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顺准乌兰布通之战(一)

    乌兰布通那广袤的荒草海洋中，一座由骆驼、木头箱子、打湿的毛毡以及士兵围成的巨形圆阵，横卧在天地之间。

    与其说这是阵，不如说这是一座城。在骆驼组成的巨大防御体系内，瓦剌士兵或手持弓箭，或端着罗刹制造的滑膛枪，严阵以待。

    圆阵的中间几乎就是空心，但内部仍有一些兵卒与牲畜，或用于补充外围的伤亡，或用来剿灭突进来的少量敌人。

    在围点打援失败，开平围城部队即将遭受多路力量夹击的情况下，葛尔丹判断局势将渐渐不利于己，便果断做出调整，收拢部队组织他引以为傲的超级战术——驼城，试图以这种稳妥的方式，以守代攻，消灭顺军兵力。

    葛尔丹回做出放弃进攻，摆阵防守的决定，并不奇怪，在没有城池的无垠草原个茫茫大漠上，驼城就是移动的要塞堡垒，随时随地可以组织起强大的防御，在草原各部之间的对决中，这是一种非常稳妥有效的战术。

    “中丞，瓦剌人已经撤围。”

    “他们往何处去了？”林昌麟感到十分不解，瓦剌自围城以来，并未发动攻击，突然就撤走了。

    “往乌兰布通去了，另外，林兴珠林军门，以及张军门姜军门，各自率援军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

    几位正总权来到开平果毅将军府署的大堂内，林兴珠是正任正总权，故而走在前面，后侧方跟着张、姜两位特任正总权。

    顺朝地正总权有正、特之分，正任正总权是各正总权司的一把手，一般来说，一个节度使辖区才会有一个正总权司；而特任正总权是临时设置的军的负责人，战时设置，战后取消。

    当然，在节度使面前，什么正总权都要低下头。

    林兴珠和林昌麟都是福建人，又都在宣化一省共事，来了也不就说废话了，他开门见山地说:“中丞，瓦剌见我援军已到，放弃围城，现在乌兰布通列阵固守。”

    “固守？吾闻胡人以冲杀闻名，为何弃攻而守？”

    “中丞，瓦剌人此阵，以骆驼为墙，将骆驼之四足捆绑，再加上木箱和湿毡，其臭气逼人，坚固无比，贸然冲击必受大挫。”

    “林军门过于慎重了，哪有冲不破的阵，瓦剌人这是自取灭亡。”姜之起明显瞧不起葛尔丹了，轻蔑地说。

    林昌麟这时站起来，故作沉稳地说:“不管怎么说，瓦剌人既然选择了守，就是给了我们出击的机会。我们总要去乌兰布通会会他们。开平的炮火甚强，城池尚可以轰开，何况驼阵。”

    在滦河岸边，冬日的阳光慵懒地挂在天际，云朵稀薄，遮不住背后的湛蓝的天。滦河浅浅的水在乱石铺就的宽广河床上肆意欢快地流淌，连绵的兵卒流沿着犬牙差互的河岸向下游流去。

    “张兄，虽然我们摆脱了纠缠的瓦剌人，但此战颇为凶险啊。”

    “姜兄，我现在有些同意你先前的话了。”

    “你也认同此战蹊跷？”

    “是的，颇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定下最笨的策略，好让我们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