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冰上的东方(三)

    澄澈湛蓝的海面，一艘双层战船在海面上轻轻地漂动。三面白帆傲然招展，二十四门火炮虎虎生威。

    海边的瞭望塔上，昏昏欲睡的士兵看见海面上漂来的大船，立即精神了，他盯着这个白点看，渐渐，能分清船上的三面帆，士兵瞪大眼睛赞叹道:“一定是天使来了。”

    当船即将入港时，仁川都护已经带着官员们在海边翘首以待。

    这不是大顺第一次派兵船来仁川了。永昌年间，朝鲜人就发现，新爹爹很喜欢突然派船到海州、仁川等等西海边的地方，有时天使上岸后就往汉城走，有时只是在海边城市停留一阵就走。

    于是，海边城市都预备了迎接天使的礼仪方案。

    兵船靠岸后，一名文官下了船，对着战战兢兢严阵以待的仁川官员们说:“天朝派使团乘兵船慰问你国，正使为御弟澄江王，副使为兵政府侍郎王冲元，有旨意，命朝鲜郡王亲至仁川面见天使。”

    文官甩下这一番话，又上船去了。

    一众朝鲜官员面面相觑，都护李云镕似乎比较有见识，对同僚们说:“天朝可能有了新的礼仪，况且此次的天使也是一位殿下，我们当务之急，是将天子的口谕传给汉城，大家先散了吧，我们晚些时候再带着礼品来慰劳天使。”

    很快，汉城方面就得知了这个奇怪的旨意，并展开了议论。

    “要殿下亲自去仁川迎接天使？以前从没有过。”

    “只是仁川都护上的奏疏里说的吗？依我看，此事需要先有天使到汉城宣读上谕，然后殿下奉旨去仁川迎接。”

    “那就派一员大臣到仁川请求天使宣谕吧。”

    兵船停留在仁川的时候，船上的水师官兵下船快活，好不放肆，大顺天兵和仁川百姓和乐相处，特别是部分天兵和一些妇女，幸福地发展了鱼水之情。

    仁川都护热情招待了副使王冲元，并代表地方表示了对天使的一片心意，心意很沉重，用几个箱子封装着抬上兵船。但令人惋惜的是，都护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澄江王殿下。

    当汉城方面请求宣读上谕的意思传达给仁川后，都护又请王冲元赴宴。

    宴会上花枝招展的女使来来往往，热情非凡。

    “天使，小国之臣不习礼仪，不知天朝规矩，斗胆请天使示下。我国殿下身居汉城，动身来仁川也是一桩大事，如何安排行程，小国朝堂不敢独自谋划，请天使派一员贵官亲到汉城宣读上谕、指导谋划，然后我国殿下施行。”

    王冲元收起了好脸色，微愠地说:“上谕要朝鲜王到仁川见天使，已经宣谕过了，不用再重复说，汉城如果有不明白之处，可以派一个大臣来此迎接手诏，至于朝鲜王的行程，你们自己安排就好。”

    “还是天使考虑周到。”

    之后，受到手诏的朝鲜王，不情不愿地开始安排到仁川的行程。

    朝鲜王正在准备动身的时间里，天使每日都向仁川都护催促，要求朝鲜王尽快来，起初只是口头告知都护，之后写了文书，让都护送往汉城。一封封催促信件，内容大体都一样，但每日一封，甚至有些时候一日两封，看得朝鲜王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