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当局者迷
叶堇华的办公室空间不大，桌子上、茶几上都堆满了文件、样品和杂志，地上还摆着十几双新买回来不同品牌的女鞋。
这些都是为了做方案找感觉买的，导致屋内像是布下雷阵，几乎没有下脚的空间。
江适来到的时候，她正飞快地收地上的鞋子、鞋盒。
“怎么，你在摆摊吗？”他倚在门口看着，半笑不笑。
“买些产品对比一下。”明知他在调侃，她还是认真回答。
菲菲适时过来请示：“叶经理，江董，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准备。”
“她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江适微微点头示意。
“冰美式，谢谢。”叶堇华看了看时间，又补充了一句，“菲菲，你先带大家过去吧，就那家有自助餐的ktv，我晚点跟你们汇合。”
收到指令后，菲菲一阵风似地退出办公室。
叶堇华客气地朝着来人说：“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这里太简陋了，委屈您自己随便找地方坐吧。”
“我今天来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就是刚好从园区过来，顺路看看你的办公环境……”
江氏集团的产业园区是在南郊，在地图上比叶堇华他们公司所在的位置更南一些，他要回家的话的确算是顺路。
男人还是立在门边，不经意地打量眼前的一切。
今天的叶堇华只施了淡妆，长长的头发用抓夹抓着，看起来慵懒又随意。几缕零散的刘海从额头垂下来，让小巧的脸庞看起来愈发地岁月静好。普普通通的白衬衣搭配西装短裤，显得腿又细又白。
以前的他，不太允许她在外人面前穿短裙或是短裤。
他开口问：“你买了这么多，感觉找的怎么样？”
“你愿意听实话吗？”
“当然愿意。”
“实话就是，女人对品牌忠诚度一点都不高，看上哪个就买哪个。”
这语调莫名叫人听出了几分埋怨之意。
其实对于这种深度布局渠道的企业来说，品牌营销更像是锦上添花。
市场看似选择很多，但其实基本都被几家大集团垄断了。网购除外，不少小而精的品牌是在线上渠道崛起的。
闻言，江适说：“你讲方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公司现在线上占比也很大，所以你的方案受众要有所侧重。”
他的话，点到为止。
菲菲送来咖啡后就出去了。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同事们三三两两下班，外面聒噪声一片。
有八卦的美眉故意从这边经过，只为瞻仰传说中甲方“一哥”。
“江董，您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大家忍不住过来看看，请不要见怪。”说这话的时候，叶堇华甚至笑了一下。
现实中，才貌双全又年轻的男老板，属于稀缺资源。
“我当然不会介意，被人看看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他目光扫了眼外面，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气氛明明很寻常，他也没说什么，但是她的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躁乱。
“既然您都大驾光临了，要不对我们的工作还是指点一下？”叶堇华开始主动找话题，否则只要气氛陷入沉默，就会浑身不自在。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你应该放轻松，劳逸结合。找时间逛个街，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还有，真要为项目累坏了……我可，舍不得。”
撩人的话随口就来，不是他之前的风格。
怪不得都说，大多数的男人年纪越大就越风流。
哪门子的“舍不得”……她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脸上微微发烫，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却话锋一转：“择日不如撞日，晚上不如一起吃个饭？”
陪客户吃饭，与甲方面对面交流，也算是分内之事。不过部门今晚有团队活动，叶堇华刚好借口推脱：“原本我应该请您的，但是挺不巧的，今晚我们部门有团建活动……大家已经在等我了。”
江适想都没想就说：“没关系，我不介意请你的团队一起。”
他兴致盎然地看着叶堇华。
她懂他眼神的含义。你越退缩，我便越前进。
“无所谓。您乐意就好。”她淡淡出声，脸色未改。
——
江适，江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在三十岁以前就成为数百亿市值上市公司的掌舵人。部门除了菲菲，就只有一两个人在那天会上见过他。
大家在看到叶堇华和这个男人一同进来后瞬间一愣。不少人起了八卦之心，忙靠到菲菲耳边悄声问他跟叶经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有小年轻主动来跟江适打招呼，他都来者不拒，显得非常平易近人。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为了放松而来。
不多时，他贴她的距离得更近了一点，温热的手掌又自觉地攀上了她的手臂。
叶堇华不自然地问：“你吃什么？”
他无所谓地说：“随便。”
紧贴着四目相对，气氛很是微妙。
——
包厢里都是90后、95后的年轻人，唱得都是激情蓬勃的热门歌曲，洋溢着嘈杂的快乐。
“老板，你要点什么歌呢？”
“好久不见，way back into love，see you again。谢谢。”
光听歌名就知道，他那点心事欲盖弥彰。这个男人居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虽然，他唱歌时候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好，包厢内一阵阵地吹捧声。
“你怎么不唱，我想听。”他贴着她说。
叶堇华落落大方起身：“好。”
她倒是也不挑，瞬间加入年轻人的群魔乱舞：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江适鲜少见她这么外放的一面，不知是被她的情绪还是歌词会心一击。
之后，他悠悠地说：“你在变相控诉我……。”
叶堇华回：“随便听听就好，别当真。”
她知道自己只是表现的洒脱，并不是真的洒脱。
——
回去的路上，天空静黑。
江适不再着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知道她的心终究会为自己柔软下来。
但接下来的“惊喜”还是来得猝不及防。
到楼下的时候，他正欲找机会发展一个告别吻。
忽然间，却见到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一溜小跑过来紧紧抱住叶堇华的身体，用稚嫩的童声好奇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
洛洛的提问把迷离的叶堇华及时拉回现实，孩子身后还紧跟着叶妈妈。叶堇华忙说：“洛洛，他是妈妈的……同事。你叫他江叔叔吧。”
说是甲方老板、大客户好像都不太合适，就介绍他是同事好了。
“江叔叔好。”洛洛立马听话懂事地叫人。
这下轮到江适愣住了。
女儿，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
他心底起了疑问，看向洛洛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叶妈妈开口：“这不是那……”她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熟，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阿姨好，我是来送叶经理回家的。叫江适。”
叶妈妈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去我们那里旅游过。”
意识到氛围不太对，叶堇华忙说：“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带孩子去睡觉呢？楼下蚊子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明天不上学，她非要等你。”叶妈妈回答。
叶堇华跟江适匆匆告别:“江总，今天也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直到她们的背影都消失不见，江适还愣在原地。
难道叶堇华抗拒自己是因为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孩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驱车一路飞奔，将这个城市繁华的景色都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