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担心
“你可有带了什么来？”邬璇不相信他无缘无故会来这里，自觉脸面还没有大到他甘愿冒险。
“人参。”
邬璇立住了脚，“你说什么？”
“人参，舒老太医让送来的。”
“你来此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邬璇不敢再往下想，拉住了他的袖子。
若是有人起了歹心，他身在此处，朝堂必然大动荡！
殷景锡拍了拍的她的手，继续拉住，往前走去，“没有，耿滦不是去替我了，算算日子，明日一早应该能到了，人参之事，富水才现瘟疫，舒老太医就已经说过。”
来到官驿，舒航与白芷，芍药同杜鹃，看见殷景锡，吓得跪了下去，只余惊愕。
殷景锡轻轻开口，“京都并不知道我来此。”
舒航赶紧起身，芍药与杜鹃拽了白芷起身，许师爷与张捕头等人不明所以。
殷景锡看向其余人，“本官乃此行钦差。”
许师爷与张捕头等人这才鞠躬行礼，唤了大人，殷景锡免了礼。
许师爷还是有些纳闷，舒太医也是朝廷命官，同是朝廷命官，为何见了钦差大人就要下跪？？？
曾桑与翟洲拿下马背上的人参递给了舒航，舒航大惊，看向了殷景锡，喜上眉梢，难掩兴奋之色。
“大人，这……”
“舒老太医的交代。”
舒航红了眼眶，喜不胜收，赶紧带了白芷等人下去熬药。
张捕头与石肇等人尾随其后，因着邬璇先前的分工，现在大家已经不需要她盯着吩咐，便能各司其职，查缺补漏，灵活就位。
邬璇走到了墙角，席地而坐，“钦差大人，剩下的，交给你了？”
殷景锡点头，看向许师爷，“你是这里知事的？”
许师爷对着殷景锡行礼，“启禀大人，小人是府衙的师爷。”
殷景锡接过了邬璇递上的、喷了药汁的围布，围住了唇鼻，“带本官到处走走。”
许师爷回了是。
邬璇放下了心中的担子，靠在墙角，睡了过去。
芍药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与杜鹃守在身侧。
药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吃食犯了难，存粮不多，仅剩全城百姓供给一日不到，百姓的存粮早在半月前已经吃尽，现在吃得都是府衙粮仓里的粮。
每两日发一次粮，一则为省事，避免劳动力过度消耗，也避免浪费，统计存活人口，另一则为了安抚民心，邬璇等人一直在此，没有离开。
许师爷带殷景锡回来时，江尚正要向邬璇汇报此事。
殷景锡喊住了他走向邬璇的脚步，“何事？”
江尚看向许师爷，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许师爷介绍道：“这位大人是今天刚到的钦差大人，有什么事，来找大人汇报！”
江尚闻言，行了单膝下跪礼，“大人！库中存粮，只够到明日中午！”
殷景锡一听便明白，邬璇下了令，开仓放粮，他看向曾桑，“去最近城池调粮，明日午时，必须到此。”
曾桑领命，退了下去，纵马出城。
许师爷目瞪口呆，就算是钦差大人，想到临近县城或是州城调粮，没有圣上谕旨，如何能行？
莫非，那位名唤曾桑的侍卫，有御赐腰牌？
不对呀，御赐腰牌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许师爷实在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每日一大堆事，想得头疼。
邬璇一直睡到了傍晚发粮时，她身上盖着殷景锡的外袍。
邬璇起身，将外袍递给了身侧的殷景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与许师爷等人一起发粮。
为避免百姓聚集，府衙内是赶平板马车顺着住户发粮，有些人家巷道狭窄，马车进不去，只能靠人送进去。
殷景锡与邬璇一起，两人成了一组，邬璇看殷景锡上手很快，打趣道：“学得挺快。”
“谢谢夫人夸奖。”邬璇微愣，往前走了一步，将殷景锡甩在了身后。
殷景锡也不恼，跟在她身后。
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发完了粮。
邬璇与殷景锡正准备返回府衙，只见路中冲出了一妇人，抱着一名约莫两岁的孩童，向着邬璇跪了下去，“小将军，请您救救民妇的孩儿！”
这是感染了，每日的常态，邬璇见惯不怪。
邬璇将殷景锡拉往了身后，不让他往前，自己上前去扶起了那妇人，让她抱着孩子上了平板马车。
殷景锡还想往前，被邬璇推开，“你不能靠近，你就当答应我的！”
殷景锡皱眉，只能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邬璇身后。
到了集中地，邬璇怎么都不肯让殷景锡往前，衙役与城中来帮忙的人扶着那妇人下了马车，进了集中地。
邬璇走了出来，殷景锡一把拉过了邬璇，扯下了她的围巾布，也扯下了自己的，狠狠吻了上去。
邬璇推他不动。
片刻之后，殷景锡才松开了她，“若是感染了，我与你一起就是。”
邬璇气急，捶打他的胸膛，“你真是疯了！你置天下百姓于何地！若是你出事！天下怎办！”
殷景锡不语，邬璇红了眼睛，眼泪直往下掉，“你若是出了事！你对得起邬家军为你战死的那些将士吗！”
殷景锡抹去她的眼泪，将人抱进了怀里，“阿璇，我向你保证，我定能两全其美。”
她很少哭，此时真的气急。
邬璇舒缓了些情绪，将头靠在了他胸膛上，“还有一事，虽然很自私，但是确实没办法了，还要些大夫与医童，城中的大夫早已跑光了，现在帮忙的都是城中百姓，若是他们倒下，就再没人了。”
殷景锡应下，松开邬璇，拉住了她的手，回了官驿。
殷景锡唤来翟洲，“去调遣些大夫与懂医术的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翟洲应下。
富水有瘟疫，温和的法子请人来，不见得有用。
邬璇是真的觉得来了依靠，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殷景锡问舒航，“人参可够？”
舒航摇头，邬璇道：“若不出意外，明日傍晚会到，若是出意外，就不好说了。”
殷景锡看向邬璇，邬璇道：“以寇文轩的名义，请哥哥让堂哥筹备的。”
殷景锡点头，舒航愁眉不展。
众人各自去忙，只剩下了三人与白芷，舒航将手上的碾子轻轻一砸，“你到底来是作甚！发疯了不成！”
三人知道他在说谁。
“嗯。”殷景锡轻轻开口。
情形不对，白芷找了蹩脚的借口，手慌脚乱的退了出去。
舒航一脸愠怒，写满了不高兴，“圣上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胡作非为！”
殷景锡轻笑，“爱卿这脾气，与舒老太医，大相径庭。”
舒老太医沉着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舒航总是不高兴，爱发脾气，怪不得与邬家人惺惺相惜，性子太直。
舒航与殷景锡从小一起长大，一路扶持，比普通君臣，自然不一样。
舒航看了周围的东西，都是药材与药具，实在找不到可以砸的，只能狠狠跺脚，“你休得说我！你两就是一路货色！”
邬璇无语，“怎么将我也骂了进去？”
舒航气急，一甩窄袖，指向了门口，“出去出去，不想看见你两！”
邬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