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过露水情缘
翌日清晨，叶堇华早早就把那一堆文件放回到他办公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上班。
江适知道她不似看上去的那么柔弱，骨子里是有点倔强的，尽管这倔强隐藏的很深。
她表现的越正常，他内心就越不安。
这一天极度难熬，他一改平时冷静的状态，居然无端地在会上发了几通脾气。
下班后，江适高塔般的身体把叶堇华直接堵在办公桌前：“你还在忙什么？我昨天说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
叶堇华头也不抬：“哪件事情？是分手？还是接受你的赠予？”
江适一把把她拽进办公室，再次拿出那套文件，塞到她手上：“于波没跟你说明白吗？”
他很少有失去耐心的时候。
尽管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叶堇华还是觉得有些溃不成军。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掩饰心绪：“不为什么，不该拿的没必要。或者我应该问你，我为什么要接受呢？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江适不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绝情的话，他半蹲下身子，言辞恳切：“这样起码对你的生活有保障。我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如你所愿，我会尽快离职。”她苦笑，却流下了两行热泪，“但是我想知道原因，昨晚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想不通。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
“对不起。”他想开口，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公司办公室不是一个适合流露感情的地方。两个人一向对此心照不宣。
女人的眼泪是触动男人的有力武器。他没见过女孩子心碎的样子，但是她的神态和动作告诉他，这就是心碎了。
江适忍不住去抱住她，感受她由于心碎而绝对僵硬的身体。
叶堇华眼中闪过光亮，像是濒死的人又看到一丝生机。一直以来，她都非常贪恋他的怀抱。
他这一瞬间的眼神和动作依然会让人产生错觉：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意识到叶堇华心绪的变化，江适迅速躲开她炙热的眼神，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松了松领口，望向外面的风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所以我们得分开一段日子。”
“我理解你最近情绪不好，压力大。如果你需要时间冷静，我都可以等。可是为什么要分开？说喜欢我的人是你，现在要说分手的也是你。”
“是，你就当我是花花公子好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当初我刚回国，人生地不熟，对你产生了喜欢的错觉。如果一套房子不够，你可以再提其他要求。”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她要是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所谓露水情缘，即使看上去再深情，最终还是要面对凉薄的结局。
她起身走到他的背后，跟第一次一样，主动抱住了他的身体，喃喃道：“好的，既然你说要分，那就分吧。”
江适能够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甚至心跳。接着，是被吸盘一样的身体吸住。
她用力踮起脚吻住了他，而紧紧勾着他的胳膊依然止不住地颤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似乎害怕他的离开和拒绝。
她的身躯是小小的，但是她的无助、痛苦和不甘，像汪洋大海一样吞没了他，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时身处何地。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持续升高温度。
江适只感觉自己大脑空白、时间静止，只剩下怀中一个梨花带雨的她。
还有那么可怜的她……
所谓身不由己，心里想的是了断干净，该分开的时候就分开，但是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拜倒。
他内心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混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抱起她，快速推开隔壁休息室的门。这个房间很少被使用，但是会有人做定期的清洁。
以往，他是绝对的主导者。
而今天，二人胸中都有无限苦楚需要宣泄……
没有前戏，就很直接地纠缠在一起。她的双手冰凉，一只手深深地按刻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
他给的热浪，依然真实而浓烈。
一遍遍哗然作响地把她冲到了一个孤岛，又一遍遍哗然作响地退去。
最后的最后，她感觉被永久地固定在孤岛，再也回不来了。
……
事后，江适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反倒是叶堇华淡定地起身，拢了拢头发，镇定地问他：“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要分开？”
他脑子很乱，有种放纵后、断离前的空虚。躺在床上没有多说，只回答了一个“嗯”字。
看到他赤红的眼睛含着无声的道歉，她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直到那个孤岛也开始坍塌……
即使到这个地步，他都没有改变主意。
没关系，愿赌服输。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筹码。
叶堇华强迫自己把沮丧和痛苦收拾起来：“我的辞职信已经写好了，年会后开始休假。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她停顿了一下，“还有，我们在一起过，我不算吃亏。你也不用想着给我什么补偿。”
等她走后，江适又躺了一会儿，只感觉疲惫阵阵袭来。
他再一次给自己洗脑，是时候该放下了。
连夜回去收拾了自己的房子，看着这个刚刚有了些烟火气的地方又迅速恢复成最初的单调、冰冷。
不管她接受不接受这个房子的所有权或者使用权，他都没有办法再心安理得地住进来。
这里有太多他们的回忆。
回家的路上，叶堇华提早下了车，在冷风中独自走了一段路。仔细回想，这段感情不过由夏入冬，连一个完整的四季都没有走过，短暂到让人觉得可笑。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漆黑的夜将城市吞没，街上的车流少了，行人也几乎看不到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热水澡，水淋下来，洗去一身的疲惫，也彻底洗去他的味道。
隔天，叶堇华一早就堵在雯姐的办公室，把辞职信交到上司的手上。
看着叶堇华一脸凝重的样子，雯姐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辞职？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她回答：“嗯”
“拿了年终奖再走？”
“嗯。”
正常离职手续办理和交际要给公司一个月的时间。雯姐不太了解内情，但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什么坎儿。“没几天就是年会了，你先专心整理交接的事情，争取把该休的假期都休完。”
“是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辞职的事情，别忘了跟江总也说一声。”
“嗯，他知道的。”
工作交接比预想的顺利，很多联系的事项变更对接人后，瞬间轻松了很多。
尽管资深秘书和入门级秘书的工作出品差距很大，但是并不影响公司运作的大局。
叶堇华本想把部门年会节目的表演也推掉，但是被阿may苦苦恳求。
阿may是节目的编舞，已经尽心尽力组织大家排练了快一个月。她可怜兮兮地说：“姐，最近老板大部分工作都交接到我这边了，如果年会节目你不帮忙，那就是等于逼我去死啊……”
大家选的是甜软可爱的女团舞，光是走位就让人眼花缭乱，由七八个总裁办和公关部的女孩子一起出演。节目已经基本成型，现在退出大家就全乱了。
叶堇华心一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