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共乘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去无忧山庄参加朋友的婚礼。”看着一脸好奇的莫辞酒，卿闻雪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小佳人作陪也不错，不至于旅途无趣。
不过……
“天这么热，你确定你要一直牵着我吗？”
莫辞酒肯定地点点头：“小时候师父和师娘就这样一左一右牵着我，师娘说这是乖孩子的奖励。”所以她比师兄乖。
瞧着她目光中自得的神色，卿闻雪莞尔：“你是在夸自己乖吗？”
“是的。”莫辞酒十分大言不惭。
这时有人策马从她们身边狂奔而过，霎时尘土飞扬。
卿闻雪眼疾手快，将遮阳的伞猛地压下来挡住尘土，同时扣住莫辞酒的腰带着她往旁边退了几步。
莫辞酒眉头一皱，悄悄将一直捏在手里把玩的小石子弹出去，正中骑马那人的肩膀。
那人肩膀一痛，险些掉下马去，赶紧稍稍勒马，把速度降下来一些。
莫辞酒小小报了一下仇，眼里浮现出笑意。
半晌后烟尘散去，卿闻雪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脸一热，猛地收回手，放开怀里的人。
莫辞酒倒是神色如常，只耸耸鼻子道：“姐姐，你身上好香。”
卿闻雪看着她顶着一脸的懵懂天真，做出如此登徒子一般的行径，害羞的情绪顿时敛去了，只觉得她可爱非常。
“走了。”卿闻雪最终只温和笑道，重新牵起她的手。
“姐姐，我们不骑马吗？”莫辞酒问。
卿闻雪默然，斜斜瞥见她期待的眼神，轻声道：“路上遇到一个跪在药堂门口求医的小姑娘，我把我的马卖了给她买药了。”并且身上的银子也给出去大半。
莫辞酒眉头微蹙。
卿闻雪轻咳了一声：“现在大约是没钱买马了。”
顿了顿，卿闻雪又道：“我现在也很穷，只比你好一点点，你要是改主意去找你师兄，我可以送你去。”
莫辞酒却好似没有听到后面这句，只问道：“姐姐，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卿闻雪一愣：“什么？”
莫辞酒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走，偏开头闷闷道：“我还以为你只对我这么好。”
这次卿闻雪听懂了，捏捏她的手揶揄道：“我们才刚认识，占有欲就这么大？”
莫辞酒肃然道：“你不要说话，我要生气一会儿。”
卿闻雪一愣，随后无奈地摇摇头，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却不想，才走出十步，莫辞酒就出声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卿闻雪更觉得她可爱了，却忍不住想逗逗她，于是故意道：“此话何解？我又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莫辞酒一顿，将和她相牵的手抽了出来，还往旁边挪了两步，一副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样子。
手心一空，失去温软的触感，卿闻雪突然有些失落。
“好啦，我的错我的错，感谢莫姑娘宽宏大量，我不该不识好歹。”卿闻雪赔笑道，然后向莫辞酒伸出手。
过了片刻，莫辞酒才伸出手来，乖顺地让卿闻雪牵住，但是有一点她要反驳：“不要叫我莫姑娘。”
卿闻雪改口：“好的，小酒。”
重新握住她白皙柔软的手，卿闻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满足。
为着自己这耍流氓似的心境，卿闻雪微微红了脸，不过她却不愿意放开。
都是女子，牵个手也无妨。卿闻雪如此为自己辩解。
实际上两人并没有走很久，她们很快就到了一个小镇上。
卿闻雪去补充了饮用水和一些干粮，然后带着莫辞酒去了马市看马。
“喜欢哪匹，挑吧。”卿闻雪大方道。
莫辞酒有些疑惑：“姐姐，你不是没钱了吗？”
卿闻雪将一直别在腰后的笛子拿出来，摘下挂在上面的平安扣，摇头叹道：“为博佳人一笑，倾家荡产。”
莫辞酒抿嘴一笑，向前一步抱住卿闻雪，软声道：“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是除师父师娘和师兄外，第四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卿闻雪僵了片刻，然后轻轻拉开她，低声道：“别笑了，别人都在看你。”
莫辞酒原本想说，谁再看把他眼珠子挖出来，看着卿闻雪温和的眉眼又把这话咽了下去，乖乖地敛下了笑意。
随后卿闻雪板起一张脸，把腰上的剑取下来握在手中，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马贩子纷纷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往这边看。
莫辞酒其实根本不懂马，她只凭眼缘挑了一匹枣红骏马，轻声问卿闻雪：“姐姐，要它可以吗？”
卿闻雪自然一眼看出，这马算不得上等，不过长得好看些罢了，但也只是淡笑着点点头：“可以。”
马贩子走南闯北，见的东西也多，还算识货，爽快地接过了卿闻雪的平安扣，甚至还送了她们一套全新的马鞍。
重新上路时，两人终于有了坐骑。
莫辞酒坐在前面，懒洋洋地往后靠在卿闻雪怀里。
卿闻雪看她一副根本不打算好好骑马的模样，笑道：“你小心跌下去。”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稳稳搂着她。
“不会的。”莫辞酒半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太阳刚落山，不过正是盛暑，离天黑还有好一会儿。
而且离下一个镇子不远了，路上已经能时不时见到一两户人家。
算算时间，天黑之前她们就可以赶到下一个镇子，因此卿闻雪也不着急，保持着不快的速度，悠悠前行着。
有节奏的轻微颠簸，加上迎面吹来的凉风，真是惬意极了。
不一会儿，莫辞酒便靠在卿闻雪怀里睡去。
“小酒？”卿闻雪轻轻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卿闻雪无奈地笑笑，只小心地挪了挪，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也不知道是哪家娇宠长大的姑娘，养得如此单纯没心眼，还好遇上的是自己。
这会儿卿闻雪开始庆幸带上她了，真放她自己在外面跑，指不定已经被拐去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