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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子诚陋拙不足以奉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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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赵氏在我威逼拷打之下透露出来的实情,下定决心,要复制裴谌练成的“飞升丹”,重新得道修仙。

    但此刻,赵氏已被我打得双颊红肿,身上红色、紫色的莲花鞭痕累累,娇喘吁吁,哀声连连。

    赵氏身上仅着一个银灰色万字不到头滚边的鸳鸯戏水的桃红肚兜,坐在木驴上。

    赵氏一双娇嫩的玉手被我对绑在驴头上,两只小脚丫各自绑在踏脚之上。

    虽然岳丈大将军赵朏已经兵权旁落,是一个快要被拔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不足惧也。

    但若是让岳丈赵朏得知,我在地库设私刑,拷打贵女,拷打的对象还是他的女儿,岂不会找我理论。

    若告到当今天子那里,按照律法,即便我有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罩着,也要吃不消。

    “不如今天这里就”

    我看着赵氏,竟动起了杀人灭口的恶念。

    只是还没有想到一个完全的理由,杀赵氏容易,但善后却难。

    赵氏毕竟是贵女,我的正室,身边贴身侍儿,娘家带来的婢女也有好几个。

    赵氏一时片刻不见踪影尚可,几日不见,光是那些下人们,岂不是就要嚷将出来。

    我一时到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坐在地库的木墩上思量。

    赵氏也是个聪明有眼色的,见我眼神不对,又在抚莲花鞭沉思,心中就觉不妥,知我动了杀意。

    赵氏不顾自己被绑缚在木驴之上,开始开口用夫妻之情、父母天伦来跟我讨饶。

    “奴家知道郎君知那黄伯之事,心中恼火,奴家婚前不洁,本当自戕。”

    “但郎君好歹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让我回去见见爹娘。”

    “我娘昨日还让府里下人送信来,说是身子骨虚,让我回去看看。”

    “我若回去见爹娘一面,也是报答了他们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倒时再和郎君回府,任凭郎君处置发落。”

    赵氏的一番话,倒也话里藏话,明着告诉了我,昨天岳丈赵朏府上的人还曾见到赵氏好端端的在我府上。

    若我今日刚回府,赵氏就暴毙,且身上带伤,我定是难逃其咎,在官场上也不好看。

    虽然我此刻心思又重新回到得道修仙上,但官场脸面还是不能不顾的。

    而且若无现在我享受的大理寺延评的高官俸禄,我又拿什么去找人给我造高炉、觅灵药、炼仙丹呢?

    难道真的还像十年前在白鹿山那样,自己天天住在山洞里,亲自爬山采药,搞到手足胼胝吗?

    我到底在大理寺做了四五年延评,知道案子或者官司一旦涉了皇家和贵族,就是难办,不能轻易裹挟其中。

    毕竟,赵氏无足轻重,不能因小失大,坏我修仙大事。

    “夫人,你要回趟娘家,自是无妨。”

    我称呼赵氏为“夫人”,赵氏听我如此称呼,面色上稍有舒缓。

    “既是岳母身体欠安,我做女婿的,也理当同去看望,为夫就亲自送你一趟,又有何妨?”

    我这样说,就是告诉赵氏,回到岳丈赵朏府上不要“胡说八道”。

    更不想赵氏对着赵朏府上乱讲,透露出今天被我绑在木驴上拷打之事。

    当然,还有黄伯、裴谌、九天画堂、得道、修仙、成神之事。

    我把扒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给赵氏穿上,扶着赵氏回到卧房,让婢女给她重新梳洗打扮后,扶上马车。

    到了岳丈大将军赵朏府上,对我这个公务远行归来的贵婿,当然热情招待。

    赵氏借口赵朏夫人,她的娘亲身体欠安卧床,要去赵夫人卧房探望。

    岳母卧房,我不好跟随,只好放赵氏独自去了,只是赵氏临走前,我用力捏了捏赵氏的手。

    “岳母既然身体不好,就说些让她宽心的话,不要惹老人家烦闷。”

    我是在提醒赵氏闭牢嘴巴,不要乱讲,给我添麻烦,坏我名声。

    赵氏离开了约有一炷香的光景,岳丈赵朏一直陪着我喝茶,谈些官场闲话。

    我们这种翁婿闲谈被岳母的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王敬伯,你竟如此对赵家的女儿!”

    风韵犹存的赵朏夫人,发髻也不扎,披散着一头不见几根白发的乌黑长发,穿着一身老夫人睡袄,就跑到前厅来。

    “夫人,你好好的在卧房休息便是,怎如此形状就跑到前厅来,敬伯还在这里,成何体统!”

    岳丈赵朏看着岳母这个模样,觉得脸上无光。

    “将军,你没听到女儿的说辞,听到了,你连胡子都要气的翘起来。”

    我听岳母这么说,还以为赵氏跟岳母告状我动私刑拷打一事。

    没想到,赵氏远没有我想的那么低段位。

    岳母黄黄着脸儿,披散着发,在前厅跳着脚,复述了赵氏告诉她的话。

    原来赵氏为了自救,避免被我暗害,索性撕破脸了,主动出击,倒打一耙。

    赵氏隐去前缘旧事,只把这次被黄伯引导九天画堂去做演奏乐伎的事,都推在我身上。

    甚至赵氏摊开的手上,还放着那个我从条案上拿起来,扔到赵氏裙角上的红李。

    幸好我没有打到赵氏的手臂,又让侍儿给赵氏厚扑了好几层茯苓粉,脸上的掌印,竟是看不出了。

    不过这赵氏倒也走了一手“先手棋”,陷我于被动。

    难道这赵氏竟是想摆脱我,和那黄猫黄伯双宿双飞?

    想得倒是美!做她的白日梦!

    那赵氏和黄猫肯定还有什么暗通的渠道,既然被我捉牢,又如何会放过赵氏。

    我面对着岳母喋喋不休的斥责,不辩不解。

    岳父赵朏在一旁,终于摸着胡子开腔了,要说政客还得是老的辣。

    将门之女,受此羞辱,岳父却还是想着我大理寺的背景,并未立刻让赵氏和我恩断义绝。

    只是用了一些场面上“义正言辞”的大话来压我。

    “敬伯,你一向上进,世家的这些个年轻人,都不如你。”

    “我也是看好你,才把女儿许配给你。”

    岳父赵朏的“铺垫”够了,接下来开始“点”我。

    “我家女儿尽管算不上绝色美貌,配不上你。”

    “但既然,你们夫妻俩行了大礼,她和你成婚,你就应该敬重她。”

    “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这样才能上以继承祖业,下以传继后代。”

    “我们祖祖辈辈的人,都是从小这么过过来的。”

    “这一点,是决不能有一点苟且的。”

    “纵你喜欢一些女乐,找些民女,也无伤大雅,就让她在府里替你管理后院,也就罢了。”

    “可你为什么用妖术把她弄到万里之外,让她当乐伎让外人取乐呢?”

    “我赵氏的女儿,毕竟是贵女,如果这些话,传到当今天子耳朵里,你如何自处?”

    岳父赵朏开始拿当今天子太宗李世民来压我,甚至在赵朏提到“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双手也如我一般,自动向北方一抱拳。

    “敬伯,你看看她手中,那颗红李子还在,她说得也有根有据,你还想隐瞒吗?”

    说来也怪,赴了裴谌的夜宴到我决定返回长安,已经隔了五日。

    我乘官船返回长安,也用了十几日,加起来近有月余,而那颗红李丝毫未烂。

    而且竟好像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鲜红透亮,诱人食之,透着一股异香。

    岳丈赵朏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在低头不语。

    只好把十年前白鹿山和裴谌共同修道的事,有所保留的说出来。

    好在,我和裴谌、梁芳二十年前,进白鹿山修行的事,早已经是世家圈里全都知道的过往。

    既然赵氏选择性的说,那我也选择性的说,赵氏顾忌自己的脸面,总不敢拆穿我。

    而且夜宴的时候,赵氏坐在玉阶之下,又在弹奏,也根本听不清我和裴谌在说什么。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的确是委屈夫人了。”

    我站起身来,给赵朏夫妇和赵氏各鞠了一个扯天扯地的大躬。

    “当时我也没有办法,不知是怎么回事。&34;

    &34;看来是裴谌已经得道成仙,故意显示道术给我看看的。”

    &34;当时引夫人去,并不是我去的,而是裴谌的管家,不信,你们问夫人。”

    “可是我用了妖术不成?”

    “再说,岳父、岳母看敬伯此刻站在二老面前,可有本领能从千里之外引一个人来?”

    我又把球踢给赵氏,赵朏夫妇看向赵氏,眼神中带着求证的问询。

    赵氏见我见招拆招,自己想要激怒父母,促使和我和离的目的并未达到。

    我吃定了赵氏不想暴露出待字闺中的时候,就与那黄猫有染的事实,只好点头应和。

    “女儿也记得裴谌当时说那些个话。”

    “的确是那样的,绝不是郎君用了妖术。”

    有了赵氏的帮衬,岳父和岳母才不再责骂于我。

    “既然如此,也是因缘际遇,我们就不要再和敬伯纠缠不休了。”

    “你们小俩口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那红李既然说是与你有益,能逆天改命,延你寿数,你赶快服下了吧。”

    岳母的催促之下,赵氏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把红李连核囫囵吞入肚里。

    早知道赵氏藏的那个红李还没有服用,我就该抢过来自己服下。

    可现在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我也不能动手明抢。

    想来那红李还是有些妙用,有点仙意,不是凡果。

    赵氏被我打得微微红肿的脸颊,虽厚扑了粉,有心人却也能够看得出,有些与往日不同。

    可赵氏的脸,却在服用红李后恢复如常。

    赵氏被我压坐在木驴之上,又前后推行,行走步态本有些踉跄,此刻好像也完好无恙。

    当着岳父岳母,不便扒衣查看,想来那赵氏身上的莲花鞭痕也是不见了。

    我之前穿书的过程中,在污池大螾的夜宴上吃过脏东西、在“凤花台”的鹦鹉岛上喝过迷魂仙茶,神仙鬼怪宴会上的东西,本不敢轻易下嘴。

    但此刻,却有点后悔了,看来这红李有立竿见影的神效啊。

    “呕呕呕”

    赵氏突然发作的干呕声,把我和岳父岳母之间的尴尬给打破了。

    “可是早上吃坏了什么?” 岳父问。

    “可是有喜了?”岳母问。

    岳父赵朏赶快派人寻来郎中,切脉问诊之下,居然真的是喜脉。

    “敬伯,王家有后,我赵朏就要添外孙,可喜可贺之事啊!” 岳父赵朏感叹。

    “可喜可贺!真的可喜可贺吗?”

    “赵氏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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