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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阿鼻地狱骨肉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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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帽官员的话音还未落,就已经有一名蓝衣小吏赶过来拖拽我。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待遇”颇高,所以会有专门的蓝衣小吏来对付我。

    因为根据之前的旁观,别的人形魂魄,都是被尸斑小鬼或拖、或拽、或衔咬着带上大石头的。

    却没想到,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尸斑小鬼们皆为鬼畜。

    鬼畜到底也只是畜生,仅粗通鬼语,仅能听懂简单的指令,说一两句鬼话而已。

    原来,这鬼畜,是无间地狱专有的生物,各有各的职责。

    四足鬼畜负责扑咬、吊衔,只会上下跳跃。

    两足鬼畜负责拖拽、举铁锥向下砸落,只会一些打砸、碾压、捣杵、扫落等机械的动作。

    而要完全听懂鬼话,明白着绿帽官员的命令,并予以执行。

    就只有靠稍微懂点“冥府文化”的蓝衣小吏来执行了。

    那蓝衣小吏看似矮小枯干,力气却大。

    我被他揪住后颈一拽,立刻扑倒在地,身上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滋啦” 一声。

    像锦缎被被匕首割裂的声音一样。

    我看到我居然被蓝衣小吏拽得一分为二。

    准确的说,是化为两魂。

    原来蓝衣小吏把我现有的天魂和地魂撕裂开来。

    我的天魂仍站在远处,心惊胆战地看着,不知该如何自处。

    地魂却被蓝衣小吏拎着,扔向大石,扑卧其上。

    站在大石上的两个尸斑小鬼,见我被扔到石上,愣住了。

    或许以尸斑小鬼的智商,还不能理解超出他们执行程序外的突然事件。

    尸斑小鬼停住手上的动作,像森林里的麋鹿,或斑点狗一样,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

    只听蓝衣小吏下了一声指令。

    “换大锤!”

    两个两足尸斑小鬼立刻放下手中之物,那个本来用来砸人形魂魄脊椎的铁锥。

    从旁边悬挂着的各种刑具中,各拿起一个巨大的铁锤。

    铁锤一看好久未用过,上面甚至都生着一些铁锈。

    “砸!”

    “用力砸!”

    在蓝衣小吏的指令下,两个尸斑小鬼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

    一下又一下地对着我地魂开始砸起来。

    在两个尸斑小鬼看似凿砸经验颇丰,不停寻找合适的角度。

    尸斑小鬼用锤子击打我地魂上最脆弱的天灵盖。

    以天灵盖作为一个点,让我地魂上的骨头,头骨、脊椎一路沿着这个点裂开。

    在砸击过程中,尸斑小鬼还不断改变角度,在我地魂骨骼上留下更多的裂痕。

    还有其他的尸斑小鬼,在我地魂未被砸到的骨头上,用凿用钻,钻出一些小孔。

    然后在这些小孔内,插入铁棒或者其他硬物,在用小锤击打,将骨头裂开。

    不到一会功夫,地魂全身骨头尽裂,无一处完好。

    我的天魂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

    那骨裂寸断的感觉,却在地魂和天魂之间共享。

    地魂在大石上嚎叫,天魂站在地上挣扎告饶,却无济于事。

    一时间痛苦到了极点,实在难以忍受。

    蓝衣小吏看我地魂的骨头尽碎,但仍有肉块残余。

    “砸成肉泥!”

    蓝衣小吏又是一声令下。

    尸斑小鬼们再次举起大锤,砸肉块可比砸骨头容易多了。

    瞬间,我地魂上残余的肉块,已经变成了肉泥,甚至被砸成了一块肉饼。

    只不过这块大肉饼里,还残存着地魂全身骨头的残渣。

    地魂已经发不出声音,我的天魂已经叫得嗓子都直了。

    绿帽官员斜着眼睛,摇着手中的折扇,对着我的天魂轻轻巧巧地问。

    “你这时候,该懂得怎么回话了吧?”

    那个拖拽我地魂的蓝衣小吏,踹了我天魂膝盖一脚。

    我的天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曹司典问话,速答!”

    此刻,我的天魂倒已经毫无傲气,也不是不答。

    而是在地魂骨肉尽碎的剧痛之下,天魂同感,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崔公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黄衫郎二号老成诧异的嗓音,终于出现了。

    “这不是我们判官老爷的公子,崔环公子吗”

    “怎么被搞成这个样子了?”

    “这可让兄弟们如何去送回阳间?”

    “如何交差?”

    黄衫郎一号的声音,伴着急急的脚步声一起传来。

    两个黄衫郎看着我跪在地上的天魂,和我石头上被砸成肉饼的地魂。

    对发生的事情,在心里早已猜测得七七八八。

    黄衫郎们捶胸顿足地走到天魂旁边,对我说。

    “崔公子,我们再三请求您不要到处闲逛。”

    “您为什么到这里来了呢?”

    “您看看,现在搞成这种误会,让我们兄弟俩可怎么协调为好呢?”

    “我们刚才没跟您说,就是怕您好奇心害死猫。”

    “这里,哪是公子您这种娇嫩的骨头来得的地儿?”

    “这里是无间地狱,又叫是阿鼻地狱。”

    “绕是再硬的汉子,再恶的魂魄,进入不超过一会儿,也就会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34;

    “曹司典的手段,在我们冥府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声名在外&34;

    &34;就是阳间那个来俊臣,见到我们曹司典,也得尊称一声师父,讲两句&39;求教&39;”

    “公子,您真是胆大心气胜,如何敢来这里”

    黄衫郎二号对着我痛不能言的天魂一顿抱怨。

    接着,转身弯腰对绿帽官员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

    “曹司典,我家判官老爷问您老人家好。”

    “上次您喜欢的玉露琼浆,他还替您封存在四太太府上,等您什么时候得空了一起去品鉴呢…”

    “判官老爷说,您是最喜欢生烤心肝的,用冥府上用的玉露琼浆配着,再合适不过了”

    绿帽官员听黄衫郎二号搬出判官老爷的名头来,又是一顿奉承。

    言谈中,黄衫郎二号还提到了在判官老爷四太太宅子里的一片春景。

    那顿颠龙倒凤,两官一妾的一次花酒。

    原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上官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身边小吏的眼睛。

    判官老爷的四太太,毕竟曾经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极刑犯。

    而该下拔舌地狱的孽魂,也属造“十不善业”者。

    说起来,我司戎郎老爹的四太太,也算是这绿帽官员曹司典的“工作管理对象”。

    一个冥府管事的司典,一个冥府地君的近枝,在冥府这个地界,是多么尊贵的身份。

    却与“工作管理对象”,还是个要下拔舌地狱的造“十不善业”者,行那苟且之事。

    而且绿帽官员曹司典,不但没拔了我司戎郎老爹四太的舌头,反而“用了”她的舌头。

    这种另类的“监守自盗”流传了出去,总归“影响”不好。

    因此,那绿帽官员曹司典,倒也不好再板着面孔,就微微点了点头。

    “曹司典,这是判官郎君崔环,阳寿未尽,所以被勾魂来,又要被放走了。”

    “本来我们兄弟俩,是要送他从忘忧林那边直接返回阳间的。”

    “不过突然有点突发事故,我兄弟暂时去处理一下。”

    “走之前,我兄弟再三跟崔公子交代,让他原地等待”

    “唉!想来还是判官老爷唯一嫡子…”

    “太过娇宠了,也不是个肯听人言的”

    “估计看到这人矿院牌子,心中好奇,所以误打误撞,走进您的官署里来。”

    “崔公子他倒也并非有意要冒犯您。”

    “他一个阳间游魂,现在命魂还在荣阳家中。”

    “崔公子此处仅有天魂地魂二,心智不明,糊涂混沌&34;

    &34;您的问话崔公子听不清,没及时回话,还请您宽恕则个”

    绿帽官员见两个黄衫郎从进到官署内,就开始进行作秀表演。

    接近着,又道出了我的来历。

    找尽了借口替我回旋,倒也不好再不给点面子。

    毕竟,黄衫郎已经点明了我老爹是判官老爷,阳间司戎郎崔宣。

    我,好歹,也是此间利益集团一分子的附庸。

    所谓“官官相护”。

    “打狗还要看主人”。

    要是普普通通的游魂野鬼,误打了也就误打了,误杀了也就误杀了。

    但前几天,绿帽官员刚跟判官老爷,我司戎郎老爹玩过“三人行”。

    相当于有了一次“一起扛过枪”的交情。

    绿帽官员如何好穿上了官服就变脸,开始打起同僚的儿子来?

    绿帽官员这也假意刚刚知道实情,面带着一点也不真诚的担心说:

    “我们开始问他时,他不说。”

    “我以为是什么傲慢的游魂,一怒之下,才做出那样的处理。”

    “原本也只想让他受点教训而已。”

    黄衫郎一号赶快搭腔。

    “那可不是,曹司典和我家判官老爷交情极好!”

    “岂有故意之理,原是误会。”

    “这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罢了。”

    黄衫郎二号向站在身边的蓝衣小吏商量地问。

    “既然大家误会解开,也已经道明了实情。”

    “现在崔公子这个样子,我们兄弟也脱不了干系。”

    “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判官院和人矿院都是兄弟衙门。”

    “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崔公子他恢复旧体呢?”

    蓝衣小吏说:&34;黄衫兄,兄台也知道,我们这里在位置上,在冥府最底层。”

    “平素乃造“十不善业”重罪者堕入其中,受无间痛苦。”

    “崔环公子既是判官老爷阳世的公子,定不是那造‘’十不善业‘罪大恶极之魂。”

    “出了这样的误会,无论是曹司典,还是我们兄弟,肯定都是不想看到的。”

    “但我等只管施刑,这如何复旧,我们倒是”

    蓝衫小吏面带难色。

    “总要求曹司典和各位兄弟帮忙!”

    黄衫郎二号对着绿帽官员一拜,摆明了就是:

    “您把我押送的魂魄给我打成这样了,总要给我复原如初”的混不吝劲头。

    绿帽官员张开口,吃了一片由身边红衣女鬼喂进口中,插在精致果叉上的,切成薄片的,血淋淋的生心肝。

    旁边另一名红衣女鬼,赶快用一块绿阴阴的绢布,给绿帽官员点点唇边的血迹。

    那个被称为“曹司典”的绿帽官员,悠悠闲闲地开腔了。

    “这件事呢…”

    “也只有让濮阳霞这个人来帮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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