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们分开吧
总裁办公室内，黎智雯拿着年会方案进行最后的确认：“江总，原定在元旦后的年会还照常举行吗？”
江适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地回复道：“嗯，照办。”
黎智雯继续小心翼翼地问：“您看，方案和嘉宾有什么需要调改的吗？”
“不用，你们放手去做吧。”江适抬眸，眼中布满红血丝。
年会对公司的意义，是一年工作的回顾和展望，是一年难得一次的仪式感。老董事长离世，尽管看起来对公司经营运转影响不大，但实际上却有很多不稳定因素浮沉。
新的公司掌舵人不仅需要重振士气，还要树立权威和方向，带领团队拨开迷雾，走向未来。
这天，江适在办公室又枯坐了很久。以前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表现出从容不迫和游刃有余，可这一次，却无比纠结。
董事会定在了年会之后的那个周六，在日历上被重重地标记成红色。
江适已经退无可退，只能选择跟邱董暂时结盟，跟邱安娜订婚。
之前，他曾试探性地问过叶堇华：“最近这么累，要不要考虑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出国学习，我来安排。”
“怎么？你要养我啊？年底事情这么多，我妹妹也要到临产期了，我怎么走得开啊？”
是啊，她走不开，她的家庭和工作都在这里。
他提议：“可以带上家人一起…”
她果断拒绝：“不，这不合适…”
——
江适的妈妈，苏婉，苏董事，这一次在广州停留的时间很久。儿子要接手公司，她便打算办完大事后定居在这个城市。
苏婉私底下约邱安娜私下吃饭，毫不吝啬言语地对她这个未来儿媳大加赞赏。
“听我爸说了订婚的事情，但我婉拒了。从感情上，我不想自己做一个第三者。”面对江母明显的示好，邱安娜以退为进。
苏婉用打包票的口气说道：“放心吧，他会处理好的。你知道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吗？”
邱安娜从手机翻出一张图发给对方，试探性地说：“伯母，您应该见过这个女孩子。”
苏婉用手指清点放大图片，眯起眼睛细看后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叶堇华最近也在为年会筹备的工作忙碌，她一向是会务组的骨干，负责拟定名单和跟酒店对接。
整整三天的元旦假期，叶堇华除了晚上加班，几乎都在医院帮忙。妹夫小童回去看望父母，剩她和妈妈在这里继续坚守。
妹妹的孕期已经过了30周，整个人浮肿了一圈，脸色看起来总是很苍白。每天的身体负担很重，还时不时需要吸氧。
无论多辛苦，想到就要迎来一个新的生命，所有人就多了几分期待。
这几个月，叶堇华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
一连三天，江适没有跟她主动联系，反而是路嘉明发了一堆商场开业活动的信息给她，有大片首映活动，还有明星路演什么的。
直到收假的最后一天下午，她才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
“喂？”
“是我。”
“我当然听出来了。”
“你在哪里啊，我来接你。”
“医院。”
今天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太阳挺好的。穿过医院一条阴风阵阵的内部小路，叶堇华走到了停车场。
她一眼就看见了他，纯黑的外套包裹着他英姿挺拔的身躯。她欢快地朝他跑过去。
“去你家坐坐？”他问。
“可以。”叶堇华私下盘算，妈妈还在医院，一时半刻不会回去。
江适拉开车门，调好副驾驶的位置，朝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甚至亲自帮她系上安全带。
他虽然一向绅士，今天却客气到有点反常。但叶堇华并没有多想，跟他见面的开心冲淡了其他。
这段时间，他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她也不好多问。
今天，两个人才有机会独处。到了屋内，江适默默凝视着她，唇瓣微微动了动，又悄无声息地合上。
她笑了笑说：“什么事情，看起来这么严肃？”
过了片刻后，他轻声说：“我们分开吧。”
叶堇华被这句话轰到大脑短路：“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开吧。” 他的目光陷入一片空洞，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真实。
还有冰冷。
她当即不甘地反问：“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刹那间，江适的目光闪过一丝犹豫和难舍，想要解释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他深吸口气，再说了一次：“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得分开。”
“为什么分开？我要知道理由。你玩腻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开始有些愤怒，说话的时候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鉴于我们的工作关系，我希望你接下来能申请跟公司解除劳动关系。”
“……”
“如果咱俩分手了，我不觉得还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所以为了你好……”
“分手，叫我辞职，还说为了我好？”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我想你需要冷静下来想想。这里有个文件，你可以打开看看，我……我还是先走了。”江适递给她一沓文件后，拿起自己的外套，态度决然地开门下楼。
在他离开没多久，叶堇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将她从震惊和悲伤中短暂地拉回现实。
来电的人是于波总监。
“叶秘书，江总说他给你留了文件，叫我主动联系你。那你看了吗？”
“嗯，我看了，但是没有看太明白。”
“我在你家附近，方便当面谈吗？”
“当然可以。”
事实上，于波很早就在她家楼下的茶饮店等候。涉足老板的感情，不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但是这事又被交代非他亲自办不可。
“叶秘书，你好。”
看到于波正欲起身打招呼，叶堇华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她快速坐下，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于波关切地问：“叶秘书，你不要紧吧？”
她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嗯，我还好。”
“是这样的，江总有件事情委托给我办理。他要把他现在住的地方，过户到你的名下，并且已经签好了过户文件。你只需要配合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就可以接受这套房产了。”
“他就安排您做这件事？”刚才她也看了文件。
“江总说，这处房产是他赠予给你的。”于波明确地指出。
叶堇华忍不住苦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分手费？干嘛不自己说清楚？
出手的确挺大方。
她问：“他还说其他事情了吗？”
于波说“你想什么时候办过户手续？我这里安排预约。”
“谢谢于总关心，我们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解决比较好，就不麻烦您了。”说罢，她快速离开茶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