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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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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门开的声音,老鸨立即起身行礼,然后微低着头,戒备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陆绎见状说道:“我们是调查此案的官员,你可以相信我们。”

    老鸨缓缓抬起头,眼光在陆绎和沈宴之间辗转。

    “想必你和雨月公子的愿望相同,都希望章柯引的罪行大白于天下,对吧?”

    “不,大人您误会了。”老鸨似很坚定地说,“雨月说的虐待之事是我一手纵容的,他们只是草民用来赚钱的工具,事到如今,我认罪。”

    “请大人治罪。”

    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

    沈宴惊讶地望着他,同时也很奇怪,怎么他说的和雨月说的对不起来呢?

    他们肯定有人撒了谎。

    陆绎弯腰扶他起来,平静地望着他,“你不必委曲求全,舍己为人,因为你有办法救所有人。”

    老鸨瞳孔一震,听到陆绎继续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又何须为受她迫害的公子们请来医者呢?就算这也是为了你口中的利益,那你为何还要替他们向章柯引苦苦求情呢?”

    “退一万步说,这些若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那为了你的计划,你如今就应该把一切都推到雨月身上,这样才算是真正保住了凌云阁。”

    老鸨步步后退,而陆绎步步紧逼,“但你如今却尽揽罪名,这难道不和你自己说的只把他们当做赚钱的工具相悖吗?”

    说到最后,老鸨已经被逼到墙角。

    陆绎听到他的手铐发出细碎的声响,双手紧握,顺着墙滑下,顺势跪了下来。

    他低下头,带着哭腔,“大人,草民知罪。”

    陆绎给沈宴递了个眼神,沈宴虽不想听他的,但还是很快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本无罪。”陆绎微笑着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老鸨抹了下泪,点了点头。

    “好。”陆绎问道:“雨月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老鸨叹了口气,点头道:“回大人,是真的。”

    老鸨回忆,章柯引和其他官员到凌云阁的目的不一样,别人要么找艺倌听曲看舞,要么单纯找娼倌,可是章柯引每次都会让老鸨找来艺倌,然后让他们出卖身体,不从的就对他们百般虐待,有的实在忍受不了,最后自尽,有的甚至被虐待致死。

    老鸨多次劝说,艺倌卖艺不卖身,不能破了规矩。可是章柯引每次都拿自己户部侍郎的身份压他,说只要他们说出去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们都来找草民诉苦,泣不成声,草民看到他们身上的那些伤痕,也是心如刀绞,毕竟草民可是把他们都看做自己的孩子啊。”

    老鸨捂着胸口,声泪俱下。

    他的凌云阁为那些走投无路或者心死之人提供了遮风避雨之处,在这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草民历经风雨,看透了这世间,才决定用所有钱财造了这凌云阁,决心给像我一样的年轻人一个住处,让他们可以在这里互相帮助,共度余生。”

    沈宴的眼底浮现出了泪花,陆绎的眼神里也是感动。

    “可是这些美好都被她这个禽兽打破了。”

    老鸨苦笑着,“可是草民也没有办法,因为若是真的告到官府,肯定又是我们吃亏,毕竟她是户部侍郎,当官的怎么可能不帮她呢?到时候整个凌云阁恐怕都会保不住,哪还会有我们的生存之处?”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顺从。”

    沈宴已经握紧了拳,在心里暗暗咒骂章柯引,同时觉得他们很可怜,再次坚定了为他们报仇的决心。

    “可是雨月打破了这个情况。”

    两人都认真听着。

    “雨月是我们阁中花魁,有自由挑选客人的权利。他心性孤傲,无论她是多大的官雨月也拒而不见。章柯引也几次三番邀请,但是她不会强迫雨月,因为雨月的容貌和才华都闻名遐迩,任何人对他都很尊敬,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敢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雨月有几次撞见公子们跟我诉苦,草民有意隐瞒,可是他想尽办法,最终得知了事情的全部。”

    “他跟我一起安慰公子们,同时也计划着谋杀章柯引。”

    “草民在知道他的想法之后,第一时间就出言阻止,可是他执意如此。”

    “此等衣冠禽兽之徒,非除不可。我宁愿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她的龌龊行径大白于天下!”

    老鸨的回忆里,雨月紧紧握着那把匕首,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无异于同归于尽,可是我不愿再看到兄弟们在她的毒爪下受虐。”雨月握住他的手,“爸爸,到时候你一定要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凌云阁。”

    老鸨摇头,震惊地望着他,“不,你不能去冒险!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爸爸,您对我们的爱护,我们都记在心里,现在是我报答您的时候了。”

    雨月微笑着,可是老鸨的眼里已经朦胧。

    “那晚草民不放心雨月,一直在房外盯着。草民看到雨月被她掐住了脖子,想冲进去却看到雨月用尽力气摆手,草民明白,若是当时冲了进去,便是把凌云阁毁了,雨月的心血也就毁了。”

    老鸨越说越激动,直觉得揪心。

    陆绎两人听着他的叙述,心里不免也起了波澜。

    “可是,一会儿草民就听到了异响,然后就看到他们两人都躺在地板上。雨月不知为何爬到了她的头顶,然后草民就听到了匕首插进血肉的声音。”

    老鸨皱着眉,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

    “虽然雨月是直接杀了她,可是这其中也有草民的纵容。若是草民有能力阻拦,便不会到此境地。草民知道雨月死罪难逃,但是草民也有纵容之罪,请大人知罪。”

    牢房内的气氛因为他的话而沉闷异常,但是陆绎却笑了出来。

    老鸨都沉浸在伤心里,听到他笑就疑惑地望着他,沈宴也很奇怪。

    “你不必担心,雨月公子无罪,你当然也无罪。”

    老鸨一怔,“大人……是何意?”

    “根据大渊律法,只要犯罪还未被发现,自首者就可免罪。所以,你们都无罪。”

    老鸨瞪大了眼,“可是,草民明明看到……”

    “眼见,不一定为实。”陆绎打断他,“当晚你在门口看到他们二人躺在地板上,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中了迷香,而且雨月公子爬到章柯引头顶时,她已经身中毒针,奄奄一息。雨月当时很害怕,等到她真正咽了气才举起匕首刺进她的胸口。”

    老鸨更震惊了,陆绎继续说道:“这都是雨月公子自己说的。”

    陆绎还记得,在牢房里,雨月面对着墙,背对着他们,背影都透着清冷。

    “我曾想一命换一命,因为我知道,那些当官的会巴不得拿我做借口,好去巴结那些大官。”

    “他们身为官员,却从不见百姓之苦,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的前途。所以我宁愿身败名裂,也要把章柯引送去地狱。”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义无反顾和破釜沉舟的英勇。

    那一刻,雨月仿佛真的羽化成仙,章柯引和她的罪恶就是他的天梯。

    “我们会帮你的。”陆绎对他说。

    “多谢二位大人。”老鸨朝他们道谢。

    “我们只是查案而已,你们要谢的,是你们自己的勇敢。”

    陆绎对雨月也是这样说的。

    雨月像老鸨一样,含泪微笑着点头。

    孟青把陆绎他们的调查情况尽数报给了皇帝,裴瑾听完也很感动,点头说道:“面对霸权,敢于抗争,实属榜样。”

    “让他们立即进宫一趟。”

    “对了,你作为佥事,经常伴于陆绎左右,要提醒他注意身体。”

    “是。”

    孟青抱拳道。

    “唉,他们互相保护的这份感情真是让人感动。”沈宴红着眼圈感慨道。

    陆绎点头,瞥到沈宴发红的眼圈,想安慰一下,想到今日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表现,就把话咽了回去。

    于是他也抬头感叹道:“到头来,凌云阁竟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可是,会不会雨月是和那个黑影勾结起来的,谋杀章柯引?”沈宴一本正经地问。

    “不会。”陆绎否定道。

    “为何?”

    “若真如你所说,他便不会只身冒险,只需陪章柯引饮酒吃饭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就算她再怎么谨慎,也终究只是一介文人,从那个黑影能从窗外射进毒针就能看出武功高超,对付一个章柯引绰绰有余。”

    听完陆绎条理清晰的分析,沈宴再次恍然大悟。

    怎么又被他比下去了?

    沈宴这么想着,暗自撇了撇嘴,但是心里对陆绎的佩服又添了几分。

    “不过,沈公子的问题提醒了我。”

    沈宴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说道:“那个黑影是何身份我们还未知。”

    他踱着步,思考着,忽然抬起头说道:“雨月公子说,章柯引生前跟他说过,那个床垫底下有证据,对吧?”

    “呃,对。”沈宴思考了下,点头道。

    “那我们就动身去凌云阁。”

    “去找证据吗?”

    “对。”说着,陆绎已经跨上了马。

    “同知留步!”

    陆绎立即回头,定睛一看是孟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陆绎只好翻身下马,“陛下有何吩咐?”

    孟青喘了口气,才说:“陛下让你们立即进宫。”

    “可有说何事?”

    孟青摇头,“陛下没说。”

    陆绎转头望了眼沈宴,发现他手里也正握着缰绳。

    “好,我们马上进宫。”

    他又对孟青说道:“你带着锦衣卫立即去凌云阁,搜查章柯引的房间,重点是床垫底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床垫可能会有机关,记得小心,可能要多费点心思。”

    “是,下官遵命。”

    孟青干脆地领命离开。

    陆绎望了会儿她,转身对已经开始步行的沈宴说道:“你去哪?”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当然是进宫了。”

    “就你这速度,跑到皇宫都不知道何时了。”陆绎无情地吐槽着,随即就向他伸出手,“上来。”

    沈宴一脸迷惑,他仰视着坐在马上的陆绎,想起他是被特许皇宫内骑马的宠臣,那股不服输的劲和怒怨再次涌了上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背着光,像是周身打了一周白圈,毛绒绒的;他的五官在逆光中愈加立体,嘴角隐约噙着的笑和他吐出的略显冰冷的话语明显矛盾;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瘦而不柴,像他的主人一样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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