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辞旧迎新
翻翻日历，还有五六天就过年了。回去老家的高铁票依然难抢，但是大巴车随时都有，无非就是比平时排队久一些。
叶堇华跟路嘉明讲起准备早点回家的事情，也问他什么时候回青岛。
毕竟上次听他跟家里人打电话，路妈妈一副盼着儿子早点回去团聚的语气。
“你要回家的话，那我也回老家吧。不然在这里也很无聊……我明天送你去客运中心坐车。”路嘉明主动说。
叶堇华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不用了，那边人挤人，就算过去也不好停车。”
“不行，我必须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真不用。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
“如果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不如今天去我那里吧，就当节前最后一次小聚。”
路嘉明的房子也是在附近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说是公司租的，装修得很精致。cbd寸土寸金，无论是租还是买，住宅资源都稀少金贵。
一进门，路嘉明就开了空调，整个屋子很快就暖和起来。
客厅没有电视机，但是有投影。路嘉明把遥控拿给她，指了指怎么操作，就径自进了卧室，说是要收拾行李。
叶堇华从二人独处的局促中缓解过来。打开投影，随手选了一部电影看。
很快，路嘉明从卧室走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他神神秘秘地说：“这个我早就准备好的，你打开看看。”
“我不要。”叶堇华本能拒绝，上午刚还了一堆麻烦，收礼物需谨慎。
“这可不是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啊，这么神秘。”她只搭话，却没有动手拆的意思。
路嘉明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刻着生辰的平安金锁，古法工艺制作，一看就很精致。“是我送给洛洛的。当时看到就直接订了，帮我祝她新年快乐、健康平安。”
这礼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叶堇华脸色微微一变：“这我不能收。我爸妈也不会收的。”
“都说了，是我送给洛洛的，我好歹也算是看着她出生的长辈，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你如果觉得不好说，就跟他们说是你送的……喂，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再客气可就有点矫情了啊。”
路嘉明看着她一副想措辞的样子，知道肯定还要推辞，干脆拿话堵死。说着，他还帮手把金锁塞到她的包里。
叶堇华只好说：“行，那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本着就近原则，他们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韩式烤肉。相比日式烤肉，韩式烤肉的配料丰富，小食也多。市中心的烤肉店都走的是秀气的风格，每个单品的分量都不算很大。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倒也吃得有满足感。
“我过年要是想你了怎么办？”路嘉明主动说。
“可以电话，也可以视频啊，反正现在通讯这么发达。”
“哦……那你来广州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别想那么多了，来，干一杯吧。预祝我们新的一年都更快乐！”
说罢，她主动尝了口店里搭配的青梅酒。路嘉明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味道清爽酸甜，酒香裹着梅香。
他很享受微醺时那种轻松，看着对方因为酒意导致面色微红，人又娇又媚。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刻了。
很多年后，叶堇华依然会时不时想起这段日子。是路嘉明的陪伴让自己渐渐感觉到踏实和温暖，他总会真诚地表达爱意，像小孩子一样粘着自己。
但这也导致自己走进了另一个误区：人不应该在脆弱的时候，去贪恋另一个人的陪伴。
——
最后一波打工人的迁徙高峰是过年的前奏。回去的路不可避免地大塞车，原本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大巴车晃悠晃悠足足开了七八个小时。
她人还没到家，从南向北历经上千公里路程的路嘉明就已经落地了。
小时候总觉得年来得很慢，很慢，过年了就可以穿新衣服，新鞋子，期盼着长辈发的压岁钱。
长大后，又觉得年来得很快、很快。
老一辈说的，过年过难。想想自己，忙碌一年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没有住所，没有工作，还没有存款。
不过叶堇华还是给自己打气：新的一年会是人生的转折点，要好好的面对。
人啊，不管在哪个年纪都会不断促使自己成长。
年三十的晚上，她照旧封了两封红包给父母。这是第一个没有妹妹在的春节，家里冷清了许多。
尽管从未有人主动提起，但空气里还是蓄着化不开的伤感。
爸爸把电视音量调高，客厅里充斥着春晚的声音，有最近的亲戚过来拜年，这才有了些过节的味道。
临近12点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了，叶堇华拿起手机，看到短信的发件人写着james 江总。
“让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随风而逝，衷心愿你在新的一年，好运相伴，平安快乐！江适。”
可能只是一条普通的群发短信吧。叶堇华却抬起头，拼命屏住要顺流而出的眼泪。
恰好此时，春晚几个主持人一起站在了舞台上，开始热情洋溢地讲着吉祥话，进入倒计时——
“十、九、八、七……”
她其实没有刻意等这一刻，刚才看短信提醒的时候才注意到时间。
此时，一个电话及时地打进来，是路嘉明。
“……三、二、一。”倒计时恰好结束，客厅老式钟表的时针和分钟都停在了12点。
“喂？”电话接通，路嘉明收到了她惯性的回复，这声音跨越空间，传递到几千公里外自己的耳边。
听起来是如此美妙、轻柔，让他的世界刹那明媚起来。
路嘉明瞬间把想好要说的话都忘记了，也愣愣地回复了一句：“喂？”
他走到窗边，漫天的烟花正在绽放。“我这里在放烟花，很吵，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可以，我这边到处都在放鞭炮。”
“过年忙不忙？”
“还行。”
“这次回来，我妈和外公都一直催婚，把我给烦死了。我是上楼给你打电话的，很多远房亲戚带了小孩过来拜年，楼下有点吵。”路嘉明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是北商集团董事长的独女，所以他几乎一直跟外公一起生活。
“那你努力满足他们的心愿。”叶堇华的语气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味。
路嘉明笑着说：“嗯，光我努力没用啊，得你点头才行。”
“大过年的，就不要讨论这么伤脑筋的话题了。”叶堇华及时打住。
不知怎么的，她不想那么快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叶堇华分享了一些小洛洛的事情。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听到话筒传来催他下楼的声音，她主动说：“时间太晚了，你去陪家人吧。我挂了，早点睡觉。”
“嗯，有几个发小叫我出去玩。再联系，新年快乐！别忘了要想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