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捅杀失血黑毛猪
“里长，除了老弱病残，请喊上村里所有的人，人多力量大，每个人都带上所有能找到的‘家伙’”，无论是镰刀、斧头、耙子、铁锹，还是木棒，打上火把，大家伙一起去找寻乌将军这个猪妖！”
既然里长这个老狐狸已经屈服，并借坡下驴地表示会听从我的指挥，我就毫不客气的下达了一个指令。
所谓“趁热打铁”，“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
文绉绉的说法就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着村民的面，里长不好反悔，或者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我必须当机立断，这是在这次历险中，保护自己和柳五儿最好的办法。
“拉上群众斗群众”，我要带上书里的村民，去攻击书里的猪妖。
“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古书中的矛盾，在古书里就解决掉。”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聪明”，在古书里越来越发挥自如了，居然暗暗地产生了一种洋洋自得的情绪。
“郭大官人的话，大家伙都听到了，快点跟着我回村，带上人和‘家伙’，一起跟着郭大官人走！”
里长又摆出了那个黑道大哥的挥手手势，只不过这次是背对着我，目标是猪妖。
“先发制人。”
“最安全的防守就是进攻。”
你永远可以相信《孙子兵法》和各种战略战术，看来我这些年的闲书和武侠小说没有白看。
村民很快就聚集齐了，一时间，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声，有的村民牵着的看家狗的吠叫声，镰刀锄头相互撞击的叮咚声，充斥了我的杂牌农民军队伍。
“郭大官人，您看！村里除了老幼妇孺，其他的男丁都在这了，要不，我们就出发，您看我们怎么走？”
里长请示着我，或者说，想要把领队的职责让我担当。
当然，将来如果有什么差错，罪责也是由我来承担，里长自然可以全身而出，推卸得一干二净。
我站在这支杂牌军的前面，感觉自己像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农民军领袖。
真是屁股决定脑袋，位置造就手势，我也举起了一只右手，准备做出里长刚才的挥手动作。
“沿着那猪妖的血迹出发，一路追寻！”
“有狗的，牵好狗，走前队伍前面，让狗沿着血迹闻，追踪那个猪妖，千万不要漏下什么！”
“老少爷们，精神点，别掉队，走！出发！”
随着我的手向前一挥，村民队伍跟着牵狗的人，开始缓缓地出发了。
走啊，走啊，走啊，大概走了有二十多里地的样子，在一个大冢穴门口，滴血的痕迹消失了，非常明显，猪妖躲进了冢穴里。
“郭大官人，这种冢穴，可能是某个前朝大户人家给有功名的祖先立的衣冠冢，里面一般都是没有棺椁的。”
“看这个冢穴破损的样子，应该是衣冠冢本家家道中落，或者子孙不孝，一般年久无人维护，就会长满荒草，冢门破败。”
“这种冢穴，要么就是放羊或者赶牛的村民、过路的猎户会在里面躲雨，要不就是野兽在里面做窝。”
里长跑到我旁边，讨好地说，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冢穴里面窥探。
“乡亲们，你们看，这个‘乌将军’能跑到这里来躲着，肯定这是他的老巢，你们也都看出来了，只有野兽才会在这么破败的冢穴里蹲着。”
“咱们平常人除了避雨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如果他真是神仙，怎么会来这么腌臜的地方？”
“所以，这个乌将军，毫无疑问是个野兽，还是个淫兽，你们不用怕，也不要畏惧，听我的号令！”
我不失时机地鼓舞着村民们的“战斗精神”，消除猪妖长期在他们心头投射的恐惧。
“但是郭大官人，这个冢穴的口太小了，我们这些人钻不进去啊？” 一个村汉向我请示。
我看了看有缸口那么大的冢穴口，皱了皱眉，“带铁锹和锄头的，过来挖，把冢穴口扩大，然后往里扔火把，熏也要把这只猪妖给熏出来。”
扛着铁锹和锄头的村民们开始动手扩冢穴口，果然都是庄稼人，是干活的好把式，没一会功夫，冢穴口就大到可以进人的大小。
我带头把沾着松油的火把扔进冢穴，身后的村汉们也纷纷效仿我的做法。
顿时，滚滚的黑烟从洞口慢慢的冒出，好像一只黑天鹅，在空中飞舞，又好像一个黑山老妖婆，扭晃着肥胖的腰肢。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黑烟不再冒出，我带着村民重新燃起火把，低头走进冢穴。
穿过残留的黑烟，我们越往冢穴里面走，环境越开阔，好像一个人家的大厅。
大厅靠山墙处，一只没有左前蹄的硕大黑毛猪，趴在一堆骷髅白骨上哼哼不止。
黑毛猪断蹄处血汩汩流出，在白骨和周边地上形成一滩血迹，肚皮一鼓一鼓，眼睛半睁半闭，一堆黄黄的獠牙，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里。
“猪妖，速来受死！”
我对着黑毛猪大喊，看似英勇，其实内心也在恐慌，生怕黑毛猪突然站起身来，用獠牙对我进行攻击。
但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此刻我不去攻击猪妖，村民们一害怕，可能就会把我杀死来供奉“乌将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破釜沉舟。”
“至死地而后生吧！”
我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也为突然起来的英勇自我感动着。
黑马猪本也被浓烟熏得够呛，加上失血过多，听到人声，看到火把，再加上我的大喝，好似被惊吓到，想要起身攻击，或者转身逃命。
但无论是哪一种想法，黑毛猪首先要做的，是努力用剩下的三只蹄子，支撑着他肥胖的身体站起来。
黑毛猪试了几下，毫无成功的痕迹，反而因为想要撑起的动作，造成断蹄处已经凝结的血痂破裂，血流得更多。
黑毛猪硬撑了几下，再也使不上力气，居然倒地抽搐着翻了白眼。
我见此情景，手疾眼快，掏出踹在前襟的匕首，也就是切鹿腊，剁乌将军手的那把匕首，快速的往黑毛猪心口处狠狠地扎上了下去。
“噗呲”一声，黑毛猪像一个巨大的气球泄气了一样，喷溅出一股股心头血。
可能因为黑毛猪已经翻白眼毙亡，所以我的匕首插进他胸口，他居然叫都没有叫一声。
但我的匕首插入黑毛猪心口的时候，黑毛猪肥肉的那种软软的，腻歪歪的感觉，我永远不会忘记。
“妖孽已死！”
“猪妖死了！”
我不顾身上、脸上被迸溅的猪血，举起双手，面目狰狞地对着农民杂牌军大吼，可以说在气势上威风凛凛。
“郭大相公是个英雄！”
“英雄！”
“多谢英雄救我等！”
村民们纷纷叩拜在我面前，里长左右看了看，看到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也慢慢地随着大家，跪了下去。
当一个膜拜者跪下去，其他人就会跟随，人的膝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挺得那么直。
当顶礼膜拜的人多了，我就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