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乡村野店
不知道余兆言跟段白玉说了什么，两人回来以后，段白玉好奇的视线直往莫辞酒身上瞄，偶尔也看一看卿闻雪。
并且她改了称呼，规矩地喊卿师姐，莫姑娘。莫辞酒一个高兴，就懒得搭理她稍显放肆的目光了。
重新出发时，不出余兆言所料，段白玉果然赖着不走了。
他们乘马车，她就骑着马跟在旁边，因为卿闻雪在收敛了许多，并未像以往那般，动不动就调戏他，把他一个大男人弄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余兆言心情颇好地赶着车，心想这五百两花得值。
不过段白玉注意力几乎都转移到了卿闻雪和莫辞酒身上，逮着机会就找她俩搭几句话，理也不理他，他不知怎么的，又莫名有些失落起来。
炎阳盛暑，空气越发燥热起来，段白玉一张脸让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流。
卿闻雪微蹙着眉，心想这个师弟，自己打个伞在前面赶车倒是舒服，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
“小酒，让段姑娘进来歇一歇好不好？”
莫辞酒正偷偷打量着角落里的两壶桂花酿，闻言一愣，朝窗外看了看，点头道：“好。”
卿闻雪便出声将人喊上马车，极通人性的马儿则自己乖乖跟在后面。
余兆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神情别扭地塞给她一个水囊。
段白玉笑逐颜开，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嘻笑道：“会疼人了。”
余兆言捂住脸躲开，羞愤道：“段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段白玉哈哈笑着，掀开帘子钻进车厢。
莫辞酒丝毫不在意对面坐了个大活人，占有欲十足地抱着卿闻雪的腰。
卿闻雪也惯着她，只淡笑着给她扇扇子。
段白玉瞧得羡慕，主动搭话道：“莫姑娘和卿师姐怎么认识的呀？”
她真是好奇死了，她知道有的大户人家会养男宠，江湖上有龙阳之好的她也见过，但是两个女人……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呢，尤其还是两个好看的女人，可太赏心悦目了。
莫辞酒其实并不讨厌她，只是不喜欢她如此亲密地喊卿闻雪阿雪姐姐，当下她改了称呼，莫辞酒立刻变得友善起来，想起和卿闻雪的初遇，嘴角带着笑，轻快道：“卿卿把我从溪边捡回来的。”
她虽然答了话，可语焉不详，段白玉压根想象不出来，于是看向卿闻雪。
卿闻雪却没有看她，只偏头看着莫辞酒笑了笑，打趣道：“不是你非要赖着我吗？”
莫辞酒将下巴搁在卿闻雪肩头，轻笑道：“不是，是卖身抵债。”
卿闻雪噗嗤一笑，抬手戳了戳她的酒窝：“我逗逗你而已，还记着呢？”
莫辞酒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卿卿说的话，我都记得。”
段白玉看着她俩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禁沉思起来，余兆言那厮不是说还没成吗？怎么瞧着像是已经情定的样子。
她发愣的这会儿，莫辞酒已经往前凑了凑，想要亲卿闻雪了。
卿闻雪咳了咳，低声道：“段姑娘还在呢。”
莫辞酒扭头看过来，礼貌请求道：“段姑娘，你可不可以闭一下眼睛？”
段白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闭上眼睛愣愣道：“好。”
片刻后又悄悄掀开一条缝。
只见莫辞酒软软笑着，偎进卿闻雪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在她在脸上一下一下啄吻着。
等她闹够了，又把脸凑上去，让卿闻雪亲了一下。
段白玉在心底大叫，亲嘴啊你们！亲什么脸！半晌后又幽幽叹息，外面那个什么时候能主动一点，就是亲脸，她也满足了。
卿闻雪微红着脸，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段姑娘，睁眼吧。”
莫辞酒脸上挂着慵懒而满足的笑，弯弯的笑眼好像只能看得到卿闻雪，段白玉暗道，看来快了。
傍晚的时候，余兆言找到一家提供食宿的乡村野店，和卿闻雪一商量，决定就不往前走了，万一天黑后找不到别的住宿地方，让几个姑娘家露宿荒郊野岭就不好了。
只是这小店实在简陋，甚至称得上破旧。
门口立了个牌子，红漆已经剥落，勉强看得出来后两个字是“客店”，前面的却无论如何也瞧不出了。
屋后不远处拴了几匹马，偶尔打个响鼻，偶尔发出几声嘶鸣，看来游客倒是不少，不知还有没有空铺。
刚从店里迈出来的几个大汉看到三个漂亮的姑娘，登时眼睛都看直了。
余兆言往三人身前一站，冷冷瞪视过去。
看几人拿着剑不太好惹的样子，几个只会简单拳脚功夫的大汉不敢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只暧昧笑着离开了，依稀听到有人嚷嚷着什么“臭小子艳福不浅”之类的话。
余兆言紧握着手里的剑，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卿闻雪皱眉道：“兆言，走吧。”
所幸还有空房，只是尚未来得及收拾。
余兆言立刻要了三个房间，几人便先到饭铺用饭了。
四人围坐一桌等饭菜上来。
段白玉摸了摸桌子，道：“别看这地方破，居然还挺干净。”
看了周围一眼又道：“有这功夫打扫，怎么不好好修缮一下呢。”
余兆言本不想多和她说话，见卿闻雪和莫辞酒只顾凑在一起耳语着，怕无人应声她会尴尬，只好接话道：“打扫不要钱，修缮要钱。”
段白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有理。”
饭菜上来后，段白玉忽然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黑店啊？咱们要不要试试毒再吃。”
卿闻雪淡笑着，示意她看一看周围就着酒菜大声聊天的人：“段姑娘多虑了。”
段白玉道：“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做戏给我们看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余兆言伸出去的筷子也犹豫起来。
“没有毒。”莫辞酒说着夹了一块鱼肉，仔细地把刺理干净以后放到了卿闻雪碗里，“卿卿，吃鱼。”
段白玉疑惑道：“莫姑娘怎么知道？”
“闻得出来。”莫辞酒又给卿闻雪夹了一块豆腐。
卿闻雪笑了笑，也给她夹了菜：“小酒也吃。”
“谢谢卿卿。”
余兆言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段白玉看着两人夹来夹去，再看看只顾埋头吃的余兆言，心里微酸，自己夹了一块豆腐到碗里，戳了戳，道：“莫姑娘还会用毒吗？”
莫辞酒想了想，道：“师娘说，告诉别人底细是傻蛋。”
随后朝段白玉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段姑娘你放心吃，要是有个万一，我杀了他们给你陪葬。”
段白玉愣住，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居然说出这么凶残的话。
卿闻雪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莫辞酒瞥见她的表情，神色顿时一变，软软笑道：“卿卿，我是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