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留
直到天蒙蒙亮，长泽才离开了罪己台，昨日来了许多人，妖魔人都有，其中不乏前来捣乱之人，但在天界，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七日后收徒大典就将正式开始，届时便不会有人再能轻易进得了天界，当然，也很难出去。
白无忧又早早去药庐找池洛，这次又带了些别的稀奇玩意，有神鸟的羽毛，有神泉的泉水，昨晚一夜没睡，只为了找些东西给池洛用，但天界实在是无趣，一晚上也只找到些没什么用的，藏宝阁他又进不去，也只好作罢。
但林青衣和昭林却比白无忧还去得早些，白无忧到时林青衣刚探完池洛的心脉，昭林就在门外等着，却时不时往房中瞟。
“这位兄台，你是？”
白无忧收起那些寻来的东西，走到昭林身边问他，但昭林却不搭理他，因为他满心满眼皆是房中之人，林青衣在戒律堂守了一晚上，天刚亮就又跑来探望这个姑娘，全然不顾自己身子，就算是神仙也得休息啊，昭林心疼得紧。
“喂，你这人也太过分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别家姑娘的房间，天界的神仙都如此厚~颜~无~耻~的吗？”
白无忧故意提高声音说着，看着他骤然慌乱的样子着实可笑至极，昭林无奈地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人，只不断看向林青衣，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
林青衣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跟池洛交代了几句后就出门离开了，昭林紧紧跟着，不停解释白无忧是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自己根本没有偷看那个小姑娘，自己满心满眼都只有她林青衣一个人。
昭林说得林青衣烦了，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严肃认真地告诉过昭林自己心中没有他，但还是打不跑骂不走，他就这么一直跟着，一直对她付出，时间太久，她都已经麻木习惯了，若是不怕丢他的脸，她也就无所谓了，只一味冷冷对他，望有一天他能知难而退，不再缠着自己。
白无忧得逞之后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进门后便将带来的东西一股脑甩在桌子上。
“这天界没什么稀奇玩意，我找了一晚上只找到了这些，想来你会无聊，过些日子我再去抓个小狐狸来陪你。”
池洛很是高兴，仔细把玩着桌上的东西。
“池洛，过些日子就是天界的收徒大典了，到时候天界守卫几乎都在那边，所以我打算在那个时候溜出去，这天界规矩多得不行，远没有人间好玩，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
犹豫许久，白无忧还是选择说出来。
果然，无论何时白无忧始终是想让池洛远离天界远离长泽，他总是怕天界虚伪至极的面孔让池洛受伤，怕长泽接近池洛，怕她想起曾经的事，怕她重蹈覆辙，他只希望池洛可以安心生活，活得开心些，活得自由些，她生性便向往自由，不想她被天界所禁锢。
“七日之后收徒大典才正式开始，池洛你可以慢慢考虑。”
池洛应下，但心中冥冥感觉自己并不想离开，但又说不上为什么，另则自己是被天界所救，就算是离开也应当光明正大向施救之人道谢后才能离开，况且如果自己真的走了，那寻墨会当如何，想到这里，池洛才发现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哪怕事实上无论是天界还是寻墨，救助的在意的也都是那个叫子泠的姑娘，而非她池洛。
“白无忧，收徒大典是为谁办的啊？”
“是为天下苍生办的。”
寻墨的声音响起，他端来了今日的药，轻轻放在桌上。
“白无忧，烦请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同子池洛讲。”
寻墨做了个请的手势，白无忧只好起身先出去，门被寻墨关上了，这次他倒是学到了，也顺手施加了一层封印，是以白无忧无论如何趴在门上听也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
“这是药庐医仙给的药，说是你既然已经醒来，那便无大碍了，这药是用来稳固心神的。”
池洛乖乖喝下，有些苦，但喝下后身子确实舒服，这天界的药果然是不一般。
“见你有些为难，方才白无忧可是同你讲了什么？”
池洛摇摇头。
“你方才说这收徒大典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办，这是为何？”
“你醒来那日，万虚神尊卜算了一卦，说是三界不久将会面对一场浩劫，所以无论是何出身，无论人妖仙魔，只要通过了试炼就可成为天界门生，长泽、林青衣、昭林的门下都会收一个首徒，修习法术，壮大天界实力，为灾难绸缪。”
“无论人妖仙魔？那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混入其中又当如何？”
“无需记挂，战神会时刻关注的，届时天界定会严防死守，几乎不能轻易进出，若有人想为祸三界，那必将被送上罪己台。”
“罪己台是何处？”池洛疑问。
“罪己台是天界的刑罚场，四周有穷奇、梼杌、饕餮、混沌的兽骨为阵，头顶还有长泽战神的法器渊沦冥，有着许多罪人走过一遭后皆摒弃恶念，重新做人，”
寻墨在说这件事时十分严肃，使得池洛也有些慌张，她听出来了罪己台便是自己无意去到的那一处，怪不得如此阴森，更是好奇这万虚神尊是何等强大，竟然可以卜算出还未发生的事情，而且似乎他说出的话三界都深信不疑。
“届时我便要时刻守着收徒大典相关的事物，所以不能来探望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那个白无忧虽然待你挺好，但终究他是妖，而且，或许你我受伤与白无忧脱不了干系。”
寻墨认为，自从子泠偷偷去昆月湖遇见妖兽，也就是白无忧之后，才发生了黑气那件事，事实上寻墨的想法是正确的，黑气的到来确实和白无忧脱不了干系，但却也不是白无忧故意为之，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她幸福，怎可让她受苦呢。
“池洛，你这张脸，这具身体与我妹妹子泠无异，所以我也将你视为我的妹妹，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受伤害，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等收徒大典之后我就可以时常来看看你了。”
寻墨虽是这样说，但心底还是认为眼前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为了她安心待在天界养伤，就顺着她的意思叫她池洛也没什么不可，至于那个印记，寻墨也日夜翻找着古籍医术，想要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但却是一无所获。
“谢谢你。”
池洛轻声道谢，这下好了，白无忧让自己同他一起离开，寻墨又让她安心待在天界。
“那我先走了，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池洛起身送他到门口，开门那一刻白无忧立刻调整了姿势背对着两人，装作一副“我可没偷听，我不在意”的样子，寻墨并未对白无忧说些什么，只是让池洛停下脚步，自己一人离开了。
池洛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寻墨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无忧却在一旁别扭地准备问两人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休息，还说了些关于收徒大典的事情。”
可寻墨说到时候天界守卫森严，那白无忧的想法不就是落了空。
“白无忧，寻墨说收徒大典开始后，天界很难进出，所以你应该是不出去了。”
白无忧不屑，这天界还没那个能力拦得了他，若是长泽倒还有可能，但也不是由于功法，是由于压制，这压制的原因，是白无忧最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