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裕州(五)

    谢暮到达了南阳府。城里显得很宁静，街巷上人流稀少，但时不时能看见一队队服装不统一的人整齐地行走。

    谢珠在府衙门口通报了一声，执勤的兵卒请他们进侧厢里等待。

    “谢军门，制台正在会客，请稍等片刻。”

    “好。”

    谢暮心中觉得颇为戏谑，原来这位只有不到一个府地盘的节度使大人已经荣升为总制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身份。

    一名年轻人走进了房间，此人看起来很细嫩，但身上的衣服却是绣着蛇一般的图案的深青色官袍，头上还戴着一顶五彩斑斓的花环。

    “这位是谢军门？”

    谢暮见对方姿态骄傲地走来，便起身拱手问:“在下正是谢暮，敢问大人是何职务？”

    “在下西京神策军左中尉兼观南直隶军容使黄良宜。”

    谢暮此时更加错愕。这半天的旅途，他接收到的信息已经够眼花缭乱了，此时居然冒出来一位太监？

    “公，公公？”

    “听军报，谢军门没能拿下裕州。”

    “卑职有罪。”谢暮早就预料到了南阳已经知晓败绩，此时并不紧张。

    “谢军门不必自责，胜败兵家事不期，眼下天下风云突变，正是能人立功之时。”

    谢暮心中早就挤压了不知道多少疑惑，此时连忙问:“卑职见识浅薄，不知大势变化，还请公公指点迷津。”

    “哈哈哈。”黄良宜自顾自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慢慢说:“十日前，亳王薨，七日前，京师派人接管了江淮，亳世子被请进京。两日前，受京师命令的某支精锐袭取了武昌，澄江王被执。昨日，你们的河南节度使，现在是我们的南直隶总制，投靠了华原王。”

    “啊。”谢暮的脑子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信息，他只是连连摇头。

    黄良宜继续说道:“不仅如此，驻扎在淅州的所谓陕西节度使张训也归顺华原王，现在被任用为四川总制。”

    谢暮慢慢地缓过劲来，他基本明白了当前的局面。

    “武昌轻易就丢了？”

    “是的，是水师的精锐步队，又有操江节度使用诈。”

    “如此厉害？”

    “颍王控制的京师也是被一股水师步队拿下的。”

    “神兵也。”谢暮由衷地赞叹。

    黄良宜轻松地笑了笑说:“这不必担忧，京师离海不远，武昌就在大江旁，小股人可以舍舟奇袭。西京无海无江，渭河难航，不可能被这样拿下。”

    “这倒是，”谢暮点了点头说，“如今之局面，西京是要与京畿东西抗衡？”

    黄良宜顿了顿，用智慧的目光凝视着谢暮，许久之后才说:“不错。如今东西朝并立，江淮、闽浙自是东朝囊中之物，然而这河南及南直隶，却是双方正在争夺、悬而未决。接下来，以我为主帅的一部，将下南直隶；而张训，以及一些西京将帅，会攻略四川。”

    “卑职自当遵从公公调遣。”

    “不，你是淮颍水师正总权，你归属华原王新任命的河道总制节制，你的任务将是与东朝争夺豫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