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见如故（×）一见钟情（?）
小王的敲门声打破了二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卿闻雪深吸一口气，去把门打开，婉拒了小王帮忙拎进来的提议，自己一手拎起一桶回到房间，然后招呼莫辞酒过来洗漱。
“条件比较简陋，今天先简单擦洗一下，明天再找地方让你沐浴好不好？”
莫辞酒乖巧地点头。
卿闻雪勾起唇角，继续道：“另外一桶呢，就泡泡脚。”
虽然天热，不过今天走了路，再加上莫辞酒鞋不合脚，泡一泡会舒服一些。
二人各自擦洗过，然后坐在桌边一起泡脚。
莫辞酒在卿闻雪脚上踩来踩去，玩得不亦乐乎，一大半的水都被溅到盆外面去了。
被强行拽过来一起泡脚的卿闻雪看了眼湿漉漉的地板，道：“你是在泡脚还是在玩水？”
莫辞酒抬眸看她，脸上又浮现那个可爱的酒窝，开心道：“玩水。”
“你倒是诚实。”卿闻雪托着下巴，也不阻止她，继续看着她玩。
水被搅凉下来了以后，盆里已经只剩浅浅一点了。
“好啦好啦，去睡吧，很晚了。”
卿闻雪取过擦脚的巾子，把自己的脚擦干，抬头便看见莫辞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才刚认识而已，卿闻雪居然只一眼就懂了她的意思。
卿闻雪暗叹，这是捡了个小祖宗回来，手上倒是诚实地捞起她的脚，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意思。
两只莹白如玉的脚丫子，不是美玉，胜似美玉。
再次抬眸时，卿闻雪便看见眼前的小佳人，弯起秀气的眉毛和那双漂亮的眼睛，用很清甜的声音对自己说：“谢谢姐姐。”
卿闻雪忽然觉得，见到她这样近乎撒娇的模样，别说自己了，哪怕是全天下的姐姐，乃至全天下的哥哥，都愿意低头为她擦脚。
“姐姐？”
莫辞酒疑惑的声音让卿闻雪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不正经，然后定了定神，温声道：“去睡吧。”
待卿闻雪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后，莫辞酒依旧在原处坐着。
卿闻雪问：“怎么不去睡呢？”
莫辞酒答：“等姐姐一起。”
卿闻雪过来坐下，拍了拍桌子，说：“我在这凑合一晚就好。”
“我要和姐姐睡。”莫辞酒摇摇头，拽住卿闻雪的袖子就不撒手。
卿闻雪凝视着她，眸光闪动，忽然道：“你跟谁都这样自来熟吗？”
莫辞酒怔了怔，然后摇头道：“只有你。”
卿闻雪心中微动。
莫辞酒又道：“我小时候是和师娘一起睡的，后来长大一些，师父就把我扔出来，不让我跟师娘一起睡了。”
卿闻雪听她言谈间只道师父师娘，绝口不提爹娘，猜想她或许身世可怜，突然就心疼起来。
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卿闻雪向她伸出手，柔声道：“走吧，睡觉。”
莫辞酒笑起来，将手放到卿闻雪掌心。
卿闻雪躺在床上，感慨万千，在这之前，她是绝不相信自己会跟一个刚认识半天的小姑娘一同躺在床上的。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她开始有些相信缘分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她总为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软。
“你不睡吗？”看着双目炯炯有神的人，卿闻雪问道。
“我不困。”莫辞酒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路上睡了会儿，现在不困了。”
卿闻雪逗她：“可是我很困呢。”
莫辞酒立刻闭上眼睛。
卿闻雪轻笑出声：“真可爱。”
片刻后又轻声问：“热不热？”
窗户关上以后，房间就不通风了，有些闷热，但是开着窗户卿闻雪又不放心。
莫辞酒闭着眼睛道：“有一点。”
卿闻雪转过身，将挂在床头边上的包袱勾过来，取出一把折扇，展开后轻轻地给莫辞酒扇起来。
“现在有没有凉快一些？”
“嗯。”莫辞酒睁开眼睛看过来，“姐姐，你睡吧。”
卿闻雪笑了笑，柔声道：“刚才逗你呢，我还不困，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睡。”
莫辞酒盯着卿闻雪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卿闻雪继续给她摇扇。
不知过了多久，卿闻雪渐渐有了睡意。
摇扇的手垂了下来。
本该熟睡的莫辞酒却突然睁开眼，轻轻伸过手点了卿闻雪的睡穴，抽出她手里的扇子放到床边后，才重新闭上眼。
一夜好眠。
卿闻雪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心头一惊，险些把人丢出去。
还好意识及时回笼，才堪堪忍住动作。
莫辞酒在她怀里蹭了蹭，卿闻雪以为自己吵醒她了，等了等却发现人又睡熟了。
卿闻雪这才渐渐将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睡前天还热着，因此两人都没有盖被子，卿闻雪猜想应该是半夜里冷了，小姑娘才往自己怀里钻。
只是，原本她是要半夜起来盖被子的，不知为何却睡得非常熟，竟一觉睡到天亮。
烛火已经燃尽，天光尚还微弱。
卿闻雪怀里抱着一个人，也不敢乱动，只阖着眼胡思乱想着。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裳传过来，淡淡的幽香直往鼻孔里钻，温香软玉在怀，卿闻雪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偏偏怀里的小姑娘将她抱得死紧，让她动弹不得。
卿闻雪想，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说说她，怎么能在相识不过一天的外人面前如此没有戒心。
只是当人醒来，卿闻雪一下子又把所有要交代的话语全忘光了。
她只看见，漂亮的小姑娘从她怀里出来，揉了揉眼睛，认清目前的处境后，非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又重新挪过来，抱着她的脖子软软地撒娇喊姐姐。
卿闻雪心头颤动，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顺从心意地把手重新放回她的腰上。
过了一会儿，卿闻雪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问：“起床吗？”
“还想再躺一会儿。”莫辞酒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蹭在卿闻雪颈间，有一些痒。
看着她自如地窝在自己怀里，卿闻雪想，大约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于是也调整心态，学着她心安理得起来。
罢了，就当她们一见如故吧。
“要不要盖被子？”太阳还没升起，夜里的寒凉还余一些，卿闻雪担心她会冷。
“不要。”莫辞酒模糊的声音传来，“姐姐再抱紧一点。”
话语间相当理所当然，压根就没考虑运功御寒这回事。
卿闻雪好像也忘了，只是依言将她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