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裕州(二)

    守旗问:“贵州太守何在？”

    “弃官而去了。”

    “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慧根，河南节度使敬重人才，当下用人之际他一个州牧绝不会被冷落，他倒好，逃了。”

    “其他官，别驾、主簿，他们都逃了。”

    “上行下效，一群傻子。怎么，这衙门里就你管事？”

    董树篁低头拱手说:“不敢说管事，只是在下有些年资，众人都听我的，我便带着大家恭迎大军，请上官主持大局，在下和其他众人配合。”

    守旗点了点头，带了人进了衙门。不一会儿，州城里安定下来，差役们齐齐出动，要求百姓各自回家，闭门闭户，清空街道；里正清点人口，禁止普通居民外出；一些人在得到差役的召集后出门，洒扫街巷；守旗带来的兵，有的驻守衙门，有的在街边站立，有的接管了城门。

    当澄江王任命的守旅谢暮来到裕州时，天也快黑了。守旗和董树篁一起到南门口迎接。

    谢暮带来了两千人，这是一支鱼龙混杂的队伍，身穿蓝衣、着皮甲的正规正司所属步骑仅有五百人，身穿深浅不一的青灰色衣服而显得混乱不堪的新兵占了多数。这不过是谢暮在豫襄交界地区临时征调而来的普通民众，他们甚至不是荆襄常见的世兵，因为谢暮自己任职于正司系统，并非五营或权府武官，只能征调普通百姓以扩军。

    其实，荆襄地区的兵源本身是非常好的。南京五营不是像京师、西京一样，五个制将军同城而居，荆襄五营的制将军们分守五府。前锋营制将军在武昌府，后劲营在郧阳府，中吉营居南京襄阳，左幅营驻扬武，右翼营守荆州，因此，荆襄各地的节度使其实是配套南京五营设置的，湖广节度使(武昌)、襄阳节度使、郧阳节度使、安陆节度使，以及有佥都直指使衔的荆州防御使。

    但是，在抢夺河南土地的作战中，澄江王李来雍宁愿任用新起武将带领新兵出征，也要冷藏荆襄五营的宿将强兵，无非就是想另起炉灶，巩固自身地位。

    谢暮骑马大摇大摆地靠近裕州南门，守旗带领前来迎接的众人出城迎接。谢暮骑在并不算高大的马匹上，也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提鞭指着守旗说:“谢珠，城中情况如何？”

    “秉守旅，属下已经接管了城防、控制了州衙，当地官员畏罪远遁，士民无不喜迎我军，现已人心安定。”

    说着，守旗谢珠又指着董树篁说:“守旅，这位是本城都头董树篁董都头，欣闻我军到来后，他组织衙役差夫，一齐迎接、帮助我们，甚是得力。”

    董树篁连忙恭敬献媚地上前假笑着行礼:“小人见过将军。”

    谢暮却不爱搭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又继续问谢珠:“裕州的驿站，现状如何？”

    谢珠突然发现自己接管城池时似乎忘了这点，赶紧朝董树篁使了使眼色，董树篁明白其意，便说:“他们，也逃走了罢。”

    “逃走？”谢暮用力地摇着头说:“驿丞也好，驿卒也罢，逃去了哪里，必须找到个音信。州牧可以随他去，驿站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