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到镇南
五年前，秭归是一身患腹虫的临危之人。五年后，他除了自创了宵凌剑法，也习得不少仙法，他想，若是轩辕谯见了他，不知是会哭还是会笑。
御剑之术当然还不会，也不能飞天遁地，但是日行百里对于秭归而言却极为容易。
不过，他没有先到镇北，而是先回了镇南城。
五年已过，师父设的结界还在，不过那结界也只有微弱的法力。甚至秭归用宵练轻轻一点，结界就破了，而残破不堪的镇南城出现在了秭归面前。
那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甚至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都记忆犹新。
他那不知道跑了多少次的城郊的路，再踏上去，仿佛已过了千百年。
白蛇已都没了踪影，想必都已经干瘪而亡。而镇南数万百姓也连一具骸骨都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跟艿月一样被白蛇蚕食。
秭归从小生活的那个草房还在，在门口，他施了法，那草房的竟瞬间变了模样，就如同十几年前新盖的一般。溪边在门口嗅了嗅，别说这茅草房，整个镇南城都没有一丝生机。
篱笆的门，小时都是非常用力的推开。可这一次，秭归放在门上的手，都是抖的。
他想，是啊！涵虚子师叔说的对，即便修行了五年，秭归的心中所牵没有一丝消弱。
娘亲的坟还在后院，秭归看那坟头已杂草丛生，不由悲从心来，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又去后山砍了树，做了棺木，帮娘亲看了风水，重新安葬了。这一夜，秭归抱着娘亲的牌位坐在地上，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娘亲说，也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想问问娘亲该怎样做，可他终究是再也问不到了。
天亮后，秭归走了，这曾经母子相依为命的屋子如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牌位，也许有一天父亲回来，也会知晓娘亲已经不在了。
秭归很想回九重山看看几位师兄，不过算算年月，师兄们应该都还在闭关，还是先到镇北去找轩辕谯，找他报个平安，毕竟在这世上，牵挂他安危的人屈指可数了。
闻风镖局的几个大字一如当年，只不过这掌舵之人已变。秭归在进门前突然想捉弄一下轩辕谯，于是用了幻化之术将自己变做了一妙龄女子。
镖局开门做生意，哪怕是一女子，也自是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门倌将秭归带进了正堂，出来接待的是一位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的少年镖师。一身黑色锦衣，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
“在下闻风镖局副总镖头程峰，请问姑娘有何物需要运押？”这镖局虽是江湖营生，可这镖头却十分有礼，不看穿着，倒像个读书人。
“那个，那个我想找你们镖局的轩辕谯！”刚说两个字，秭归就被自己的女声吓了一跳。
“轩辕镖师是我们的总镖头，他前日去押镖还未归，姑娘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在下提！”程峰依旧笑脸相待。
“我就等轩辕谯！”
“这”程峰脸上显出了些许为难之色，“那姑娘需要押镖的是何物，能否先行告知，我也可以提前安排打点，以免耽误了姑娘的要事！”
“不会耽误的，我就等轩辕谯就好了！”其实也不是不想好好回答，只是本来也不是来押镖的。
程峰无奈，只得着人快马先去通知轩辕谯，他自己在旁边陪坐着。
“你忙你的，不用在这杵着！”秭归一边喝茶一边准备打发了程峰。
可估计这程峰以为是不知哪里来的要闹事的女子，越是让他走，他就看得越紧。
眼见天黑，轩辕谯终于赶回来了。
“是哪个指名要见我啊？”还没进门，就听到轩辕谯说话，这声音比几年前浑厚了许多，不再是有少童的稚嫩。
轩辕谯一走进来，秭归发现他连模样都变了不少，脸上褪去青涩的模样，黝黑的皮肤，虽瘦但精干的体魄，紫色的锦衣绣着暗花缇纹，手里依旧持着那把星云剑，意气风发倒是未减当年。
“是小女子！”秭归定了定神。
“姑娘为何一定要等我回来？”轩辕谯示意秭归坐下，茶刚上来，许是赶路太累，一口气就喝完了。
“这趟镖很是重要，我一定要等轩辕镖师回来！”
“欧？承蒙姑娘抬爱，那姑娘要押的是何物，要押往何地呢？”轩辕谯问。
“能否单独与轩辕镖师商谈？”
轩辕谯示意程峰回避。
看程峰走了，轩辕谯道，“姑娘现在是否可以说了，是何物？”
“是我自己！”秭归道。
“姑娘是在开玩笑吗？”听着这回答，轩辕谯有些气急，这是拿他在寻开心吗？
“我没有开玩笑，押的就是我自己！”
“姑娘有手有脚何须我们来押？”轩辕谯这语气明显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哈哈哈！”秭归看他的样子不禁大笑。
轩辕谯本就觉得被人捉弄，看到这女子大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过因对方是女子，他才强忍着，若是个男人，轩辕谯早就把他打出去了。
“你看看我是谁？”秭归幻化了回来。
那一刻，不，应该是很久，轩辕谯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秭归想是不是自己把他吓到了，走过去拍拍轩辕谯的脸。“轩辕？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轩辕谯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大哭起来。
秭归是想到轩辕谯会哭，但是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强烈。
“轩辕，你是总镖师了，你注意点！”秭归提醒他。
轩辕谯不应，依旧只是哭不说话。
“轩辕，你不要再哭了。”
过了许久，轩辕谯才停止了哭泣，仿佛是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二哥，我真以为你死了！可是我又不愿相信你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等无量山人的消息，但是我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秭归听到轩辕谯如此说，心中突生愧疚之情，他应该在醒来后，想办法通知轩辕谯的，也不至于让他五年来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二哥，你究竟去了哪里？”
秭归把这几年在逍遥境的事大致都跟轩辕谯说了。
轩辕谯知道秭归已经没了腹虫之患，还习了不少法术，突然开心起来。“二哥，你太厉害了，刚才你化成那女子，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们这仙门法术着实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