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年伊始
挂完电话，叶堇华看了看手机，日期显示已是大年初一。
老家没有禁止放烟花爆竹，外面时不时响起“噼噼啪啪”放鞭炮的声音，让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叶堇华就迫不及待地去小童家把洛洛抱了回来。才十多天没见，感觉这小孩子又长开了些，皮肤格外细嫩，透出婴儿才会有的红色，睡着的时候还会无意识地做着各种表情，有时候是笑，有时候是皱眉头，连打哈欠都很可爱，四肢还被严严实实地裹在包被里。
她把路嘉明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想给洛洛带上，比划了半天还是有点大。
上午客厅的光线很好，衬得那个物件更加金光闪闪，设计看起来繁复精致。
妈妈没见过这种款式，好奇地问：“这是你自己买的吗？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犹豫了下，叶堇华还是照实说：“是我同学路嘉明送的。”
妈妈闻言严肃起来：“说是送孩子的，但实际还是冲你的人。我是过来人，知道男孩子送女孩子什么样的礼物，就代表她在男孩子心中的重视程度。你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吗？人情世故，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往。你是女孩子，不能人家给什么就收什么。做父母的，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求你平平稳稳……”
“妈，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叶堇华小声打断她。
“你也别怪妈唠叨，现在妹妹不在了，我们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听妈一句劝，要谈恋爱要结婚，都得找靠谱的，太有钱太好看的男人，就喜欢图个新鲜感，很容易变心的……”说着，妈妈的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
叶堇华从来没有跟家里讲过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但是不代表父母没有任何感知。
“妈，大过年的，你别这样。”她赶紧宽慰，“今天天气好，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南方四季常青，即使到了冬天也有很多应季的花。叶堇华家的院子就有一棵开得正旺的茶花。
层层叠叠的深红色花瓣簇拥着金黄的花蕊，开得优雅又有生机。今年春节的天气比较暖，花开的也早。
茶花又叫断头花，正常的花朵凋谢都是一片一片地掉落，而茶花开败的时候是一整朵一整朵地掉在地上。开完最后一批花苞，花期也就彻底宣告结束。
村里家家户户基本是两三层的自建房，有院子的人家都会摆几盆绿植。也有几栋新建起的小别墅，有现代风格，也有传统风格。无一例外的是，家家户户的院门上都贴着崭新的福字和春联。一夜过后，满地的鞭炮碎屑，透着一种古朴的喜庆。
村里多的是小巷，不同于平时的安静，变得人来人往的。路边停靠的车辆多了不少，基本都是外地车牌。满街都是跑来跑去穿着鲜亮的小娃娃。这是春节才有的气息。
晚上跟路嘉明通电话的时候，无一例外，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爱意。
左右跳不过这个话题，叶堇华干脆转述妈妈的话：“我妈让我正经找个人谈恋爱，她觉得你不太靠谱。”
“什么？我哪儿不靠谱了。”他立马反驳。
“她说，过了年我都二十六了，是折腾不起的。男朋友太有钱也不好，家庭差距太大，容易起矛盾。”
“我其实没钱，有钱也是我妈的……要不要我亲自上门解释解释啊？”路嘉明一副垂死挣扎的语气。
“我妈还觉得太帅的人，也没有安全感。你是北方人，我又没有出省的打算，肯定不会跟你去那边定居的。”叶堇华继续讲这些现实的问题。
路嘉明虽然最近经常在广州，但是他最终还是会回去家族企业的北方大本营。
有的男人，一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他很容易花心。路嘉明就是个典型，他的长相少了几分北方男子的粗犷，多了几分秀气，又高大又白净，偏又言语暧昧行为大胆。真要被他看上，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挡住。
这下路嘉明急了，立马说：“这些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等着，我马上买票去你家，给未来丈母娘好好表现表现。”
她连忙制止：“别啊，你别来了，我反正也初五初六就得回广州。”
他不解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
“我妈还以为我跟往常一样，初八要开工。现在已经开始收拾给我带的东西了。”
关于工作的事情，她不想跟家人多说，即使说了也只是让他们跟着瞎操心。
反正过年后是求职旺季，等找到工作租好房子，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那我可能会晚一点才去广州，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等着我，情人节前我肯定赶得回去。”
听到“情人节”三个字，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事，叶堇华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挑动，颤颤悠悠的情绪开始蔓延。
她并不想那么快给路嘉明希望，却被他的热情和主动牵引着，导致二人之间越来越暧昧。
尤其是这个过年，每天像真情侣一样缠着通电话。
电话讲到最后，叶堇华含糊地回了句“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跟我说。”
——
尽管对过年的期待不如小时候，但是时间还是跟按下加速键一样，几乎眨眼就是一天。
在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本来叶堇华以为回到家里会时不时地触景生情。但实际上，自己只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梦到妹妹并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接着几天都睡得很踏实。
说到底，大概是新年的憧憬多少冲淡了些亲人离世的伤感。
“时间是位良医，包治百病。”
回到广州后，叶堇华正式加入求职大军。先是把几个常用求职网站上的简历一一仔细更新，又筛选了一些适合的岗位海投。她有工作经验，求职的方向很清晰。
在大企业工作的特点就是组织分工明确，人才多，什么都讲究各司其职。即使工作几年，依然跟流水线打螺丝的性质一样，只负责很小一块领域。
她冷静地把自己的优劣势分析清楚，决定要么换行业不换职位，把一种岗位做通做精，万一遇到赏识人才的老板，还有机会弯道超车。要么换岗位不换行业，继续深入了解时尚消费品企业的运作。
叶堇华很羡慕马小猫和阿ken那样的自由职业，但是自己客观条件并不允许。
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后盾，需要一份持续稳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