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简单的要求
在过去几年的空窗期，叶堇华的确会难以自控地回忆交往过的那个阳光少年。
大三那年，她认清了路嘉明对自己的坚持。那时候的他们感情最好，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逛街和游玩。在一个露营看星星的晚上，他试图带着她完成人生的关键成长。
只是她顾虑很多，坚决不从。路嘉明永远都记得她脸上的慌乱和抗拒。
不同于别的女孩子，她好像总能找到自己的事情做。完全不纠缠，不主动，反而一点点偷走自己的心。
而今，虽然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却早已物是人非。
而叶堇华，也无法将眼前在欢场游刃有余的路总和回忆中的清澈少年联系起来。
路嘉明看着她，她干净的眼神波光粼粼，在这么混杂的地方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知道她的目的，故意几次忽视对方的欲言又止。就像跟熬鹰似得熬着，偏偏想让她多等自己一会儿，好好体味求人的感受。
熬过了凌晨，喧闹的男女才终于散去。包间里终于只剩下他、她和张总。
路嘉明开门见山：“来找我是因为新商城品牌进驻的事情吗？”
叶堇华老实回答：“是的，路总。”
“今晚太累了我不想谈生意，明天你们来我的办公室吧。记住，不要叫我路总，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嘉明就行了。明天，可以带上合同。”他的笑意不达眼底，说完就潇洒离开了。
就这？明天带合同见面？叶堇华跟张总原先准备的腹稿和说辞，一句都没用上。
她满腹狐疑，转头说：“张总，看这样子，我们明天得再找他一趟了。”
张总回：“得嘞，只要能成事，我保证随叫随到。就是得辛苦叶助理再跑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叶小姐，您好，我是路总在南区的助理kelly，他安排说今天接您过来谈工作。时间的话上午都可以，地点如下……”
叶堇华立即回复：“不用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替我谢谢路总的好意。”
她赶紧电话把张总叫起来，请他带好合同再跟自己去一趟。
搞不清楚路嘉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的办公室很好找，就在北商本市一家中心区商场的顶楼。秘书kelly接到叶堇华和张总后并不着急上去，而是带着他们参观了目前这家正在改造升级的商场。
肉眼可见，不少入驻的商家正在马不停蹄地装修。
“这个地段寸土寸金，即使不改造升级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这么大的工程，需要不少的魄力。”张总向叶堇华低声介绍。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算起来，她跟路嘉明有四年没见了。
步入员工的办公区域，装修挺前卫的，色彩和软装搭配的恰到好处。空间用细细的柱子做隔断，整体上看起来很有设计感，也很现代化。
路嘉明的办公室，入目即宽阔的落地窗，整个房间看起来非常敞亮。
叶堇华和张总坐定后，主动打招呼。
路嘉明面无表情地问：“合同带了吗？”
张总忙说：“带了带了。”
路嘉明拿起座机拨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商场的招商总监，张总，麻烦你跟他去碰一下合约内容吧？”
就这么简单？
办公室只剩下路嘉明和叶堇华。
叶堇华努力勾勒出礼貌客气的笑容：“所以，你是答应让我们公司的品牌进驻了？”
“当然答应，你都上门了，我肯定得卖个面子。”路嘉明说。
“你做生意都这么随意的？”
“不算随意。但这件事他们得听我的。”言语间是掩不住霸气和任性。
“所以你真的是跟他们说的一样，在故意为难我们公司？”她的反应果然后知后觉。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不过这么大的人情，我好像的确该趁机提点什么要求才对。”
江氏集团的几个品牌在单店排名都不算差，他不过想借着找个由头让她来找自己。
“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多来陪陪我。”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要我卖身？那你干脆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叶堇华说的是真话，撇开江适的关系，自己还不至于上演出卖人格为公司换取利益的情节。
“现在北商同品类的一个店铺，每个月保守预计销售额40-50万，一年就是600万，三个品牌柜位，一年差不多就有2000万的流水。”路嘉明缓缓说出一串数字，“你现在知道张总为什么紧张了吧。不过，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喜欢勉强任何人。”
叶堇华直截了当：“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你们开三个店，你陪我吃三顿饭，就算扯平了。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叶堇华的大脑飞速运转：“只是陪你吃饭？”
他好像是猜中她的心思一样：“对，只是吃饭。你有顾虑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电话跟他们说合同不用过了。”
“别……你等等。”
“所以你是同意了？”
“嗯……”
“当初分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好好吃个饭，告个别。不如就这次补上吧。”路嘉明语带怅然。
对待她，的确需要十足的耐心。有些事情，知道勉强不得，却也不甘心就此放手。
叶堇华心有不安，于是说：“我希望你以后还是公私分明，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管了，做事别这么任性。”
他眉毛高高扬起：“你在对我说教？”
“没有……”叶堇华垂下了头。
屋内陷入莫名的沉默。幸好，电话及时响起。
路嘉明只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刚才离开的招商总监又带着张总回来了。
路嘉明连看都没看内容，直接说：“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张总忙道：“谢谢路总。”
路嘉明并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转向叶堇华，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说：“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叶堇华又迅速低下了头。
张总眼球一转，心想：叶助理可真的深藏不露，什么都没做就把对方高层拿下了。这路总嘛，也够有意思的，费这么大周折也就为博红颜一笑。
可是，叶堇华有这么大的后台，为什么还要到公司当个普通的小秘书呢？
拿着来之不易的合同离开路嘉明的办公室，二人都觉得有点恍惚。
张总的心情很快就被签了合同的喜悦占据了。以前遇上非常难缠的客户，总要看看他有什么软肋，喜好是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除了公司品牌硬性条件过关，销售平时也会花很多精力维护客情。
看来以后只要跟叶秘书搞好关系，就等于跟北商集团搞好关系了。最好能搞个战略合作什么的，一劳永逸。
回去的路上，他还不忘给各位品牌总监发报喜的消息，提醒及早准备入驻工作。
叶堇华再次说：“张总，我跟你去谈合同的事情请帮忙保密，不然下次我可打死都不来了。”
张总精于世故，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连连点头，心想，叶秘书一定是不想闹绯闻，太引人注意。
这么年轻就懂得低调做事的道理，不错，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