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变了
公司一般会将外部的活动邀请统归到总裁办处理，处理办法一般是：先了解关键信息，比如主办方的背景、参加人员的级别、会议规模和费用等等；然后拟好参会建议，请示老板最终安排。
这次总裁办收到的是行业流行色协会的艺术展邀请，简单沟通后，江适信息回复由邱安娜参加。
前不久，她所主理的纤丽品牌在上海时装周获得新势力时尚色彩先锋奖。同时，她本人也是协会的理事成员，代表公司参加这个活动顺理成章。
由于活动重要，主办方还寄来精致的纸质邀请函。
叶堇华送邀请函过去时，邱安娜的助理刚好走开。于是，她打算稍微等一会儿。
没多久，邱安娜是跟自己的助理一道回来的，看样子刚刚散会。她抬眼就看到叶堇华在门口等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干脆唤对方进来坐。
进去后，叶堇华公事公办地递上邀请函，恭敬地说：“邱总，这是一份协会的活动邀请函。需要您下周五出席，注意事项单独附在后面。电子版也整理了一份发给您助理了。您先看一下。”
邱安娜并不着急讲话，随手接过邀请函，快速扫视上面的内容后，合上放到一边。
“叶秘书赶时间吗？”
“还好，我不赶时间。”
“那好，你坐下吧，我刚好有事情想跟你聊聊。”
其实，叶堇华单独跟邱安娜相处的机会很少。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西班牙风格的暖色调，精致考究的家具，简约的木制衣帽架挂了两套备用的衣裙和丝巾，都是经典大方的款式。边柜上有专门的收纳架，摆了很多她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瓷器。
茶几上摆放着一束粉蓝色系的花束，配色非常高级，给本身就有格调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温柔和灵动。
邱安娜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默默看着叶堇华。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僵持，就是要看谁更强大一些。叶堇华被她盯得发毛，很快就垂下眼睛展露颓势。
如果说为什么要较劲，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因为某个男人。
二人对此心照不宣。
“邱总，我脸上有东西吗？您这么盯着我看。”叶堇华微笑着先开口。
“这还真的是我第一次仔细看你，如果不是因为江总，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特别注意你的长相。说实话，你这半年的变化挺大的。”
说着，邱安娜的脸缓缓凑近，似在努力嗅着叶堇华身上散发的味道，然后又回正身体，继续说:“迪奥经典的花果香调，很搭你。我猜，是他喜欢的吧？”
“是。”在明显有敌意的人面前，叶堇华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知道你们两个私底下恩爱，但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公司的专柜被北商集团恶意撤店，想再进驻很难。”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真的不知道。”叶堇华愕然，她的确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邱安娜一副敲打下属的口气：“别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你要是为了公司好，为了他好，就该做点什么。具体的情况可以回去问华南区的张总。”
从那个办公室出来，叶堇华明显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心情坠入冰点。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她掏出手机，给南区的张总打电话了解了情况。
在电话里，还答应了跟他一起去见路嘉明。
当晚，张总带着叶堇华辗转来到鼎鼎有名的长悦会所。这是本市一个有着神秘传说的欢场，来的人非富即贵、一掷千金。
她先给路嘉明打了电话，告诉他已经到地方了。
意外的是，路嘉明居然亲自到会所门口接他们。
他的头发梳得很精神，可能是喝了酒，脸上微微泛着红光，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没错，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这个男人，唯有“风情”最为合适。即使穿着西装也掩不住。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叶堇华多少有点怯场，进门不远处几个身材高挑、模样妖娆的女孩子，穿着闪亮修身的礼服裙，看到路嘉明后都热络地打招呼：“路总好！”
叶堇华暗自腹诽：难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路嘉明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没时间单独招待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接着，他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里面的灯光很昏暗，看起来非常宽阔豪华。
男男女女坐了一圈人，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在跟一个大叔对唱《偏偏喜欢你》。大叔即使全情投入也不能改变完全不在调子上的事实，而他故作深情的唱腔显得极其油腻。
好好一首经典老歌，就这么被毁了。叶堇华觉得自己以后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起全身鸡皮疙瘩。
张总和她找了个空隙坐下，很快就有一个女孩过来倒了两杯洋酒，她穿着裁剪精致的制服裙，似是这里的员工。
叶堇华小声跟张总说：“张总，今晚咱俩是来谈生意的，正事要紧，无论多晚都要坚持。”
张总年过五十，个子不高，给人一种宽厚可靠的感觉。他说：“放心吧，如果能把北商的几个柜位谈下来，我一定写申请给叶秘书请功。”
听到这里，叶堇华忙摆手说：“这都分内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可千万不能让老板知道。我们谈成了再说。”
张总点点头。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销售大佬，看到房间里有几个认识的友商，便熟络地起身去打招呼、敬酒。
仔细一看，包间内除了几个穿制服的小姐姐，还有几个穿礼服裙的女士。无一例外，都是浓妆艳抹。
但环境真的很吵，吵的人头痛的那种。有一个油腻的大叔喊了几个女孩子去玩骰盅。一个大大的托盘上摆满了小酒杯，斟满了琥珀色的洋酒。
输的就要干杯，男人输多赢少，被女孩子们起哄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男人似乎有点喝高了，从钱包掏出厚厚一沓软妹币挨个发小费。
张总提前给叶堇华打预防针：“你看好自己的杯子，别乱走动。看到那些女孩子了吗？是这里上班的公主，正经女孩子没几个。”
吓得她赶紧叫侍应生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没想到你这么保守，来了这种地方，只喝水，不喝酒。”说话的是路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
“路嘉明，你现在很喜欢这种地方？我可听人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只唱歌的地方。”
“她们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赚钱的，我猜你在江氏集团做秘书一个月的工资，可能都比不上她们三天的工资。”
“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叶堇华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他侧耳过来。
“我说，你变化太大，我都不认识了。”
路嘉明闻言一怔，端着洋酒杯的手也僵了一下。很快，他身体的另一侧就贴过来个裙子开到大腿根儿的美女，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说：“路少，这是哪来的妹妹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路嘉明笑着说：“妹子来找我正经谈工作的，跟你们可不一样。你先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晚点再找你。”