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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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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忧只让池洛仔细考虑,说他自然有法子能出得去,池洛只好应下,不过她才醒来不久,若是真的离开她倒有些没来由的无助和慌乱。

    “池洛,我们四处走走吧,总是待在屋子里闷都要闷坏了。”

    他拉着池洛的手将她带走,带她去了天界很多地方,也顺便为到时候离开做点准备。

    池洛觉得新奇,晚上出门同白天实在是不同,这天界倒是热闹了许多。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荼罗殿在哪吗?”

    一位衣着清秀,容貌娇美的姑娘拦在两人身前,她身着一身素粉色长裙,腰间系着金丝桃花腰带,头上戴着做工十分精细的钗环,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之人,她的眉宇之间尽显期待之色,明媚又活泼。

    “不知道,我们也是才来不久。”

    白无忧面无表情地回答着那个姑娘,毕竟此行在他心中是有目的的。

    “好吧,那你们也是来参加收徒大典的吗?”

    “不”

    “对啊,好巧啊,那个我们有事,就先走了,你再问问别人吧。”

    池洛没有插上话,白无忧就又把她带走了,独留下那姑娘一脸茫然,又跑去问别人。

    转了好一圈之后,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药庐,白无忧当即灌了好几杯水下肚,池洛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顺便还嘲笑了白无忧,这点路给累成这样。

    白无忧凭空变出一张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你是不累,因为你有涤灵石在身,它倒是一直在滋养着你的心脉。”

    池洛摸了摸脖子上的链子,随即想到什么。在这天界,人人都会法术,池洛不想总是被保护,而且方才看见许多仙人在御风而行,池洛觉得好厉害,她想学。

    “白无忧,你可以教我法术吗?”

    白无忧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池洛处于失忆的状态,本想说自己没那个本事教她,又立马改口答应了。

    他让池洛坐到床榻上,跟着他说的话做,这样也是为了确定池洛是否可以自行运转自身的灵力,好在效果很好,至少使用法术的时候不会伤到自己就好。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池洛不解,方才就只是闭了眼,平了心,微微发了些力,这算什么法术?她睁开眼疑惑地看着白无忧。

    “方才只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恢复完全,怕你施法之时伤到自己,好在你恢复得极好,我这才能放心教你法术不是?”

    “施法还会伤到自己吗?”

    “若是修为不够或者身受重伤强行运功,定然会血脉爆裂,亦或是反噬,那是很痛苦的,生不如死。”

    毕竟白无忧这十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日日夜夜受着反噬的煎熬,遍体鳞伤。

    “没事别怕,你其实很厉害的,一般人都伤不到你。”

    “真的吗?那我是怎么到天界来的?又是怎么昏迷一年的?”

    池洛抛出这个问题问得白无忧有些猝不及防,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她解释过子泠的事情,这两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把子泠忘得一干二净。

    “我这倒是忘了。但”

    “你说吧,就算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但我总归是要知道的。”

    白无忧看着池洛坚定的眼神,又怎会真的不告诉她。

    “好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你一直宿在子泠的身体里,你的元神同子泠共生。”

    共生?

    “毕竟一个身体受不住的两个元神,何况那个人是你,所以子泠开不了灵脉,只能是个凡人。”

    子泠既然是她父母的孩子,又怎会不识功法,皆因为受着池洛元神的压制,所以十几年里才无法修行,一旦运功便会痛苦至极。

    “但后来子泠遇见了我,她为我打开了封印,不,应该说你的元神打开了我的封印,我才得以以人身离开昆月湖,但却吸引来了无数黑气,它们全都是来寻仇的,不过说寻仇也不是很贴切,黑气皆是世间恶念,而你我,从前便是与黑气作对的。”

    白无忧其实心里一直很清楚,但他没想到单单是为他解开了封印就会引得如此多的黑气前来,事情发生之时自己也没能保护她,所以他始终是对子泠有着极深的愧疚。

    “黑气杀了子泠,剜了她的心,而你的元神也才得以彻底苏醒,占据这具身体,这一年你的心脉逐渐长好,直到完全恢复,便也就醒过来了。”

    白无忧说完,房间中死一般的沉寂,池洛沉默了许久,眼眶有些红了,双手也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久久说不出话来。

    “池洛,你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任由心中愧疚蚕食,也弥补不了一条鲜活生命因为自己而死去的事实,面对这具躯体,面对这具身体的兄长,池洛又要怎样理所应当呢?

    池洛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在白无忧讲述完之后感觉到一些似乎早已存在的情感,那种感觉真让人抓心挠肝,她欠子泠的或许一辈子都还不完,子泠原本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寻墨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妹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所以,都是因为我,子泠才断送了大好年华,寻墨才失去了妹妹是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子泠的死是因为黑气,不是你的错,你所能导致的,不过就是她不能修习,有寻墨在,她也能平安幸福地度过余生。”

    白无忧语气有些急躁,他不想池洛被束缚在这些事情上,宿于子泠之身并不是她本意,这十几年来她的元神也保护了子泠无数次,她不欠子泠的,至少在白无忧看来是这样。

    “白无忧,你不用安慰我,如你所说,黑气是冲着我来的,那子泠便就是无辜之人,不是吗?”

    白无忧当然理解池洛的想法,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这无可辩驳,不过一切都不是池洛能决定的,她哪怕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从始至终,她只是被动接受这一切,这场悲剧的主动方一直都是黑气罢了。

    池洛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心下做出了决定,既然白无忧说她从前便是与黑气作对的,那就继续做下去,她要修行,她要学习法术,她要亲手铲除世间黑气,或许这是她唯一能为子泠做的事情了。

    “白无忧,我想好了,我要留下来,我要学法术,我要亲手除掉黑气,过几日收徒大典,我也想参加。”

    “池洛你想学我也可以帮你的,没必要留在天界。”

    池洛并未做出反应,白无忧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明白自己是劝不动池洛的,他早就知道池洛会留下,只不过是在挣扎罢了,无论他如何阻止,她和长泽总归是已经相遇了,而长泽也注意到了池洛手腕的印记,就算刻意瞒着,长泽也迟早会查出来,顺其自然吧,这一次,白无忧一定要保护好池洛。

    “好,既然你要留下来,那我陪你一起。”

    池洛很惊讶白无忧竟然真的答应了,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他十分贪玩,不愿受束缚,哪怕才醒来认识他没几天,却好似已然认识几十年甚至更久,她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额间那淡蓝色的印记,似曾相识又无比熟悉,所以池洛相信他说的话,至于长泽,那种熟悉与白无忧不同,但池洛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谢谢你,对了,你我从前便是很好的朋友对吗?”

    白无忧点点头,“何止是很好的朋友,更是血脉同源。”

    白无忧牵起池洛的手,露出手腕的印记,嘴里念了些什么,他额间的印记就和池洛手腕的印记一同微微发光,丝丝缕缕的连接在一起,池洛的脑中猛然出现一些画面,一棵树,一地花瓣,自己和白无忧。

    “这个印记只有你能看见,旁人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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