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群雄争霸
上午九点，剧场前几排已经被坐满。第一排正中的卫宁顶着一头乱毛，缩在椅子里昏昏欲睡。
刚熬夜结完一个项目，本想趁着假期，大睡一场，却一大早的被拉到这，美其名曰【观摩学习】
“别睡啦！打起精神来！我可好不容易才占到这个好位置的！”
罪魁祸首金泰亨神采奕奕的坐在一边，兴奋的左顾右盼，昨晚熬夜打游戏到通宵，却依然精神得很
“好激动啊，终于能看到rapmonster大神和gloss大神的live了！”
金【虽然有低音炮】—泰-【却口糊唱不了rap】—亨激动的难以自抑，每隔几秒就往小门边张望。
卫宁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思索了下对方的话，迷糊道：“gloss是谁？”
“诶？南俊哥没跟你说过？”金泰亨夸张的比了个鬼脸，“是玧其哥啊，以前他做地下rapper用的艺名。”
卫宁一怔：玧其哥也是地下rapper？难怪之前南俊说【从以前就互相看不惯】，之前的rapper里似乎就剩他们了。南俊是为了报恩，玧其又是为了什么？
他也不像是为了现状妥协的人啊。
他没来得及细想，灯光就暗了下来，考核开始。流程和舞蹈组一样，但卫宁从考生变成了观众。他略略直起身子，安静的看着台上人来来去去。
在美国，hiphop嘻哈的诞生地，他看了不少说唱表演。学校的社团，地下酒吧的乐队，却不过是浅尝辄止，没继续深入了解。
唱rap的基本都是黑人，白人多数看不上这般直白的表达方式。他倒说不上喜欢或讨厌，更多是毫无感觉，对他来说，rap就像舞蹈一样，不过是种艺术的表达方式。
那它们的评判标准会有区别吗？舞蹈的美和说唱的美会有共同点吗？
“下一位，郑号锡。”
考官开口打断了卫宁的思索，看着号锡三两步跳上台，他有些懵：号锡不是舞蹈组的吗？怎么还参加rap测试？
“号锡哥被当ace来培养，三大块都要学啊～你们不是亲故吗，怎么你啥都不知道……”
泰亨一边咕哝，一边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来，“……柾国也是，他和号锡哥都是ace的候选人，在我们声乐课上经常被老师夸。”
他又没和我说过——不喜打听八卦的卫宁有些尴尬，飞快的查了下这个陌生的单词：ace，全能型人才。在娱乐圈里代表着vocal，dance和rap三大领域的全面涉及，只有均衡发展，出类拔萃的人才能被称为ace，一般团里只有一个。
音乐一停，卫宁才回过神，看着号锡微喘着气下台，脸被鸭舌帽遮住，看不清神色。
泰亨凑到耳边悄声道：“号锡哥拿到了a哦，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他之前都不会rap，啊好羡慕！为什么我就唱不了rap呢……”
不理解他对rap的执念从何而来，卫宁看着号锡微微躬身的背影，总觉他好像不太高兴，即使是目前第一个a。
很快，他就明白了缘由。
“下一位，田柾国。”
作为竞争对手，同样是进公司后才学习rap的柾国却被齐声夸奖，虽然水平尚且稚嫩，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潜力更大，毕竟柾国可是在1个月内就杀入a班的练习生，如果号锡和他竞争ace，很可能会输啊……
卫宁捏紧了拳，想到号锡先前沉重的背影，他顿时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他刚想起身离开，就被现场爆发的呼声震了回去。
“gloss！gloss！gloss！”
伴随着重鼓点，低沉的醉酒嗓，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卫宁抬头一看——是闵玧其，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兜帽将软糯的白嫩小脸挡了大半，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不断吐出字眼。
“啊啊啊玧其哥好帅啊啊啊啊！”
卫宁面无表情，无念无想任由狂热的泰亨把自己当玩偶一样拉来扯去，良久才被放开，看着人一脸兴奋往前伸着脖子，就差到台上一起high了。
【iwannabigthangmoney】
【iwannabigthangmoney】
玧其的吐字速度太快，卫宁屏息凝神也只听出了这一句，他疑惑的小声问道：“玧其哥……很缺钱吗？”还是和其他rapper一样，都会把金钱和性当成主要内容？
泰亨歪头思索了下，点点头道：“听说哥每天都要兼职，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辛苦练了一天还要兼职，再加上创作，几乎没时间睡觉吧？难怪他总是没什么精神，真的很辛苦了
卫宁不禁对他肃然起敬。全然忘了自己也曾为了赶项目或写算法熬一整个通宵，第二天一早继续提着书包去上课的经历。
后来，他才知道，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意识不到辛苦和累的。
“词曲都无可挑剔。”表演结束，三个评委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但方时赫却话锋一转，接着道，“之前提的问题，看来你还没想好。”
台上人虽然面有不甘，却还是低头乖乖嗯了一声。
台下练习生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愧是pd，好严格。玧其哥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大神了，竟然还能被挑出毛病。
“pdnim什么意思？”卫宁悄声问道，泰亨困惑的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懂，好像说哥的作品不符合市场什么口味……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他还在嘟囔，卫宁却恍然大悟——大众需求，这是他的实习导师反复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虽然卫宁主要从事尖端科技研究，但为了生存，他也得编程序卖钱，此时迎合大众需求就至关重要
曾经他也是心高气傲，认为大众水平【过于低级】，需要自己用点手段展示一下【什么叫高端新兴科技】。但显然，社会并不买账，在反复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后，他才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并不需要多么高端，却需要的是便利，实用，外加一点有趣。
但，艺术不是应该为少数人服务，远离大众审美的吗？那些出色的大艺术家，不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才逐渐被世人理解的吗？
算法工程师讲究【为人民服务】，可艺术如果也这样，还能算艺术吗？
前不久刚解决舞蹈之美，如今又被新问题绊住，卫宁坐立不安，紧咬着唇，陷入了迷茫之中。
“嘿，what’sup，seoul？！”
测试继续进行，金南俊炸场般的表演让全场疯狂，他们鼓掌，喊叫，欢呼。气氛达到了高潮，顶棚似乎要被掀翻，音乐渐缓，他摘下墨镜，露出不羁的神情，手腕一松，任由它掉落在地，现场寂静了一秒，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欢呼。
“rapmonster！rapmonster！”
南俊在欢呼中走下台，却并未离场。他直直的往观众席正中间走去。
看着大神越来越近，泰亨难以自抑激动的摇晃着卫宁的手臂，后者却依旧怔愣着，意识到头顶的视线，才微微仰头看向南俊。他的眼睛闪闪的，开口的声音还带点颤动。
“小十一，我表演的怎么样？”
完全没看表演的卫宁十分尴尬，努力思索着，半天只憋出几个夸赞的单词，南俊却非常快乐的露出酒窝笑容，一边揉了揉人儿的头发。
感受到全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卫宁有些别扭的低下头，忽然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回神了，在想什么？”
直到玧其哥拿筷子敲了敲餐盘，卫宁才陡然清醒，之前过于入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食堂，连忙拿起勺子开始扒饭。
“好羡慕啊……我也想吃……”
因为需要管理身材而被迫节食的泰亨柾国一脸羡慕，眼神发亮盯着对面的盘子。南俊也默默咽了咽口水，已经吃了几个月的减肥食品了，好想吃肉啊………不如今天偷溜出去吃一顿好了，反正明天也是假期………
“卫宁xi——”
忽然被点名，卫宁手一抖，无辜的看着放下筷子，表情严肃的玧其哥。后者眼神微动，别过头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唇瓣微微翕动了几下，开口道，“你觉得……我唱的这么样。”
说完他便好整以暇撑着下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盘沿，像只慵懒的大猫。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也都暗暗期待卫宁的评价。
“我觉得——“卫宁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老老实实地开口，“挺帅的。”
“没了？”
“没了。”
南俊噗嗤一声笑了，泰亨柾国也没忍住吃吃笑出声，就连玧其也缓了脸色露出牙龈笑，只有卫宁一脸懵。
“小十一真是太可爱了啊哈哈”
“呀金泰亨，要叫哥啊叫哥！”
“不管我就叫小十一你打我呀略略略～”
看着两个又掐在一起的弟弟，南俊玧其无奈的笑笑，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边感叹年轻真好。
卫宁扫荡完盘中的食物，满足的抹抹嘴。余光捕捉到一抹身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追了出去——他刚才太入神了，完全都没发现号锡不在餐桌上！
回想起泰亨的话，卫宁只觉懊恼——明明答应过号锡要学习怎么做亲故的，现在看来，完全不够格啊。
“号锡——”
似乎有意在被带往人少的地方，但卫宁没心思去想，只努力追在后面，对方却忽然停了下来，卫宁刹不住车，一头撞在他的背上，不免有些愠怒：上次金南俊这次郑号锡，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以后一定要远离他们！
“没事吧？头疼不疼？”
低头，撞进对方因为疼而泪汪汪的眸子，号锡心跳停了一拍，别开视线，大手轻轻抚上人有些红肿的额，温柔的动作让卫宁放松下来，发出一声哼唧。
好像，最近经常被摸头……卫宁头一动一动，声音软乎乎的：
“中午你怎么不在？”
“………因为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卫宁咯噔一下，顿时想到了之前两人闹别扭的事，不满的抱怨道：“心情不好就说，每次都一个人跑走算什么？”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亲故心情不好，自己不该安慰他吗？正懊恼着，头顶却传来一阵轻笑，和温润的嗓音，拨动着心头的弦。
“没事，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号锡笑着揉揉人的发，悄悄把后半句藏进了心里：
只要是你，一定能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