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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柔顺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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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百里的登徒子,听说了我的名声,知我有口难言,都千方百计想要见我,就是为了一亲芳泽。

    更有家邻近眷,欺我是个哑女,口不能言,每每动手动脚,轻薄侮辱。

    “反正她是个哑巴,又不会告人,怕什么,我们且乐着。”

    登徒子们当着我们面,把我像货物一样评头论足,其中不乏动手动脚的揩油之辈,我也有受不得侮辱,想要发声的时候,但总在这时,猛然想起一两句叮嘱,只能默默忍受。

    王勤虽一直看我碍眼,嫌我不能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却也知道我姿色颇丰,想要用我换一笔“好价钱”。

    终于,媒婆上门了,提的是同乡的进士卢珪,一个有功名,有家业的人,只不过刚死了原配,想要一个续弦。

    “要不是卢夫人刚去了,就凭卢进士的家业,哪能看得上你们家的哑巴。”

    “哑巴虽然长得不错,毕竟是针扎不响,雷打不动的,王老爷您想想,一般人家的男子尚且嫌弃,何况是卢进士那种有功名的大户人家。”

    “聘礼可是挺丰厚的,王老爷,可够您买上好几顷良田了,您养哑女这些年的老本,都翻了百倍不止。”

    王勤看着珠宝聘礼,当然眼睛放光,垂涎欲滴。

    但王勤也知道,自家和卢进士家,门楣悬殊,即使现在收了这丰厚的聘礼,也怕我被卢进士厌弃,退回母家,要求索赔,索性一开始就把话挑明。

    “承蒙卢进士不弃,厚爱我家小女,派您上门提亲。”

    “本应一口应承,奈何小女天生有拙,口不能言,针扎、火烫不闻一声,怕不能入卢进士之眼,烦劳您去跟卢进士禀明一声,如卢进士再无不弃,王勤必厚妆陪嫁,送女上门。”

    狡猾的王勤,就是想要丑话说在前面,堵住刁钻的媒婆和卢进士的口。

    肥母鸡一样的媒婆,得了王勤的话,扭扭捏捏地跑去向卢进士传话,不到一天,就带回了卢进士的回话,和一封短信。

    我并不认识此朝文字,因为王勤从未供我读书上学,只得躲在窗帘后面,听门房老伯读出来的声音。

    “我求娶您家的小女续弦,为的是做妻主家,图的是个贤惠,何必非得一定能说话?不能说话不见得是坏处,正好省了听‘长舌妇’鼓噪之苦。”

    十几年的女身生活,已经让我不知不觉言谈举止,充满了小女儿娇柔作态之姿。

    听完卢进士的信,我知未来夫婿不会嫌我虐我,心中略微放宽,揉着手绢,跑到后堂。

    王勤得了卢进士的许诺,终于放心收了聘礼,我有了婆家,终于那些登徒子和浪荡子不再欺辱于我,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安心待嫁不久,卢进士迎亲的人就上门了,我在红盖头底下,偷偷的看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卢进士,我未来的夫君。

    卢进士人瘦瘦的,满头白发,还有点弓背,留着带着几根白须的羊胡子,面色蜡黄,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戴着新郎官的帽子和喜袍,坐在高头大马上,有点老猴骑羊的既视感。

    而我年方二八,面色红润,身姿绰约,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洞房花烛夜,卢进士欣喜若狂,百般折腾,而我柔顺服帖,一声不吭。

    一树梨花压海棠,元红初破鬓发盘。

    卢进士老朽之年喜得柔妻,而我作为女身,怀揣男心,初尝人事,苦楚不堪。

    没想到看起来如灯枯油干的卢进士,在我青春的滋养下,愈发的精神了,卢进士经常携我的手,像展示收藏品一样,带我出席诗友、同年的聚会。

    “这是如夫人?” 一丛丛,一道道贪婪的目光,把我从上到下笼罩。

    “哪里是如夫人,是二夫人。”卢进士捻须自得,“诸位仁兄,弟得二夫人妙处,如今身体康泰,老当益壮,诸兄当效之,因携二夫人与诸兄共饮。”

    “卢贤弟艳福不浅!艳福不浅!”

    “二夫人柔顺服帖,最为妙处是口不能言,免普通妇人之聒噪。”

    卢进士的一帮酸文人朋友吹捧之言,不堪入耳,让我面红耳赤。我虽口不能言,但双耳能听,但在这十几年在此朝“女子以夫为天”,“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诲之下,也只能端坐静听。

    几年后,我胎珠暗结,卢进士老来又将得子,欣喜若狂。

    “让小厨房给二夫人烧最好的菜,多补补身子。”

    “都端过去给二夫人看,二夫人留下哪样吃,下次再做。”

    孕期,卢进士让厨娘、稳婆贴身照顾我,吃的,用的,穿的,没有亏待我,就是为了让我腹中这个老来子平安落地。

    我知道卢进士的好意,也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腹中这个孩子。

    孩子在我的肚里动一动,我就用手去摸一摸,虽然,我没有像别的孕妇,对着自己的肚子,低声细语,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用手无声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随着胎儿在肚中的腾挪转移,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要和胎儿说的话。

    我相信,我肚子里的胎儿听得到,听得懂,毕竟,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此刻,和我共用一颗心脏,我心跳的声音,他听得到,那我心里的话,他也听得到。

    “儿啊,娘不是不和你说话,娘答应了师傅,不能妄语。”

    “儿啊,你将来,要长得高高大大的,做状元。”

    “儿啊,娘已经忘了我是从哪里来的了,你长大,带娘去寻找来时的路。”

    我就这样,一夜一夜的抚摸着腹中的胎儿,和他无声的对这话。

    生产时,因我孕期补身过甚,胎儿太大,稳婆厨娘合理,将我手足按压,合力挤腹,几近九死一生,方产一子,而我终不曾发一声,唤一句。

    “这家娘子生孩子也不曾喊一声。”

    “真是个地哑!”

    “看来人家说的没错,这家娘子的的确确是个石女。”

    “什么石女,不能生孩子才叫石女,这娘子不是刚生了大胖小子,如何叫石女?”

    “你等不知,有口不能言,受疼不做声,就是石女,你们谁见过哪家妇人生孩子,像这家娘子这么安静的?”

    “倒也是,你这么说,这家娘子倒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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