声道：“我会和她道歉的。”
连雯雯连忙点头，“你一定要真诚地道歉，小姐现在肯定很伤心。”
沈聿川又想起她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
他抿紧苍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